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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即問了召和失的出身來歷,那召和失一一答了。花榮見與信上說的一般無二,便笑道:“既有馬大人手書,我自當照拂於你,即日命你為我帳下營長之職,撥你戰馬百匹,兵甲若干,部屬便由你自行挑選,以五百人為限,如何?”

  召和失初時還不知高低,只是應了,後來方知這營長之職在花榮軍中不比凡俗,在軍中是最低的將領,有權自行招納兵丁,在本處則是一方長官,可處理本營的政務,收取本營出產,繳納租賦,皆是營長擔當,可謂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最為要緊。尤其對他這樣全部家族都在當地的人來說,這就等於給予了他相當地家族自治權,正符合他心中所望,如何不喜?當下二次拜謝,這才是真心實意地歸附了。

  花榮見收了他心,方才將自己的心事說了,道:“即今北地將有大戰,契丹內部恐生變亂,我正愁無法去接應我那故人。今番得你來此,卻是正好,你家本是遼國世代將門,又有遼東招兵令,可率軍行走遼地,等閒人亦不能探得你的底細。今便命你率本部人馬前往上京地界,設法接應我那故友到此,你可願往?”

  召和失本是膽大心細之輩,也早看出這常勝軍其志非小,如今聽說竟有人會捲入遼國上層的變亂之中,心中更生疑竇。只是疑竇再多,也不能如何,總不能把偌大家族都搬了去他處吧?也只好死心塌地為常勝軍賣命了,遂一口應承。

  花榮見狀大喜,便將諸般細務都說了,又請了徐寧過來,教他如何與上京的細作接頭,如何辨別自己所要接應的人身份。召和失到此刻才看出些端倪來,原來他所要接應的人,居然是南朝的使臣!

  第十八章

  召和失領了將令,自去辰州家中稟告父親,招集親族他那家族甚是龐大,諸支加起來男丁不下千人,在當地也是豪族,聽說兒子投了常勝軍被封作營長,一家大小盡皆歡悅,誰不知常勝軍都是軍法管民,最重要的官階就是營長和百戶?如今召和失作了營長,就代表著這一個家族有了相當的自主權,不必事事看他人臉色行事了。

  因此召和失家族男丁踴躍從軍,兵器馬匹都是自備,召和失再將花榮撥給的馬匹兵器裝備起來,不數日便得了五百騎子弟兵,趁著春暖花開之際,便即跨過遼河北上而去。

  此行卻不只是召和失一軍,另有李應領著數十個親兵與他同行,為的是到了上京好與當地細作以及使團聯絡,這北地細作本是出自他的部署,自然輕車熟路,再有召和失這一隊貌似遼兵的掩護,一行人竟是太太平平就到了上京道境內。

  一進上京道,這氣氛就有些異樣,滿地騷然動盪不安,塞外各部狼奔豕突,全無半點秩序,哪裡象是大遼上京的所在,直是化外之域,無法無天了。李應和召和失二人各有門路,分頭打探之下,才知道上京道境內今春又是大風傷草,百姓無以生活,正沒作理會處,忽然天祚帝傳了詔書下來,命各地災民攜家帶口,往東北黃龍府路行屯田事,由駙馬蕭特末率軍護送。所謂護送。其實是契丹兵馬四處催逼,有不願去地便即刀槍相向,一時亂的無以復加。

  李應和召和失又打探天祚帝的行蹤,原來這皇帝總算還沒糊塗到家,女真起兵之後東路大亂,他這春捺缽就不敢往鴨子河去了。只窩在上京附近不出。倆人一商議,料想上京道如此之亂,那天祚帝就算遣送使節回南,一時也未必能成行,多管還是在上京天祚帝行在。

  數百騎兵甲整齊,又沒帶什麼金帛子女,沒什麼油水,因此於路也沒人不開眼來惹他們。三月下便進了上京臨潢府。召和失世代為遼國高官,臨行也討了其父的刺史信牌,是以契丹官軍也不來擾他,任他在上京外覓地安營。

  李應自去到上京城中,尋著自己安置的細作,一問方知,原來葉夢得使團於去年冬日到了上京,恰好遼國上層正為了一件大事爭吵不休。何事?卻是為了去年出河店一役,契丹精兵近萬幾乎全軍覆沒,都統蕭嗣先臨戰先逃。僅得十七騎生還。似這樣大罪,原本是難逃軍法,只是那蕭嗣先乃是蕭奉先的親弟,蕭奉先身居契丹北面樞密使,執掌軍國重權,勢不能坐視親弟伏法。便詭言蠱惑天祚帝,說什麼“東征潰軍畏罪,勢必四出劫掠為禍。不若肆赦,以免嘯聚為患”。實則東征軍大敗虧輸,死地死被俘的被俘,能有多少潰軍?所謂肆赦,赦的也只是他的弟弟而已,這位逃跑都統最終只是免去官職了事。

  如此執法不公。自然引起了公憤,遼國上層就為了這事吵的不可開交,耶律大石等人尤其憤慨,若不是天祚寵信蕭奉先。一力回護於他,幾乎就要拔刀相向了。葉夢得使團在這種情況下到此,一封國書送上,頓時亂上加亂,天祚帝見南朝有意討還燕雲,方寸大亂,託詞要與諸位大臣商議,便強留了使節團在此,一留就是三個月之久,全無半點消息。只是日常重兵看管,若不是時遷輕身功夫了得,趁夜出來通些消息,外界只怕連他們被軟禁在哪裡都不曉得。

  得知使團上下安全無虞,只是不得自由,李應心中一塊石頭落了一半,當下便在這細作處等候。到得三更,時遷趁著夜色悄然而至,二人相見,正是不勝之喜。

  時遷聽說李應率兵前來接應,先是一喜,卻又搖頭道:“生受員外一場跋涉,只是如今不得遼主國書,我亦不得脫身而走。說起來,那蕭奉先雖是遼國權奸,於我卻是大大的好人,若不得他周旋,恐怕今番不得討好。”李應忙問端詳,原來蕭奉先也曉得自己不得人心,當此內憂外患之時,不敢再開罪南朝,反有意借南朝以自固,因此勸說天祚帝保全使節,留而不遣,以觀形勢變化——確切的說,就是看看這次駙馬蕭特末等人東征,能否蕩平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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