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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執中這才瞭然,敢情說到最後,還是贊同修浮橋地!不過高強說地算是持中之論,何執中人老血衰,也不來置這等閒氣,一笑作罷。

  梁士傑聽了也覺有理,當即請了聖諭,將那孟昌齡宣上殿來議事。功夫不大,只見黃門引著一員官上殿來,那官兒其貌不揚,手裡捧著一個黃緞子蓋著的物事,小心翼翼地,也不知是什麼。

  山呼舞蹈已畢,那孟昌齡站起身來,揭開黃緞子,高強一看,倒象是個當代某著名相聲演員的腦袋,有山有水有河流,心中瞭然,這必是孟昌齡所搭建地模型了,看這架勢,倒是個干實事的技術官員樣子。

  果然孟昌齡指手畫腳,將如何搭建浮橋一事解說一遍,其實這時代科學體系本來就不完備,殿上又大多是讀聖賢書的,對於理科知識近乎白痴,能有誰聽懂了?好在還有一個高強在,他自然不懂什麼水利,也不敢不懂裝懂,只是聽了半天,忽然想起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三峽水壩施工的場面來,便笑道:“這如何開挖新河道,孟使者精通此道,自然不須我等置喙。不過本相看這黃河水流,原本曲折蜿蜒,繞山而過,一旦穿山直行,縱使分作兩股,亦當湍急異常,下流河道不曾經過這般急流,恐怕有些堤防失修之處有泛溢之險吧?以我愚見,這滑州與梁山泊相去不過百里,又有許多港汊可通,不如命人疏浚河道,直通梁山泊,一旦河水湍急猛暴,便導入此道,注入梁山泊,以分水勢,使者意下如何?”

  孟昌齡遽然而驚,對著模型又看了半天,頭也不抬就連聲道:“有理,有理!這麼一來,不但免了下流河防潰決之患,連浮橋自身所受水力亦可減去良多,高相公真乃高見也!”

  高強忍笑,斜眼看看老爹,亦是一臉忍俊不禁,顯然都對於這個“高相公的高見”很有些莞爾之意。一旁張克公又提出這麼一來,工費更增,梁士傑卻道不然,既然這新開挖地導流河道能有利於下流河防,那就是省了明年整治河工的經費,也不算多花錢了。

  計議定當,趙甚喜,便命梁士傑差人提舉其事,調撥錢糧,剋期必成。孟昌齡告退之後,群臣爭相道賀,內中高強又隨手剽竊了一句主席詩詞:“恭喜官家,這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真乃不世之功也!有了此橋,南北物力轉輸更易,收復燕雲又多了幾分便利,可見上天有意匡助官家成此大功,故而降下此橋來。”

  趙聽了心中甚是喜歡,洋洋自得了好一陣子,殿上議題才回到燕雲策略上來。按照高強的估計,歷史上北宋為了收復燕雲,徵收免夫錢六千萬貫,這些錢其實大多落入了當時宰相王甫等上下官吏的手中,以至於到最後連帳目都得放一把火燒了,以免被人審計出問題來。何況當時又是剛剛經過方臘之亂,東南殘破,這麼算起來,其實以北宋的物力狀況,只要理財得當,收復燕雲並不會導致財政崩潰。如今有了這道浮橋,再加上黃河和海道的運輸便利,他對於後勤保障又多了幾分信心。實在不行的話,那不是還可以發行國債嘛?

  軍費大致講完,趙已經有些倦了,等童貫又要說及軍事部署時,這位藝術家皇帝老大的不耐煩:“兵事操於樞府,諸卿斟酌便是,不必勞朕左顧了。”反正當皇帝有這好處,把擔子一扔就算完事,要是將來打了敗仗,大不了把負責地官員砍頭了事,反正當時人心目中,天子都是聖明的,有壞事總是臣子們所為,沒看那梁山泊上宋江只要強調天子是聖明的,人家就誇他忠義麼?

  草草了事,正要退朝,張克公忽然奏道:“官家,適才說及要遣使遼國,以示盟好,這使者還須將我朝欲恢復燕雲之意申明遼國,如此重任,非等閒可辦,究竟何人可使,須請官家聖裁。”

  趙一怔,問道:“既有遼使來賀天寧節,我大宋遣使報聘,亦屬尋常,正言、翰林、直學士,任官皆可,何必特問?張右丞遮莫有甚主張?”

  張克公正色道:“官家,此次奉使不比尋常報聘,乃是為我大宋出使,與遼主議及燕雲漢地歸屬,如此重任,豈是兩制官所能辦來?況且北地兵亂,道路不靖,使者若非豪俊之士,萬一遭際叵測,喪身事小,辱國勢大,豈可不慎之?臣以為,當命一謀國重臣,熟習燕雲諸事,能便宜行事者行之,尤以曾奉使北疆之人為上……”

  高強聽到這裡,大吃一驚,怎麼說起這樣的話來?所謂謀國重臣,無非宰執而已,宰執中雖說曾奉使北疆之人占了大半,但是說到熟悉燕雲諸事,能定方略者,除了他高強還有何人?可是啊可是,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可明白地很,女真如今兩戰得勝,按照歷史上的發展,轉年來那阿骨打多半就要稱帝建國,大舉圍攻黃龍府,跟著就是遼帝天祚御駕親征了,北疆從此打成一鍋粥,亂地無法想像。這樣的局面,你叫我去當使者和天祚談判,你張克公莫非是有意陷害於我?***我也沒得罪你吧!

  顧不上計較這些,趕忙想要插話,哪知趙這次不曉得吃了什麼藥,大概是趕著下朝到後宮去畫畫吧,還沒等高強插話轉,金口已然開了:“卿家所言極是,如此說來,高小卿家亦曾出使北遼,更曾多番親臨戰陣,北地雖有兵災,諒來不致為難高小卿家。高小卿家,你可願走上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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