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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趙終究不是腦殘兒,也曉得動兵是要花大錢的,忙問:“高小卿家,但不知須多少兵馬,所費錢糧幾何,左藏可能支吾?”

  “官家。樞密各房察探北地情形甚明。亦曾多方籌謀,統算起來,這一役若是情況最壞時。須得三十萬兵馬方可,軍資糧草一年之費兩千萬貫,激賞錢帛猶未計算在內。”得出這個數字,經過了樞密院參議司大量的工作,這還是整個後勤系統都已經基本納入參議司軌道的前提下,若果還是象原先那樣。後勤補給統統交給各地官司分攤轉運,由此帶來地夫役徵發和轉運費用可以將這個數字翻兩個跟頭上去!

  饒是如此,趙還是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要知道這兩千萬貫只是在宋遼邊境維持三十萬野戰部隊一年地費用而已,所謂的激賞錢帛,指的是一旦作戰獲勝之後,要給兵將們發放地賞格。須知宋朝是我國古代極少數採用純粹募兵制度的國家,職業化軍隊帶來的後果就是軍費驚人。這賞格更是定的甚高,當初童貫和王厚征青唐得勝後,軍中光是獲賜五兩重金碗的士卒就不下兩千人,總計一次激賞就花掉了一百多萬貫。要知道那次動用的兵力只有十幾萬人,比高強所說地三十萬少了一倍也不止。

  談到錢糧了。趙眼光就望梁士傑,這位大宋臣僚魁首人物趕忙出班道:“官家勿憂,比年國中安泰,各地常平倉、廣惠倉都已儲滿,計點京師與兩河各路積貯,羨餘不下四千萬貫,足支大軍兩年有餘。只是有一樁事不易辦,如今大軍糧草軍資悉由樞密院參議司調度,然而適才所言之錢糧皆積存於州府藏庫。自來兩府不相統屬,參議司若要調運糧草錢帛,多有不便,臣伏請官家降下指揮,詔中書與參議司聯署札子,將合用錢糧軍資調至參議司名下,以備軍前支用。今可先支兩千萬貫,若再需用,則由參議司將錢糧調撥支給情狀具陳中書,而後再行調給。”

  他這裡說的是一個帳戶問題,要知道大宋正常渠道的經濟還是掌控在各地州府手中,而他所提及的各地積貯,有的甚至是從神宗時熙豐變法就存下的,這些物資帳面上都有,不過分散各處不易調運,況且到底現在還有多少能用的,亦無法知曉,故此須得從帳面上劃到參議司名下,而後經過重新計點,方可轉運到軍前。

  趙乃是藝術家腦子,對於算帳這類事情天生就興趣缺缺,哪裡耐煩聽?揮手命中書草詔,待符寶郎用璽之後施行便可。梁士傑跟著又奏稱:“官家,尚有一樁大事,不但有利於恢復燕雲,於河朔諸路亦有莫大益處,便是前年那黃河都水使者孟昌齡獻計,於滑州、通利軍之間大伾山建立永遠浮橋一事,經年堪察,今已萬事具備,只等朝廷撥下錢糧,今冬徵發民夫動工,一季之功便可成就,從此大河可變通途,省卻河朔諸路役費不計其數。”

  高強對這事也曾聽說過,卻所知不詳,一面低聲問旁邊記錄的翰林學士葉夢得,原來滑州之地有座大伾山,黃河在此地東回西轉,折了幾十里地一個大彎子才又向東流。前年蔡京還在任上時,有黃河都水使者孟昌齡獻計,打通大伾山和其南北兩座小山之間的通道,引導河水流過,就利用山石作基礎,打入鐵鏈栓系浮橋,可以建立起一座永久性的浮橋。

  高強聽罷,大感有趣,倒不是為了別的,提到浮橋,他就想起兒時所學地一篇課文來,說的是開封附近發現一尊宋代地鐵牛,重達數千斤,功用就是用來栓系浮橋的鐵鏈,小時候學這篇課文時,高強就對先民們的生產能力大加景仰。現在聽到的這個計劃比之鐵牛浮橋又大膽了許多,竟是要直接用山峰來代替鐵牛了。要怎樣的社會生產發展,才能讓當時的人具有這樣的氣魄?

  他倆這邊竊竊私語時,宰執們已經對這個問題爭論了幾個來回,何執中老成持重,生怕這麼大的工程難以興辦,一旦事敗,那可是要死人的,死的還不止一個兩個,那民夫動輒都是十萬計的,搞不好激起民變都有可能,況且現在正要商議對遼用兵之事,在在須錢,哪裡有經費來興建這樣一座浮橋?梁士傑和鄭居中據理力爭,雙方誰都不肯退讓,在大殿上打起了口水戰。

  趙聽了氣悶,晃眼見高強和葉夢得在那裡講私話。龍心微有不悅。道:“高小卿家,葉卿家,若有甚言語。何不說與朕聽?”

  高強見皇帝發話,曉得不好,自己上學時在台下說點悄悄話,那老師都是要不高興的,如今落到皇帝頭上,亦是一般。趕緊奏道:“官家容稟。臣事先不知此事,故而要向葉翰林詢問端詳,以備回復聖聽。今聽了列位相公言語,臣問過葉翰林,這浮橋工費,約須一百三十萬貫,確為大役,何相公謀國老成。自然謹嚴,亦是不差的。”

  何執中聽高強居然贊同自己,和兩個死黨梁士傑和鄭居中唱反調,一時頗為意外。哪裡曉得高強還沒說完哩!“只是臣適才思及一事。那平燕之役,須得調大軍往兩河。天下錢糧源源不絕,都要渡黃河北上,所列錢糧軍資中,這轉輸運費亦是不貲。若

  一座永久浮橋,則大軍糧餉轉輸費用省卻十倍也還不卻之運費,較諸造橋所需,一進一出,倒還是省卻許多。因此上,臣以為這浮橋當造,惟須詳加計議,務必萬全,不但橋要造成,這大河改道萬一泛溢成災,殃及百姓,反為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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