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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知道在政和七年正月,高俅已經身為殿前都指揮使並被升為了太尉,那麼他是什麼時候得此高位的呢?史無明載,於是還得推斷。從上面政和五,六年戰事來看,似乎是高俅積累資本的好機會,但我以為此時高俅已經不在西邊前線,而已經在東京當上了殿前都指揮使了。其理由如下:(1)在政和五年劉仲武只不過是秦鳳經略使,絕無領導殿帥的道理。如果高俅仍然在西邊,那將會是高俅指揮劉仲武,起碼是獨領一面,但諸書全不見高俅的記載。(2)《揮麈後錄》言高俅“數年間建節,循至使相,遍歷三衙者二十年。”,若是因為政和五,六年的戰功才升殿帥,則時間距離徽宗繼位已經有15、6年了,這和“數年間”實在差距過大。上面已經說過,徽宗對大觀二年的戰果十分看重,以其輕佻的個性,完全有可能以此就以為高俅資歷已夠,留在身邊升官晉級了。所以我以為高俅出任殿前都指揮使的時間,大約是在大觀二年或之後一兩年內的事。

  不過,這倒不是說高俅就此與西邊戰事無關了。我們可以從一些側面看出他與劉仲武還保持著親密的關係。在宣和二年,劉仲武死後,徽宗曾做了一個夢,“上謂俅曰:‘吾疇昔之夜,夢仲武,其諸子安在?’俅以(劉)錡對,即日召之。奇之,特授閣門祗候”,可見高俅對劉仲武還是頗為照顧。而且前面也談到,劉仲武在政和五年也打過敗仗,但他的仕途並沒有受到影響,一直升到了瀘川軍節度使,這應該也有朝中有人替他說好話的原因,這個人應該就是高俅。

  既然高俅掌管了殿前司,那麼他做的如何呢?答案是非常差。雖然北宋後期的殿前司已經不像其前期一樣顯赫(即已不是實內虛外,此時精兵大多都在西北),但仍然位高權重,對於京畿的防務任務重要。高俅本是小吏出身,雖然也在西北前線鍍過金,但遍尋史籍,沒有發現他打仗立功的任何記載,無非是靠關係增加升官的資本罷了,顯然他是不懂軍事的。管理軍隊,無非是要抓好訓練,嚴格管理,但高俅做得都很糟糕。

  對於軍隊訓練,高俅還是拿出他攀援徽宗的本領,玩的都是花架子,行同兒戲。在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里有不少這樣的記載。在卷七‘駕幸臨水殿觀爭標錫宴’條中,其開始是“橫列四彩舟,上有諸軍百戲,如大旗、獅豹、棹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又列兩船,皆樂部。”,爭標之前,先是吹吹打打,玩耍一番。後面的爭標競賽,也要搞出“旋羅”、“海眼”、“交頭”各種花樣,與其說是競賽,不如說是在表演雜技。高俅此時也要顯顯威風,同書卷十‘車駕宿大慶殿’條載:“是夜內殿儀衛之外,又有裹錦緣小帽、錦絡縫寬衫兵士,各執銀裹頭黑漆杖子,謂之‘喝探’。兵士十餘人作一隊,聚首而立,凡數十隊。各一名喝曰:‘是與不是?’眾曰:‘是。’又曰:‘是甚人?’眾曰:‘殿前都指揮使高俅。’更互喝叫不停。或如雞叫。”如此儀式,聲如雞鳴,倒也很生動地勾落出高俅薄望貪名的形象來。

  訓練耍花架子,高俅對於軍隊的管理更是糟糕。在靖康年間,政治風雲變向,有大臣上書揭露了高俅對軍政的嚴重破壞。《靖康要錄》卷七載:“靖康元年五月二十日,“臣僚上言,謹按:高俅……身總軍政,而侵奪軍營,以廣私第,多占禁軍,以充力役。其所占募,多是技藝工匠,既供私役,復借軍伴。軍人能出錢貼助軍匠者,與免校閱。凡私家修造磚瓦、泥土之類,盡出軍營諸軍。請給既不以時,而俅率斂又多,無以存活,往往別營他業。雖然禁軍,亦皆僦力取直以苟衣食,全廢校閱,曾不顧恤。夫出錢者既私令免教,無錢者又營生廢教,所以前日緩急之際,人不知兵,無一可用。朝廷不免屈已夷狄,實俅恃寵營私所致。”。高俅恃寵營私,撈軍營的地皮建私宅,這可能還算小問題。但是嚴重的是,他不僅不按時發放軍餉,而且把禁軍當作私役,不管訓練,專管為他營私出力。如果你沒手藝,那麼只能花錢再僱工匠。有錢的,就可以免於操練;沒錢的,只能再找營生賺錢,也無法操練了。於是不管有錢沒錢,軍事訓練都沒人管了。當然這樣的部隊自然是“紀律廢弛”、“軍政不修”,不要說靖康時的金軍,恐怕連一般的“土寇”也對付不了。在宣和三年的討方臘之役中,沒用高俅的殿前司諸軍,而是派童貫、譚稹率西軍討伐,似也不無道理。順便提一下“劇賊”宋江,包括《大宋宣和遺事》這樣的早期小說也沒有把宋江與高俅聯繫在一起,這應該是元朝後的小說家為了使劇情緊湊而攢在一起的。總而言之,沒有任何記載殿前都指揮使高俅到底打過什麼仗,他帶領的部隊自然在金兵打來時,“人不知兵,無一可用”。

  別看高俅沒什麼真本領,但徽宗對他的寵倖卻二十多年未衰,不斷地加官晉級。在《宋史》本紀中,我們可以查到以下兩條記錄:

  “(政和)七年春正月……庚子,以殿前都指揮使高俅為太尉。”

  “(宣和四年)五月壬戌,以高俅為開府儀同三司。”

  不過這雖然有高俅的授官時間,但其官職並不全,他還有其他的官職,雖然時間無法確考。據《靖康要錄》卷7言,高俅最鼎盛時的官爵還有檢校太保、奉國軍節度使、簡國公。可見真是榮耀無比,幾乎可以說是位極人臣了。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高俅的父親、兄弟、兒子也跟著他一道升官。高俅的老爹高敦復當上了節度使;高俅的兄弟高伸、高傑,前者進士及第,官至延康殿學士;後者也當上了左金吾衛大將軍;高俅的兒子高堯卿是岳陽軍承宣使,高堯輔為安國軍承宣使,高堯康為桂州觀察使,真是滿門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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