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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對高俅除了不斷加官晉級外,各種額外的恩寵自然也少不了。高俅的私宅實際早就被他的士兵修了又修,但是徽宗還是於“(宣和)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詔太尉、奉國軍節度使、充殿前都指揮使高俅賜第。”。徽宗還親自御書賜給高俅“風雲慶會”的碑額,以示優寵和表彰。此外,徽宗的賜宴自然也少不了。據蔡京記載,徽宗在政和二年三月於皇宮後苑的太清樓設宴,款待他的兄弟和諸寵臣。出席宴會的有蔡京、燕王、越王、蔡攸、劉正夫、吳居厚、鄭居中、鄧洵武、童貫、高俅等人,君臣“親近無間”,極盡奢華。

  皇帝的過分寵幸,對於高俅來說,也免不了自我膨脹。高俅在加開府儀同三司後,每次在路上遇見當時的宰相王黼,就不讓道,而是分道而行。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作個揖而已,全然不顧殿帥要自以屬下之禮,來迎見宰相的宋朝舊例。

  徽宗一朝,高俅這個從龍舊人可謂是一帆風順,平步青雲,過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般的生活。但是天道有還,像他這樣無德無能之輩,又怎能逃脫命運的懲罰呢?

  (三)高俅“幸運”的結局

  宣和七年十月,來自北方金軍的鐵蹄,一舉打碎了宋徽宗統治集團“恢復燕雲,天下太平”的虛幻美夢,於是宋徽宗、蔡京、童貫、高俅等人的命運急轉直下。

  事實上,北宋徽宗一朝,徽宗本人志大才疏,好名貪功。而蔡京、王黼等人打著紹述神、哲二宗新法的旗號,鼓吹“豐亨豫大”。對內肆無忌憚地搜括百姓,殘酷打擊異己人士,政治極度黑暗腐敗。同時又為了製造太平盛世的假相,大興土木,盡情享樂,花錢如流水。國庫空前空虛,百般斂財,百姓生活極度痛苦,於是僅在宣和年間就爆發了方臘、宋江、高托山等起義。對外不顧國力,一味冒進。但是由於內政不修,在攻討殘遼的兩次戰役中遭到慘敗,暴露出軍事上的極度頹敗。最終也被金國看穿了虛弱的底細,成為了金朝下一個掠奪的對象。

  在金軍的凌厲攻勢下,徽宗再無往日的瀟灑和跋扈,完全被金軍嚇破了膽,他於當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匆匆無奈地禪位給太子趙桓,自己於次年元月三日在得知金軍渡過黃河後,便連夜倉皇逃往東南避難。據《靖康要錄》卷四載:“初,道君(即徽宗)以(靖康元年)正月三日夜乘船出通津門,獨蔡攸及內侍數人從。”(可能立刻追隨的還有宇文粹中和高伸)此時的東京內,政治空氣極度緊張,外有強敵壓城,內有欽宗與徽宗的兩派勢力相爭。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欽宗雖不很精幹,但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所以欽宗登基後不久,就開始清除徽宗的諸親信,第一個對象可能就是掌握兵權的高俅。欽宗于靖康元年正月六日任命他母族的親屬王宗濋取代高俅,擔任主管殿前司公事(即殿帥),把兵權掌握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徽宗南逃到了泗州,童貫、高俅各帶領勝捷兵和禁衛兵若干也趕到與之匯合,一時間又組成了一個徽宗的親信小班子。但是徽宗的寵臣們如同後宮的妃子們一樣,彼此為了邀寵而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相互傾軋。在到達泗州後不久,童貫便於高俅發生衝突。《靖康要錄》卷四載:“童貫以勝捷兵三千扈從渡淮如淮陽。高俅以禁衛三千留泗上,控扼淮津。”童貫是扈從徽宗等人繼續南下,而把高俅留在了泗州,名為“控扼淮津”,實則是要把高俅推離徽宗的身邊。童貫和高俅的矛盾,在《續資治通鑑長編拾補》卷52中有所披露,陳東上書云:“臣昨日聞道路之言曰:高傑近收其兄俅、伸等書報,言上皇初至南京(指商丘),不欲前邁,復為數賊挾之而前,沿路劫持,無所不至,迨至泗州,又詐傳皇上御筆令高俅守御浮橋,不得南來,遂挾上皇渡橋而南,以趨江浙,斥回隨駕。衛士至於攀望働哭,童貫遂令親兵引弓射之,衛士中矢而踣者幾百餘人。高俅父子兄弟在旁,僅得一望見上皇。君臣相顧泣下,意若有所欲言者。而群賊在側,不敢輒發一語,道路之人,莫不扼腕流涕。”。這裡說徽宗不想繼續南下了,這從徽宗後來的表現來看,並不正確,顯然是高俅兄弟們的謊話,但這恰恰反映出高俅與童貫的確發生了嚴重的衝突。童貫為了獨攬“護駕大功”,把高俅部留在泗州,自己領軍圖謀與徽宗集團在江南另立乾坤。高俅還想繼續追隨徽宗,但局面已經被童貫掌握,甚至發生了武裝衝突。無奈中,高俅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徽宗、童貫等人南下,而自己被甩在了泗州。走投無路中,高俅也只能“以疾為解,辭歸京師”(不過從當年五月高俅就死的情況來看,似乎高俅的確病了)。但是世事弔詭的是,恰恰是因為高俅沒能去的了江南,成為徽宗集團與欽宗相爭的幫凶,反而使他得到了一個比童貫、蔡攸等人幸運得多的下場,得以“獨死於牖下”。與此相對照,童貫被處死並梟首於開封,蔡攸也被欽宗御批處死。

  雖然高俅的下場比童貫、蔡攸等人要好的多,但他倚為援奧的徽宗集團畢竟徹底敗落了,作為這個集團的重要成員的高俅,自然也逃不過嚴厲的懲罰。靖康元年五月,高俅病死,“故事(指高俅是開府儀同三司職),天子當掛服舉哀”,李若水上言道:“俅以幸臣躐躋顯位,敗壞軍政,金人長驅,其罪當與童貫等。得全首領以沒,尚當追削官秩,示與眾棄;而有司循常習故,欲加縟禮,非所以靖公議也。”章再上,乃止。李若水的兩次上書拉開了追貶高俅的序幕,於是“(靖康元年)五月十六日,聖旨:高俅率領軍兵,敗壞紀律,累有言章,可與追除,子孫倖冒亦與降等授官,以戒後來者。吏部供到:高俅已身亡,前系檢校太保、奉國軍節度、開府儀同三司、簡國公;子堯卿見系岳陽軍承宣使.堯輔安國軍承宣使,堯康桂州觀察使。十八日奉聖旨:高俅追檢校太保、開府儀同三司;堯卿、堯輔並與右武大夫,堯康與右武大夫,並遙郡刺史,余官迫奪,諸孫免”,於是高俅的檢校太保、開府儀同三司這兩副耀眼的官銜就此被免掉了,他的兒子們也被貶黜。但是這還沒完,如此處理還是不能平息百官和世人對高俅的公憤,於是聖旨又下:“高俅更追節度、簡國公。”,這樣高俅的四大高銜(爵)就此全部被剝奪乾淨。正所謂高俅是夤緣際會、升遷極速,但是敗落的就更為迅速了,這就好似直升飛機的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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