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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茂相和曹思誠交出這樣一份成績單,倒不是他們真有什麼兔死狐悲之心,而實在是因為真的要追查下去,那就一定會追到他們身上,所以保別人,也就是保他們自己。

  對這樣的結果,崇禎很不滿意,他下令繼續查。

  皇帝既然表態,自然得繼續查下去,而且不能怠慢,結果很快就上來了,這次嚴重了些:除崔呈秀已死外,田爾耕、許顯純因為過失致人死亡,判處死緩,關入監獄,其餘七人全部充軍,充軍地點是離其住處最近的衛所。同時,處以大額罰款,分別是倪文煥五千兩,吳淳夫三千兩,李龍、田吉各一千兩。

  結案。

  崇禎還是不滿意,於是他讓禮部尚書王永光接著審查閹黨,但王永光死活不干,說自己能力有限,無法承擔此項重任。

  誰都不願干,崇禎就自己干,他做出最終裁決:田吉,殺!吳淳夫,殺!倪文煥,殺!田爾耕,殺!許顯純,殺!崔應元,殺!孫雲鶴,殺!楊寰,殺!李龍,殺!崔呈秀,已死,挖出來,戳屍!以上十人,全部抄家!沒收全部財產!左都御史曹思誠,閹黨,免職查辦!刑部尚書蘇茂相,免職!”

  事情到了這兒並沒有完結,而是才剛剛開始,崇禎隨即又下令:由喬允升接任刑部尚書,大學士錢龍錫、韓曠主辦此案,務必追查到底,寧可抓,不可放過。

  錢龍錫是閣臣,而韓曠不是,所以這活兒的主要負責人自然非他莫屬,推也推不掉。

  皇帝雖然年輕,但極認真,幾次較量之後,錢龍錫徹底死了心,不得不按照皇帝的心思偵辦閹黨。但也因此,錢龍錫明白,自己危險了,一旦將來要是有了什麼散失,那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事情到了這一步,實際上,麻煩才剛剛開始,因為黨爭又來了。

  東林黨是以江南士大夫為核心地政治團體,雖然魏忠賢對東林黨的打擊非常沉重,但實際上,並沒有動搖東林黨地社會政治經濟基礎,所以不管被閹黨迫害死多少人,東林黨始終都是在的,而且力量也並沒有被削弱多少。

  閹黨對東林黨地迫害極為深重,所以朝堂上的閹黨中人最怕地還不是皇帝,他們最怕地是東林黨復起。現在表面上看皇帝追得很兇,但實際地打擊面不會太大,可一旦東林黨人復起,那他們的好日子可就算徹底到頭了。

  最先開炮的是倪元璐,錢龍錫相信,倪元璐的作為決不會是個人地孤立的行動,倪元璐的背後一定是東林黨人。

  魏忠賢既倒,那照慣例,受魏忠賢迫害地自然就是好人,自然就得翻案,得給人家平反昭雪,官復原職,甚或再上層樓。

  這絕對不行!

  最先跳出來的是雲南道御史楊維垣,他力主魏案到此結束,同時竭力阻止東林黨人復出。他認為,東林黨人與魏忠賢、崔呈秀等人也差不多,都是“邪黨”。不能因為魏忠賢主持局面、迫害過東林黨人,就能證明東林黨人不是奸黨。東林黨這個前朝欽定的案子不能翻!

  楊維垣既然先跳了出來,那東林黨方面的人自然也要跳出來,這個跳出來地東林黨人就是倪元璐。

  倪元璐,浙江上虞人,天啟二年壬戌科進士,被授翰林院庶吉士。崇禎即位後,升為編修。

  這位倪編修看不慣楊維垣的這種做法,便給崇禎帝上了一疏,為東林黨辯護,他說:“今世界已清,而方隅未化;邪氛已息,而正氣未伸。”

  不僅如此,倪元璐又進一步闡述,他說,讀書人處世立身,寧可矯激,也不能忘廉恥。如果以“假借”、“矯激”為大錯,那麼就會有人公然背叛名義,忘卻廉恥,所以才會有天啟年間那種天下為魏、崔歌功頌德的場面。而大家還自我安慰,說什麼“無可奈何,不得不然耳”。正是這種無可奈何、不得不然之心,造成了天啟年間無所不為的局面。現在朝廷竟能原諒這些隨波逐流之輩,卻不肯替那些剛正不阿的東林黨說句公道話!

  這話當然不是很中聽,什麼未化,正氣為伸?這大有藐視明主之意,不過,崇>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召對

  帝同朝臣會見,大致分禮儀性的和辦公性的兩種。

  禮儀性常朝,如元旦、冬至、萬壽節等重大節日,平常例行的三、六、九常朝則是半禮儀性的,既有禮儀色彩,也討論一些特別重大的朝政。

  真正的辦公會議不會在正殿舉行,因為正殿中森嚴的局面和繁複的禮儀利於討論問題和解決問題。實質性的辦公會議多半是在中極殿西面的後左門,那兒是前殿和寢殿的結合部,不是正式殿堂,對君臣都比較方便。

  任命袁崇煥為薊遼督師,既要討論眼前平息可能鬧餉兵變的辦法,還要策劃長期平遼安邊的方略,自然是在這裡會面比較合適。

  由於後左門地處正殿區三層丹墀的邊緣,宮中俗稱平台,所以被皇帝在此處召見,朝臣稱之為“平台召對”。

  在這裡安排一次召對十分不容易,既不能打亂皇上的正常日程,也不能影響各衙門的日常事務,上上下下都要費許多周折,所以錢龍錫跑了好幾天才把事情安排妥當。

  最後,平台召對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十四。

  袁崇煥是錢龍錫舉薦的,事情又都是他安排的,所以袁崇煥入宮,還是要由錢龍錫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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