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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淵的手一頓,有些遲滯地望向白九川手裡的佛珠。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與眉宇間的稚色讓白九川心中一動。

  她很久沒見到這樣的容淵了。尤其是上一世,鬼君喜怒無常,剛開始還好,哄她同住在一處後,便逐漸顯露本性!到最後竟鬧到因一句招呼要濫殺無辜的地步!以至於失手殺了替昊子擋災的她!無力回天,她的魂魄本就不屬於那個空間,不願再想前事,白九川專注地看著眼前好騙的人,再接再厲道:“您可願同白某走?”

  果然,少年容淵瞅瞅珠子,再瞅瞅白九川,在白九川算計的目光中,輕輕點了點頭顱,而後便執著地盯著那珠子,好像想把它盯出一個洞。白九川在那渴望的目光中猶豫一下,將珠子狠狠心,收回懷裡。

  容淵目光垂了垂,而後抬頭,竟沖白九川露出一個三分痴氣的笑。午後陽光正好,粼粼金光斜灑在挺拔的少年身上,襯得他面如冠玉,目若點漆,水色的薄唇乾燥起皮,因這弧度裂出幾絲血色,綴在唇上。

  白九川下意識別開目光,翻身上馬,將手伸給容淵。

  容淵還是掛著那笑,痴痴看著白九川,漂亮的桃花眼裡空無一物。看起來並不懂白九川的意思:“阿彌陀佛。”

  忘記這人被逼得半傻。

  白九川嘆口氣,再下馬。

  伸手邀請道:“還請聖僧一同上馬,白某家遠,還得趕路。”

  眾目睽睽,白九川大膽握上少年修長的手。

  並未被攻擊。

  兩旁人牆的雙眼皆冒出一簇火!早知提老淨空有用這塊肥肉不早吃到嘴裡!現在大便宜眼見要被人獨吞,不甘與嫉妒遮蔽理智,人牆外圍,有一瘦高女人嚷嚷道:“怎麼。這就要走?那可不行!這小子可是太女金口玉言賜給我們的!”

  見有人出頭,眾人紛紛低聲附和:“太女不是說了麼!這下賤東西就該在這兒隨我們處置!”

  “說的是!”

  “這人誰啊!”

  “就是那野女人吧!”

  低而小的聲音越來越高昂,白九川沉著臉,掃視一周,目光所及之處的聲音弱下去,其他地方的聲音又升起來。她想了想,挑起一抹冷笑:“賜?”

  話音未落,只見她左手一翻,翻出一柄軟劍,劍不是正常銀色,周遭發紫,一看就是淬了劇毒!

  眾人皆打了個哆嗦,議論挑釁聲偃旗息鼓。

  地痞流氓,誰也沒多少真本事。真有本事也不會讓容淵好好地待到現在!

  “我們江湖人可不知道你們那所謂的太女。”白九川將內力灌入軟劍,軟劍瞬間伸直,閃過一道寒光:“我們只認恩義!”

  最外圍有看熱鬧的老百姓,更有各方的探子。白九川意有所指道:“狡兔死,走狗烹。”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白霧瀰漫!將兩人一馬完全籠罩其中,而裡頭聲音繼續傳來:“眼見也未必為實呵。”

  話音落,煙霧散去,霧中的人與馬已不見影蹤!

  郊外,白馬追著黑馬疾馳。

  賈尋歡快速揮著鞭子,啪啪打在馬屁股上,還是追不上前頭的人,她不滿地撇撇嘴,“九川!”

  白九川不理她,環著容淵,專心想著這一世的事兒。女皇容茂老來無女,不甘心按規矩將江山拱手給當年奪位失敗的西平王的女兒,正憋悶之際,去下江寧散心,偶然遇見當年春風一度過的漁子的哥哥。竟得知自己還有個年方九歲的親女兒!滴血認親,皆大歡喜。只可惜漁子的哥哥享不起福分,來皇城的頭一個月就因水土不服病死,留下個孤兒。容茂看他可憐,便賜他皇姓,又因其資質上佳,被淨空老和尚看上,收入門下,成了下一代聖僧容淵。那女兒,理所當然成了如今皇太女,容嫻!二人算起來也是表兄妹,照理說該相輔相成。然而容嫻卻一而再再而三坑害容淵!容淵看出,卻從不與青梅計較。直到這次。

  三日前太女設宴邀邪教教主白九川,借得是招攬人才的名義,行得是栽贓陷害的勾當。白九川心頭有抹白月光,這事兒出了當事人男扮女裝的柳紹柳將軍誰也不知道。偏偏這柳紹愛慕的是自家的小主子,偏偏容淵與柳紹有七分像。幾杯白月光敬下的春朝釀下肚,“誤闖”的聖僧就這樣不明不白被白九川強辦了。白九川次日事了拂身去,失了清白又被“正好”撞見的容淵百口莫辯。三日嚴刑拷打,容淵終於在一次水刑中傷了腦袋。自此痴痴傻傻,只會念叨阿彌陀佛。

  此刻太女方慈心大發,求容茂饒過情不自禁的聖僧,只將他丟在皇宮外不再管便好。

  容淵辱及佛門這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

  容茂念及舊情,加之容嫻苦心求情,還是應了。

  於是容嫻便將容淵丟到這裡。

  說明來龍去脈後,長嘆一口氣,留下一句還是勞煩各位好好照顧表兄,便愴然離去。

  原本的軌跡里,白九川並未出手。

  容淵因武功高超,卻也沒那些地痞得手,而是一直待在那裡,等到第三夜,被容嫻悄摸帶來的人帶走。

  容淵成了容嫻別苑裡藏著的男寵。

  他腦子壞了正好!這樣容嫻就再也不怕他想起來小時候的事了!誰能想到,他才是真正的鳳子龍孫!偷梁換柱,早就嫉妒自己弟弟的老男人撒下的彌天大謊,再也不會被人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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