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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九川眸子一亮。

  這詛咒的症狀與容淵的症狀百分百吻合。牧克千算萬算,漏算了她與容淵的精神連結,也不會想到,狡猾狡詐的人類法師,會甘願冒著意識消散再也醒不過來的危險,去救一個,魔王。

  集中精神,找到識海中的白點,它漸漸升起光芒。白九川通過它嘮嘮叨叨許多事,毫無反應。但那點說明此刻連結是接通的光芒已經足夠白九川激動好久。

  任誰在沙漠裡漫無邊際地尋找著縹緲的水源,整整找了一年,突然天降甘霖,也會這樣激動,說不得會比白九川更甚。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外露過自己的欣喜了。

  猛地親在還閉著眼睛的人的腦門,發出響亮“啵”聲。

  推開門的侏儒一臉呆愣,漸漸紅了臉。他不知該說什麼,只吶吶“白,你對他的欲望竟這樣大。”

  說起來那個小伙子也很可憐呢。不會是被白逼迫的吧!努力回想著初見的情形,小侏儒苦惱地想著,要是白真的對這少年強取豪奪,他到底要幫誰呢——

  白九川的唇尷尬地放在容淵一指遠的地方,臉色罕見地顯出一些微妙紅潤。

  小侏儒終究還是向著沃德白的。很不同意白九川冒險的想法。奈何鳳女與白九川都堅持。他只能眼淚汪汪地看著白九川平躺入夢。

  隨著白九川躺下去,特殊設計的法陣開啟,一人一魔的身體都變得透明。

  她的意識通過精神連結強勢侵入,一步步按部就班走進容淵的識海深處。

  突然一陣強大吸引力,將她的意識搜刮過去,短暫地空白,再清醒,白九川發現自己竟然處在一個充滿骯髒與噪音的地方,空氣中隱隱飄來一些血腥味。

  貧瘠之地。

  白九川皺著眉,踏著泥濘的土地往前走,周圍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這對她倒是一次新奇的體驗。伊維爾雖然全是黑暗,拜特殊的眼睛構造,她還從未有過這樣視物不清的感受,好像真正地行走在黑暗裡。

  突兀地,遠處出現一隻長著長長的尖細耳朵的黑暗精靈,這是一隻雄性精靈,從白九川的角度只能看見他那醜陋的側臉,與露出的醜陋獠牙。

  大概是精靈與獸人的混血種。

  在他的正對面站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童。穿著破破爛爛一看就是被刀刻意劃開的小衣裳,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著那精靈。

  精靈遞給他一根魔法變化出的七彩棒棒糖。不知男童能否看出,白九川一眼識破,那是最法師不恥的淫—蟲所化。

  縱使知道這是假的,白九川也壓不住心頭暴怒,尤其是看著小容淵歪了歪頭,就甜笑著將糖果接過去的模樣。

  頭一次張口罵了句娘,白九川臉色黑得可怕。隨意喝酒也就罷了,是她帶他去的,又是熟人牧克敬的酒,在貧瘠之地,黑暗精靈給的糖果也敢隨便接!

  她行得很快,大約是在夢中的原因,很遠的距離,幾步就到,一連串的法術從她的口裡吐出,意圖不軌的黑暗精靈被炸成肉沫。

  小魅魔剛欲往回收的手愣在半空,仿佛還不明白為什麼會生出這場變故。

  白九川一把搶過他手裡真形令人作嘔的糖果,丟在地上,法術丟在上面令淫—蟲現出真形,蠕動著的粉紅色蟲子令對危機一無所知的魅魔驚奇地“咦”了聲,竟還想蹲下身去仔細研究。

  白九川一把給他拽起來,指著黑暗精靈化成的肉沫子,對他十二分嚴厲道:“可怕麼?”

  小容淵被嚇得不輕,一雙桃花眼登時就紅透了,淚水要滴不滴,掛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上,可憐巴巴地瞅著她。

  白九川心一軟,長長嘆一口氣,語氣也軟下來,踩死不斷蠕動的蟲子,意味深長教訓道:“剛才那精靈給你的糖果就是這蟲子變的。你看見那精靈的下場了麼?如果你吃了,只會比它更慘。”

  小容淵張了張嘴,眼淚滴落下來。

  白九川手足無措,“你哭個什麼”想了想,她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拿出一枚真正的糖果—她的儲物空間在這裡居然同她的法術一樣可以照常使用,放在小容淵的手心裡。

  小容淵虛虛握著,還是在默不作聲地大哭,時不時發出幾聲小獸一樣的咽嗚。

  白九川從沒哄過孩子,只能蹲下來,揉揉他的腦袋,不斷順著安慰的話。

  “我嚇唬你的。”

  “都是假的,你看”她一揮手,肉沫與蟲子的殘骸都沒了。

  “哎呀,你是不是餓了。”她又從空間裡拿出一堆的食物放在小容淵的懷裡。

  小容淵禮物照接,安慰照聽,眼淚照流。

  直等到白九川能說的話都說盡了,車軲轆話來回說了,他才怯生生地將食物都堆回白九川的懷裡,只留下最初的那顆糖放在手心,他用手背擦了擦通紅的眼睛,軟糯道:“其實我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

  白九川習慣性地誇讚,“還知道不懷好意呢。”夸著夸著覺得不對,“知道不懷好意你還接受他的糖果?”

  小容淵癟癟嘴,捏了捏手裡軟軟的糖果。這種糖果很貴重,軟軟的,甜甜的,他只在那個男魔回家時吃過一次。眼前這個人對他可真好,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於是,他的眼中漫出更多的水霧,“可是,他主動給我糖果的。還誇我長得好。還說會一直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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