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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急急忙忙、語無倫次地說著,時不時地清清嗓子。後來,他仿佛忽然想了起來,貪婪地一邊開始吸菸,一邊繼續說,所有在座的人都默默地聽著。

  “……她大喊了一聲:‘哎呀,有人來了!’說完便把話筒撂下了。”

  格奧爾基一邊激動地結束說,一邊重新感受著這句短短的話。

  “她究竟為什麼給您打電話呢?”謝爾蓋問。

  “哎呀!”格奧爾基忽然想了起來,“她請求不要找她。可是這似乎有點兒難以理解。而且好像……”

  “是啊,是啊,”羅巴諾夫若有所思地打斷了他,“我認為,您今天應該好好待在家裡。說不定她還會給您打電話。”

  “應當去尋找她!”

  “這事我們會辦的,而您必須待在家裡。”羅巴諾夫堅決地又說了一遍,好像下達命令似的。

  謝爾蓋讚許地點了點頭。

  “必須這樣做,格奧爾基。說不定我們還會用得著您呢?”

  “如果需要的話……我當然可以……”

  當焦急不安的、異常突然地安靜下來的烏爾曼斯基離開以後,謝爾蓋說:“請注意:她從窗戶里看見一所小平房和一座教堂。”

  羅巴諾夫懊惱地把手一擺。

  “市里有不少於二十座教堂,教堂周圍有數百座房子。可以從成千上百的窗戶里看見它們。”

  “況且她又是從五層或六層樓上看見的。”扎特金補充了一句。

  “這麼說對倒是對,但畢竟挺有意思。”

  會議結束了。扎特金外出執行任務去了,還有一個偵查員去叫塔瑪拉——謝爾蓋改變了主意,決定把她請到局裡來。

  羅巴諾夫說:“是啊,我看這結子是越系越緊了。”

  “我認為正好相反,”謝爾蓋提出異議,“我有這樣一種感覺,即這結子眼看就要解開了。要知道,我們苦苦尋找的兩條線索現在終於第一次切切實實地交叉在一起了——我認為是謝苗諾夫和……普羅霍羅夫。”

  “唉,現在要是能審訊謝苗諾夫就好了,”羅巴諾夫富於幻想地說,甚至搓了搓手,“我們來打個電話看看。”

  然而,醫院裡通知說,謝苗諾夫仍然處於嚴重狀態,儘管他的生命現已脫離了危險。

  “這就很謝天謝地了,”羅巴諾夫放下電話說,“就是說,他將得到應有的懲罰。”

  後來,朋友二人想起來他們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一口東西,甚至,說實在話,不是從早上,而是從昨天晚上。於是他們朝小賣部跑去,因為星期日食堂不營業。

  當謝爾蓋還在辦公室里嚼著從小賣部帶回來的夾肉麵包時,一位偵查員朝門裡望了一眼。

  “班基娜來了,謝爾蓋·巴甫洛維奇。”

  “誰?”謝爾蓋乍一聽沒有弄明白。

  “喏,就是塔瑪拉。”偵查員淡淡一笑。

  “讓她進來吧。”謝爾蓋一邊說,一邊把沒有吃完的夾肉麵包藏到抽屜里,急急忙忙地把桌子上的麵包渣拂掉。

  塔瑪拉立刻走了進來,一副急躁慍怒的樣子,身上穿著那件熟悉的皮大衣,沒有系扣子,皮大衣下邊現出帶有艷麗的花朵圖案的薄連衣裙。

  “這是怎麼回事,啊?”她立刻轉入進攻,“怎麼,您以為我有罪,對嗎?您把形形色色的人統統派來好啦!……”

  謝爾蓋冷淡地、特別鎮靜地問道:“您交代嗎?”

  “我沒有什麼可交代的!我昨天都告訴您了!我就知道,您現在要死死糾纏了!我知道!……只要和你們一沾上邊就算完了!只要一挨上你們就算完了!……”

  “就是說,您全都講出來了,是嗎?”謝爾蓋依然鎮定自若地反問道。

  “那好。那我就請您回答幾個問題。您坐下吧。”

  塔瑪拉在椅子上坐下來,兩手緊按在胸前,哭哭啼啼地說:“我對您幹什麼了?您幹嗎要折磨我?”

  “您把寫給瑪麗娜的便條交給誰了?”

  “您說什麼呀?什麼便條?”

  她把兩手舉起輕輕一拍,顯出一副非常驚詫的樣子瞟了謝爾蓋一眼,以致後者心想:“她可真會演戲。”

  “就是格奧爾基交給您的那張。”

  “天哪!我是為了安慰他,故意拿了那張便條。我誰都沒有給!”

  “便條在哪兒?”

  “在哪兒?我扔了。”

  “那好。這是第一個鬼話,”謝爾蓋不動聲色地確定道,“便條瑪麗娜收到了,兩個小時之前格奧爾基接到了電話。”

  “是嗎?……”

  塔瑪拉把眼睛睜得老大,吃驚地看了看謝爾蓋。

  “您要知道,她打過電話了。”謝爾蓋重說了一遍。

  “我什麼都不明白。我親手把它扔掉了。大概是誰把它撿走了吧?……”

  “嗬,真有這種事?撿走了?那我倒要給您說說清楚了,”謝爾蓋正顏厲色地說道,“您干擾了偵查工作。您提供的分明是偽證。您要注意,為此會受到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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