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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讓人始料未及的突發新聞,全場譁然,議論紛紛。

  按照新任常務董事的說法,默克醫藥公司持有20%的股權,再加上中西藥業的大股東是絕對不可能讓出其34%的股權,54%的絕對控股地位不可撼動——東盛集團無法強行收購中西藥業,收購計劃徹底失敗!

  不僅如此,中西藥業的股價勢必大漲。

  林霂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里的蕭淮,望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孔,喉嚨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分外感慨。

  滿世界的人都在熙熙攘攘,緊緊張張,有的追名逐利忙著攻擊和污衊,有的渴望大紅大紫卻不停地抱怨和發牢騷,蕭淮與眾不同,化沉默為行動,又用行動代替語言,認真工作直到卸任的最後一刻,給了那些看他笑話的人一個最有風度的回應。

  此時新任常務董事已經做完陳詞,對記者們說道:“投行高層有意將調回慕尼黑總部,暫避謠言不願意離開這裡,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請各位筆下留情,為他多寫幾句公平公正之言……”

  林霂沒有聽完,迫不及待地奔出洋房,搭上計程車趕往外灘三十四號。在那裡,記者仍未散去,想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發回報社、網站、電視台,並將蕭淮卸任後走出大樓的畫面傳播到所有人面前。

  也許,明日的經濟版頭條將會出現一句話:六年從未有過敗績,一夕間兵敗如山倒josephhsiao落寞退場。

  記者們都在等待蕭淮出現在大門門口的那一刻。

  林霂也在等待。她站在馬路對面,立在計程車車旁,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三十四號大樓。

  終於,蕭淮從大樓里走出來。

  他身姿高挺,步態沉穩持重,即使陷入事業低潮,依舊神色清朗,散發著傳奇人物獨有的魅力。

  記者們本想一擁而上,見到他之後都站在台階下面等待,問題也從“是否承認因為沽空a股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變成“何時計劃東山再起”?

  蕭淮微一張口,卻聽見洪亮清晰的呼喚:“!”

  蕭淮循聲望去,只一眼,就在人群中見到了分別了十幾個日日夜夜,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林霂又喊了他一聲:“。”這一回聲音明顯低了許多,少了急切,多了點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羞怯,但語氣里毫不掩飾對他的思念。

  蕭淮推開攔在面前的話筒,闊步朝她走去。

  她也撒腿朝他奔去。

  她和他都沒有意識到,這是兩人第一次處在同一條平行線,朝著同一個方向邁進。

  幾十米的距離不算太長,周遭的閃光燈閃爍不停,她和他如何一步步靠近對方、十指相握、擁抱親吻、再雙雙摺身回到計程車里揚長而去的畫面,在這一刻成為了吸睛的爆點。

  也許,明日的新聞頭條會出現另一句話:六年從未有過敗績,一夕間兵敗如山倒又如何?josephhsiao攜神秘女子含笑退場。

  然而坐在計程車里的兩個人根本不在意明日的報紙會寫些什麼,他和她久別重逢,有著說不完的話。

  “為什麼來接我?”

  “想你,所以迫不及待趕過來接你回家。”

  “這邊的協助調查和德國不太一樣,手機被沒收,我無法和你取得聯繫。”

  “沒關係,我能理解。”

  這時計程車向右轉駛入鎮寧路,有輛黑色奔馳停靠在路邊,開著雙閃燈,十分惹眼。

  林霂猜測季雲翀就坐在車裡,正要喊停,胳膊被蕭淮拉住。

  蕭淮道:“我不喜歡做無謂的口舌之爭。有些事情,我心裡有數。”

  林霂不再堅持,盯著那輛車看了一會兒,轉過腦袋依偎在蕭淮的肩上。

  計程車稍後抵達老洋房。

  兩人一進門,蕭淮尚未來得及開燈,林霂逕自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深深地吻住心愛的男人。

  柔軟的手在他的胸前遊走,毫不客氣地扯開領帶,挑開襯衣扣子。另只手則尋找到皮帶扣,解開它,不容分說拉下拉鏈,摸到男性的凸起。

  他抓住她的手。

  她埋首在他的鎖骨,細細地啃吮:“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要離不開你了。你想我嗎?”

  他的呼吸一下子變亂了,略顯沙啞的嗓音吐出一個字:“想。”

  “那天被打斷的事……現在要不要繼續……”

  此處和諧麼麼噠。

  此處和諧啪啪啪。

  此處繼續和諧啪啪啪。

  激動的情緒一時間難以平復,她疲憊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抽掉被子和斑斑血跡的床單,抱著她跨入浴缸泡澡。

  她累得快要虛脫了,他卻很有精神地幫她擦洗身體。

  收拾完一切,他抱著她回到床上,摟著她,讓她的腦袋貼在靠近心臟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恢復點體力,像小貓咪一樣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聲音又輕又細:“親愛的,你現在算不算失業青年。”

  “算吧。”

  “別難過,我馬上就要漲工資了,我養你。”

  他沉沉地笑了:“謝謝金主。我能為你效勞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眉目噙著溫柔,聲音醇醇的、磁磁的,尾音往上一揚,和新聞發布會時莊重的態度截然不同,那是只有在她面前才會表現出來的親近樣子。

  她的心砰砰直跳,用眼神示意他低下腦袋,撅起嘴親他一口:“我們開始約會吧。”

  他沉默了,心裡拂過難言的感觸,傾身吻住她:“對不起,我居然從來沒有和你正式約過會。”

  於是第一次約會時間發生在他變成失業青年的這一晚。

  至於第一次約會的內容,是他和她如願以償地重溫了那部得過大獎的德國電影,《心靈廚房》。

  當然,兩個人窩在床上看到某些十八禁的畫面時,忍不住身體力行實踐了一遍。

  事後,她氣喘吁吁地問:“你不是什麼都不懂嗎?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他伏在她的胸口呼吸,半晌道一句:“我沒實踐,不代表我不懂。”

  “還有什麼是你懂的、我不懂的嗎?”

  “很多。有這樣……以及,這樣……”

  漫漫長夜,羞恥到天明。

  *

  六月中旬,東盛集團因無法達到公開收購要約的條件,發出解除要約收購的說明。至此,歷時53天的反收購大戰,以中西藥業的成功畫上了句號。

  東盛集團的股價也一改持續上漲的勢頭,接連幾個交易日跳水。不少見風使舵的散戶們拋掉股票,減倉出逃。

  蕭淮的事業進入了停滯期,然而他和林霂的感情卻進入到了熱戀期。

  他一下子閒下來,不僅接手“那年1936”餐廳的經營管理,還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她。譬如接她上下班,學習烹飪愛心早餐,從叱吒金融圈的大人物,變成了居家好男人。

  林霂哪怕工作再忙,也學會了忙裡偷閒,和心愛的人一起約會。

  壓馬路吃燒烤,看午夜電影,唱卡拉ok,玩桌遊……普通情侶們做過的事情,他和她都做了一遍。

  只可惜前往越南的日子近在眼前。

  恰是因為前往越南的日子越來越迫近,在一次約會後,他牽著她的手走在月夜下的清幽小徑,在蟬鳴聲中毫無預兆地問:“林霂,你願意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嗎?”

  她訝異地望著他。

  “你一走就是三年,我希望作為你的男朋友見見你的家人,既是向他們問候,也是向他們做個承諾。無論天涯海角,我對你的感情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面對這樣的言語,她濃密的眼睫顫動幾下,倏地低下頭。

  過了會兒,她抬起臉,一雙眼眸亮晶晶的,蒙了層薄薄的淚光,唇邊卻綻出幸福的笑容。

  “好,我們明天去見外婆,還有爸爸媽媽。”

  第55章 並駕齊驅

  掃墓時的氣氛難免沉重悲傷。儘管有蕭淮陪著,但林霂還是在清洗父母的墓碑時痛哭失態,連一句“爸,媽,我帶男朋友來見你們”都說不完整。

  蕭淮目睹她淚如雨下,不禁意識到有些記憶、有些傷痛是這輩子都無法被時間消磨的。

  他理解了為什麼季雲翀出現在她面前說要截肢時,她毫不猶豫點頭同意陪對方去德國治療——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彌補無法挽回的遺憾。

  “追悔莫及”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把利刃,在她胸中戳刺搗攪,將整顆心割裂的血肉模糊。

  蕭淮不會說甜言蜜語,只能抱住林霂,拍拍她的背,輕聲慢語哄道:“不哭了,我以後就是你的家人。”

  他說這句話是認真的,是實打實的承諾。她聽了,不但沒有破涕一笑,反而哭得不能自己。

  幸好掃完墓之後的安排是和關怡聚餐,有關怡在,氣氛頓時暖起來。她追問林霂究竟是什麼時候對蕭淮上心,好奇情人節那晚的細節,還調侃林霂在蕭淮卸任當天“秀恩愛”的舉動,總而言之話很多。

  林霂從來沒有對好友透露過自己曾經和蕭淮分開過,靦腆一笑帶過細節問題,單單說:“關怡,蕭淮現在是我的男朋友,我們正在交往中。”

  每一個字都是廢話。但對曾經屢屢說不、一次次拒絕相親、不喜歡和人有長時間眼神接觸的林霂而言,每一個字都意味著她終於走出了過去的陰霾,活在了當下。

  關怡挺感慨的。

  瞅瞅蕭淮,面對這位高大上的傳奇人物,她的心情可謂喜憂參半。

  三個人都挺能聊,吃飯倒成了其次。席間蕭淮接電話離開了一小會兒,關怡問林霂:“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

  “你別怪我多心。雖然蕭淮卸任了,但他還是對沖基金的管理人。如果他和你結婚,勢必面臨巨額資產被分走的風險,這將影響他在基金的主導權。男人麼,談戀愛的時候很熱情,一旦涉及談婚論嫁就立馬變得理性冷靜,判若兩人。”

  關怡說到這裡,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和蕭淮在一起,我由衷地為你們感到高興。然而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我又擔心你在這段感情關係里吃虧。”

  林霂沉吟片刻,拿起右手邊的果汁喝了口,再說話時嗓音清脆了許多:“我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收入也不低,根據德國最新的修正法案,我就算和蕭淮結婚再離婚也分不走他多少個人財產,不會給他造成婚姻壓力。至於在交往期間誰吃虧的問題……”

  林霂打住,心有靈犀似地側過臉,看著蕭淮結束通話推開玻璃門走進來。

  此時是晚上八點,恰是自助餐廳招徠客人最熱鬧的時候。有幾位年輕的姑娘在餐檯那邊挑選食物,見蕭淮又高又帥,忍不住回頭多打量他幾眼。

  林霂對蕭淮揮揮手,接著往下道:“他為了我連工作都放下了,如果計較誰吃虧,他才是吃了大虧。”

  關怡面對這樣的回答,不禁循著好友的視線瞄一眼蕭淮。他立在冰櫃前,略微俯下頭,看著供應各種口味的桶裝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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