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能使他與其他作家建立聯繫。” 海明威一登上歐洲大陸,便雄心勃勃地向文學的灘頭堡進攻,並獲得了 成功。他不僅在巴黎的文學圈子中站住了腳,與眾多的文學界名人建立了友 誼,而且在短短的時間內,發表了許多詩歌和短篇小說。

  太陽升起來了

  正當海明威沉迷於寫作和無休無止地漫遊歐洲列國時,哈德莉告訴他, 她懷孕了。這個消息沒有給海明威帶來多少要當父親的期待和欣喜,相反, 海明威對此憂心忡忡,認為哈德莉約束與限制了他的自由,而他自己要作父 親還太年輕了一點。他甚至認為 “一個人一旦結婚就倒了霉。” 由於哈德莉認為加拿大多倫多的醫院設備、醫療水準以及醫生、護士的 業務水平都比巴黎要好,海明威不得不離開他極為留戀的巴黎,和哈德莉一 起於1923年8月底回到了多倫多。為了承擔家庭經濟的重擔,海明威在《每 日星報》找到了一份固定的工作,然而正是這份工作使海明威倍受羞辱,並 迫使他提前返回巴黎。 作為一位頗有名氣的駐歐洲記者,海明威無緣無故地遭到助理主編哈 里·欣德馬什的蓄意迫害。欣德馬什是一個野心勃勃而又無德無能的蹩腳文 人,靠著娶了 《每日星報》社長的女兒而爬上助理主編的位置,他妒忌其他 人的才華和成就,想方設法挫傷成功者的情緒。雖然他和海明威從來沒有什 麼過節,但海明威的才華和已經取得的成就,足以招來他的迫害。海明威經 常被打發去採訪一些毫無價值的新聞,甚至發表文章時不能署名,在哈德莉 分娩前夕依然被派去其它城市採訪,使得海明威不能目睹自己兒子的降生。 海明威憤憤地說: “在欣德馬什手下工作,如同在德國軍隊裡一位最蹩腳的 指揮員手下工作一樣。”他厭惡這個耗費精力、乏味無聊的工作,討厭多倫 多這個枯燥的、道德上極為拘謹的城市,懷念巴黎的輕鬆、活躍,渴望回到 那種充滿友誼、刺激和成功感的文學圈子中。在他看來,如果不迅速擺脫多 倫多和 《每日星報》,不擺脫那個該死的欣德馬什,他的靈魂,他的創作靈 感將會迅速枯竭,他的文學生命也就會因此完結。這一切,促使海明威最終 和 《每日星報》決裂。他辭去了每周一百二十五美元的工作,匆匆地看望了 住在奧克帕克的父母后,攜夫人和剛剛三個多月的嬰兒約翰·哈德莉·尼卡 諾爾·海明威一起,於1924年1月底重返法國。 回到巴黎後,海明威成為了專業作家,以寫作謀生。他接受龐德的建議, 協助馬多克斯·福特主編短命的 《泛大西洋評論》。福特是一位老作家,他 在文學界朋友眾多,在小說創作和編輯工作上都頗有成就。他對海明威評價 甚高,在 1925年初版的《在我們的時代里》普及本的護封上,福特寫道:“當 今美國最優秀的作家,最嚴肅認真的,寫作技巧最嫻熟、最精湛的是厄內斯 特·海明威。”在後來的 《永別了,武器》的序言中,福特把海明威與康拉 德、W·H·赫德森相提並論,認為他是“我五十多年來所讀過的作品中三名 無懈可擊的英文散文作家之一。”儘管如此,海明威對他稱之為 “有出息的 矮胖子”的福特越來越反感,在他的眼裡,福特是個不修邊幅、假裝斯文、 口有惡臭的勢利小人。在海明威的許多小說和回憶性的散文中,福特都遭到 了指責和攻擊。或許正因為這一點,許多批評家和文學史家認為海明威的個 性中,有 “忘恩負義”這一條。 由於要負擔一家人的生活,又沒有固定的薪水,海明威在經濟上比較拮 據。但他堅定地抵制了金錢的誘惑,努力維護創作的嚴肅性和藝術上獨特的 追求。他在給父親的信中寫道: “在平靜安定中寫作對我來說比陷入毀滅美 國作家們的金錢陷阱重要得多,我要盡力去創作,從不去考慮銷路問題,也 從不考慮它會給我帶來什麼,甚至也不想它能否發表。”

  在海明威看來,文學創作是一項需要終身孜孜以求的事業,它好比是文 壇上競爭激烈的職業拳擊賽。同時代的人都相互競爭,他們又與前輩大師們 競爭。 “在我們這個時代里作家要作的事情是,寫出前人沒有寫出的作品, 或超過已去世的人寫出來的東西。”為了在文壇拳擊台上威風八面,立於不 敗之地,海明威認真地研究和學習了前輩大師及同時代卓有成就的作家的作 品。列夫·托爾斯泰、伊凡·屠格涅夫、弗雷德里克·馬里亞特、亨利·菲 爾丁、史蒂芬·克萊思、康拉德、D·H·勞倫斯、馬克·吐溫、喬伊斯、吉 卜林、龐德等等,都曾經或多或少地影響過海明威。其中,托爾斯泰是海明 威心目中的文學英雄,在許多文章中,他都高度讚揚了托爾斯泰不朽的藝術 成就,並把托翁看作是評判作品優劣的藝術標準。 和世界文學史上許多著名的作家一樣,海明威在文壇上並非一開始就春 風得意,雜誌編輯和出版商們對海明威的作品並沒有表示出多大的熱情。《口 是心非》雜誌是美國第一份發表海明威詩作的刊物,但 1922年6月發表他的 四行詩 《終極》之後,一分錢稿費也沒給他。1923、1924年,海明威雖然設 法在 《小評論》、《泛大西洋評論》、《橫斷面》、《本季度》等刊物上發 表了一些詩和文章,但 1924年全年他只拿到了五十美元的稿酬。1925年 3 月, 《打不敗的人》被斯科菲爾德·塞耶主編的《日暑》雜誌退回。1926年 秋末,已經頗有名氣的海明威的 《阿爾卑斯山牧歌》被共產黨刊物《新群眾》 退回。 值得慶幸的是,這種沉悶的日子並不太長。海明威世界的第一束曙光, 來自於 1923年底。愛德華·奧布賴恩把海明威的 《我的老人》編入《1923 年最佳短篇小說集》 (1924年1月出版)。1923年8月,麥克阿蒙的“康達 克特”出版公司出版了海明威的 《三篇小說與十首詩》,儘管這是本小冊子, 而且只印了三百冊 (這三百冊書中的任何一本,目前售價高達數萬美元), 但它畢竟是海明威的第一個集子,標誌著他在文壇已經站穩了腳跟。1924年 1月到7月,海明威重返法國,成為專業作家的頭六個月,他就完成了九篇 小說。這些小說和其它早期作品一起後來收入了《在我們的時代里》一書中, 1925年 10月由博奈和利夫萊特出版公司出版,並成為海明威第一部獲得稿 酬的書。從此,文壇上的海明威火山開始集聚地漿和溶岩。並最終猛烈地噴 發出來,震撼了整個世界。 令海明威非常難堪的是,海明威的創作受到了他父母的鄙棄和譴責。對 於海明威小說中關於兩性關係、愛戀情形、暴力、流血等等的描寫,拘謹、 從俗、清教徒式的父母極為反感。他們堅定地聲稱,寧可看到海明威進入墳 墓,也不願意看到海明威寫他那些骯髒的東西。他父親指導他說: “你把世 界描寫得獸慾橫流,去發掘那些歡躍的、催人向上的、樂觀而高尚的特性吧。” 海明威成名之後,當讀者們熱烈歡呼海明威的新作問世時,他父親總是哀嘆: “厄內斯特又寫了一部齷齪的作品。”同樣,當海明威剛剛嘗試寫作時,他 的母親就警告他:“你所寫的一切都令人毛骨悚然。”當贏得廣泛讚譽的《太 陽照樣升起》出版時,她憤怒譴責它是 “當年最污穢的圖書之一”,並指責 他 “除‘他媽的’、‘狗娘養的’,在你的字典里肯定還有其它字——每一 頁都充滿了令我噁心的字眼”。父母對海明威作品的厭惡,甚至使海明威的 姐妹們也只能偷偷閱讀他的作品,並把它們藏起來,而不敢讓父母發現。 在巴黎,海明威繼續保持他少年時代以來的愛好:旅遊,他和夫人一起 以巴黎為根據地,頻頻地到周圍國家去旅行。這時,海明威夫婦經濟上很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