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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相愛了。那是一位富有的公爵繼承人,自然比 “毛頭小伙子”海明威更適 合於託付終身。 海明威憤恨、惱怒、惶恐不安,直至持續高燒,大病一場。對他來說, 女人的背叛是無法容忍和接受的,而解除痛苦,恢復精神的辦法除了不停地 喝酒之外,就是打獵和創作。 打獵總是狂放不羈的,而海明威的狂放中,又常常被抹上了一層與法律 開玩笑的色彩。一次,海明威和同樣是從前線歸來的詹金斯以及另外幾個朋 友一起去北部森林狩獵。他們帶著從奧地利人那裡繳獲來的卡賓槍和足夠的 子彈,開著一輛破舊的旅行車,按計劃釣魚、打獵、露營、野炊、喝酒抽菸、 放聲高歌。或許是太興奮了,在經過波恩鎮時,海明威出了一個有趣的餿主 意。當汽車開過路燈下時,開槍把燈泡打碎。在卡賓槍的狂掃下,有五、六 個燈泡在子彈的呼嘯聲中碎裂了。不久,他們就受到了從後面追來的警察的 盤問。幸虧警察沒有發現他們就是燈泡事件的主角,否則,海明威恐怕又得 上法庭。 這段時間,海明威創作了 《匹克斯·麥克卡蒂衝過去渥皮安的道路》、 《滔滔雙心河》、《結局》、《風,颳了三天三晚》等各方面都稍嫌粗糙的 小說。與創作有關的一個重要事件是,海明威於1920年1月中旬應邀到多倫 多一位商店經理的家中做了一段時間的家庭教師,輔導一位瘸腿的孩子。這 家的主人拉爾夫·康納布爾和 《多倫多之星周刊》的主編克蘭斯頓等人非常 要好。在他的引薦之下,儘管克蘭斯頓並未感覺到海明威 “有可能發展成為 不平凡的人物”,但還是安排他在周末娛樂版寫一些通俗人情味的小說,每 篇稿酬最高十美元。到夏天海明威返回沃倫湖畔時,海明威一共發表了十一 篇小說。後來,海明威1920年10月搬到芝加哥獨住,一直至1921年12月 赴歐洲大陸為 《每日星報》作記者時為止,他又在 《多倫多之星周刊》上發 表了二十二個短篇。其中涉及的題材有出租繪畫作品、走私威士忌酒、野營、 釣魚、拳擊、小偷、飼養狐狸等等。較為成熟的作品有 《大二心河》、《野 蠻的西部也來到了芝加哥》等。 傷愈後的海明威一如既往地追求著各種各樣強烈的刺激。克蘭斯頓發 現: “僅只為了好奇興奮,海明威是無事不可為。在吃的方面,他也是為了 嘗嘗味道,什麼都可以吃,他吃過鼻涕蟲、蚯蚓、蜥蜴以及世界各處野蠻部 落的奇珍異饌。”有一次,為了顯示自己的勇敢和腳板厚實,他故意從一些 碎玻璃上走過,即使腳上割破了好幾處,他依然若無其事,而且下次照干不 誤。 顯然,海明威並不是個循規蹈矩的青年。或許正因為這一點,他與父母 親的關係破裂了。海明威的父母親,特別是母親格萊絲,認為海明威除了寫 作以外別無雄心,而且懶惰、貪圖享受,極為樂意接受家庭的供養。他們開 始不滿海明威的種種表現,厭煩情緒與日俱增,終於因一件小事而導致了關 系的破裂。海明威剛剛過完二十一歲生日的一天晚上,海明威的妹妹和鄰居 家的女孩策劃了一次在湖邊樹林裡的半夜午餐會,邀請海明威和另一位男青 年參加,他們假睡騙過家人之後,半夜爬起來,跑到沙地高坡處狂歡,兩個 男孩子還摟著女孩子在角落裡親吻。這在當時看起來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情。一個女孩的母親跑到海明威家裡鬧翻了。痛罵海明威勾引女孩子組織了 這次放蕩下流的半夜聚會。早已心懷不滿的格萊絲和兒子徹底攤牌了:

  親愛的厄內斯特,我的兒子,你如果還不醒悟過來,停止過那 好吃懶做的浪蕩生活,停止靠他人為生的生活,大吃大喝,賺多少 吃多少,揮霍浪費,停止用所謂俊俏的臉蛋去勾引容易上當的姑娘 或者你仍然對救世主上帝、耶穌基督不虔誠,不盡教職。一句話, 你如果不自覺到自己已長大成人,應該有男子漢的堂堂氣魄,那你 將一事無成,招致自我毀滅。我對你的愛和耐心完全被你給奪走 了…… 格萊絲的最後決定是: “只有你學好了,不再給媽丟臉了,才能再進家 門。” 海明威能夠毫不畏懼地面對奧地利人射來的子彈,卻沒有勇氣應付母親 的譴責。他收拾好隨身用品,帶上他那台老掉了牙的打字機,走向外面的世 界,儘管前途吉凶未卜,但他堅信自己將成就一番輝煌的事業。

  巴黎是流動的宴會

  海明威從家裡搬出來後,先是寄居在一個朋友的大套間裡。這時,失業 的海明威日子過得很不景氣。他後來曾不無苦澀地回憶說: “那個戰後的夏 天我窮困潦倒,寄居在供膳宿舍或經濟公寓內。酷熱的夜晚,我沿湖漫步。 有了一點錢,就跑到中國餐館大嚼一頓。這樣窮對付的日子實在熬不下去 了。”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海明威找到了一份給 《全國互助合 作》月刊當編輯的工作,周薪四、五十美元,而且和朋友們一起分租了一套 公寓房子。 在芝加哥,海明威認識並愛上了比他大八歲的漂亮女郎伊莉莎白·哈德 莉·理查遜。1921年9月3日,他們在密執安州的霍頓灣的一個衛理分會教 堂舉行了婚禮。海明威從哈德莉那裡獲得了阿格妞絲未能給他的一切——一 個美麗的女人的愛情和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哈德莉有一小筆信用基金,每 年大約有二、三千元錢的收入,結婚後的一個月,她的叔父去世,她又意外 地獲得了一筆八千美元的遺產。用這筆錢,海明威可以攜夫人一起實現去巴 黎尋求文學事業的發展的憧憬,而且能在巴黎過得舒舒服服。 是安德森·舍伍德勸說海明威去巴黎的。海明威通過朋友的介紹,認識 了這位剛從巴黎回來的著名作家。安德森把他介紹給了 “芝加哥派”的一些 作家,並向當時在巴黎的一些文學界的知名人士寫了友好的介紹信,這些知 名人士包括龐德、斯泰因、西爾維亞·比奇 (喬伊斯的《尤利西斯》的出版 商)和劉易斯·加蘭蒂爾等。信中說:“海明威是一個有卓著才華的年輕人, 我相信他有一天總會嶄露頭角的。他曾經是一個頗負盛名的新聞記者。”海 明威去巴黎之前,接受了 《多倫多每日星報》的聘請,成為它常駐歐洲的記 者。 在從紐約啟程開往巴黎的 “里奧波迪納”號輪船上,海明威又一次得到 機會展示了他善良、仗義、樂於助人的天性。當他因為興奮而又喝酒又跳舞 時,他發現一個法國姑娘帶著一個哭叫不停的嬰兒坐在下等艙里。她的丈夫 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美國大兵,遺棄了她和孩子。她身上的錢幾乎全部花光了, 只剩下最後的十法郎。海明威在憤怒地譴責那個美國大兵的同時,主動組織 了三場拳擊賽,為這個可憐的法國姑娘募捐。他的對手是來自鹽湖城的意大 利士兵享利·科迪,海明威依仗身體重量和身高臂長,贏得了比賽。同時, 他的募捐義舉使得大西洋上枯燥乏味的旅行變得富有人情味了。 1921年12月22日,海明威夫婦到達巴黎。一開始他們住在雅各布街的 雅各布旅館。半個月之後,他們搬到了勒穆瓦納紅衣主教街七十四號一幢很 簡陋的公寓裡,這是一個聚集了無數醉漢和貧民的地區,陰暗而又沉悶。盡 管如此,海明威為自己到了歐洲文化藝術的中心而興奮不已,頗有點如魚得 水的感覺。他把自己關在煙霧瀰漫的房間裡進行寫作,對自己的創作天才和 文學前途充滿了自信,認定自己很快就將進入輝煌的時代,正如他在 《午後 之死》中所寫的那樣, “讓那些打算拯救世界的人去隨心所欲吧,最偉大的 事莫過於持續下去並完成你的事業。” 巴黎時期的青年海明威,是個漂亮、健壯的高個小伙子。他舉止文雅(遠 沒有後來那樣粗暴),說話輕言細語,具有中西部人那種活潑明快、熱情開 朗的生活作風。朋友們認為他“一踏進房間,會把整個屋子裡的氧氣吸盡”, “甚至在怨恨別人時都有一種魅力。”這種善於吸引人的注意力、廣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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