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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相負莫相怨

  一行人便相聚在一間雅閣之內,是傾十娘為二人特意準備的。

  方坐下,久言,久婷便用嫻熟的手法為豐折佛泡茶,步驟極其講究。

  蕭倚岸見著久言的雪色含珠釵與久婷耳垂上的雙垂白珠墜,心裡不禁微微歡喜了一下,這兩個丫頭竟會聽從那個人以外之人所說的話。

  豐折佛見她臉上帶有微微笑意,便開口笑道,“女人,你會主動來找我,我導師天降紅雨了。”他還是一貫戲謔的語氣,似乎彼此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沒有過那樣痛徹心扉的互相折磨。但是他還不了解她,她是一個如此理性的人,既然她會主動來找他,便代表她與他之間的矛盾不會是主要矛盾。所以她她才將其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因為淡漠了,所以會假裝不在意。那麼這場戲,他會陪她演下去,直到該落幕的時候,他才會默然抽身而去。

  “因為我明白,只有你可以幫我。”她也坦白地含笑而答。

  是的,她相信的,也只有他。儘管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始終看不透,但那並不重要,她不會傻到去觸碰兩個人理智的底線,只要她可以得到她想得到的,而同時又不損害他的利益,她認為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也許我可以聽聽看。”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並未品嘗杯中的香茗,只是在看著剔透的茶水,但其心思卻應是放在對方的身上。

  “秋風堂的滅門慘案。”她的話放落下,桌上坐於豐折佛左手邊的白衣女子的茶杯便掉落在地,清脆的聲音響徹一室。

  這並不是刻意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簫倚岸並不認為這女子在打斷他們的談話,而是她真的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豐折佛悠然地放下茶杯,略帶笑意道,“女人,眼前的這女子便是上官嘯僅存的女兒,上官盈柔。”

  “盈柔見過忘拂姑娘。”上官盈柔起身向簫倚岸微微福身。

  應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名門小姐,簫倚岸含笑道,“你不必拜我,我不是什麼大人物,如上官小姐不嫌棄,可喚我忘拂。”

  “盈柔雖從小寄居庵堂,但對江湖之事也略知一二,知曉忘拂姑娘為世人稱為‘天下第一奇女子’,想必定有過人之處。而我秋風堂百餘人口一夜之間慘死一事,江湖中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而能挺身而出為上官家討一個真相的竟是一個女子,盈柔心裡自是感激萬分。”

  話落之際,美人淚也隨即落下,看來世家千金總是柔弱一些的。

  “原來你是因自小寄居在庵堂才逃過一劫,看來上天也總算留一絲薄情。如今邪派的力量日益滋長,正派人士因此連遭殺害。這天下恐怕即將有一場正邪之戰要開始了。上官家的滅門慘案也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如果正派繼續如一盤散沙,各自不相往來協作的話,天下恐怕再無光明之日了。”簫倚岸此番話其實是對眼前這個看似十分淡漠的人說的。而豐折佛亦十分明白她的話中之意,只是並未有任何反應。

  “正是因為無人敢挺身主持公道,我才大膽來找七公子相助。望他願挺身出力為天下保住一片太平。”上官盈柔將溫柔的目光轉向豐折佛。

  “連一個弱女子都有此胸襟,難道你真不想為天下人出一份力麼?還是你只願在那溫柔鄉里惶惶終日一世?”簫倚岸忍不住激動地指責了豐折佛,可見這樣的情況都會令在場的人啞然。

  只是未想到豐折佛卻一臉謔笑道,“帶領正派為天下人而戰,這談何容易?!女人,這天下並非你想像中如此簡單。正義與邪惡需同時存在才能維持世俗的平衡,此道理你不會不懂。”

  “我懂,只是目前的局勢不是已經失去了該有的平衡麼?!我看得到的,你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如果你當真不願出手,也無人可勉強你。”或許她過於激動,忘了此行的目的,簫倚岸竟生了氣欲離開,“雲川,我們該走了。”

  “小姐……”雲川欲提醒她要冷靜下來,卻是豐折佛搶先一步,“女人,你又何須激動?今日來見你,便是我走出的第一步了。”

  簫倚岸聽完才冷靜下來,“那麼,你……”

  “無論如何,必須先找上官堂主的下落,至少也要找出此案是出自何人之手。”

  簫倚岸卻是低眉一笑,似嘲諷又似自嘆道,“原來你早有打算。”

  那麼方才說那番話氣她又是何意?!看她笑話?!還是像以前那樣故意招惹她?!

  豐折佛卻沒打算解釋什麼,只是淡淡地對上官盈柔道,“此行險惡難料,上官姑娘還是留著煙雨城較為安全。”

  “不!我要去!”上官盈柔言語略為激動,然而又立刻平靜下來,一臉羞澀,“再說……有公子護著,盈柔並不怕。”

  “罷了,”豐折佛反而笑得更加妖嬈,“如此,上官姑娘便先回房歇著,明日啟程。傾老闆會為你安排。久婷,領上官姑娘去。”

  上官盈柔又是一番辭禮之後方隨久婷離去。

  桌上坐著的二人四目相對,卻絲毫猜不透各自的心思。這樣的氣氛讓各自身旁的婢女十分窘迫。

  不一會兒,“你如此有信心,定發現了不少線索吧?!”簫倚岸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曖昧。

  也許他便一早就知道,她消失一年之久定會為這件慘案出頭,是她那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和善良將她的弱點毫不掩飾地展露在他面前。

  “這十年來,對於這個時空的天下,你了解多少?”他突轉話題。

  “這十年來我手不離書,近五年時間走遍了大江南北了解各地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你認為如何?!”

  他滿意一笑,“那誓不服輸的脾性倒是一點未變,也還好你懂得如此之多,且你又是‘幻音神功’的傳人,這倒省了不少麻煩。”

  時空變了,感情也許也變了,但他們相處的方式似乎也為改變。他還是不會好好地稱讚她一番,而是嘲諷的語氣對她。也許,這樣也不錯。

  身旁的兩名侍女明明知道這兩人十年間相見不過兩次,而第一次根本就不算是正常見面,但是兩人之間似乎相識幾十年之久,竟有種無法言語的和諧感。

  “言下之意,你會帶我同行?!”這不是她一開始的目的麼?!可為何明明知道結果了心裡卻也有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喜悅之感?是因他主動要她?!還是發現原來他還是挺在乎她的?!

  在乎?你還會在乎我嗎?!如幾十年前在那個時空你明明在雪中等了我幾個小時,卻欺騙我說,我們其實是偶遇呢?你在煙花滿天之時許下的誓言是什麼?當時我沒聽清,何時你能再說一遍?!

  “你不是方欠我一個人情麼,隨我去便當還一個人情吧。”輕輕地道似漠不關心,無關痛癢,毫不在意。卻明明有些什麼。

  因為驕傲,因為默守,因為無求,只願為她的小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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