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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諾有點尷尬,分辯著不想麻煩之類的話。還是施言為他解圍,吵吵著:“餓了,餓了,少說廢話,趕緊找地兒吃飯。”

  他們三人雖然已經在MO城上大學一年,但是兩所大學一個在城市最東、一個在最西,整個穿越這個城市。那三人對西邊沒有自己學校那裡混的熟,所以出了學校就隨便選大路由司機開著車瀏覽路邊飯店,在不太遠的地方看見一家規格中等的飯店停下。

  吃飯的時候,黑諾與邱、王二人幾乎一直都在交談,當然施言也加入,只是黑諾眼光分配到他這裡的時候,其實都是看著他身後的包廂壁紙。邱、王剛才在施言上樓的時候,要司機沿主幹路在A大內繞一圈,看了個大概,的確與他們那大學不可比較,真心地誇獎了黑諾的學校。黑諾才來三天,但是已經喜歡上這裡,好興致地說些這幾日見聞和經歷,以及前天領到的軍裝居然還配有襯衣、領帶,據說是為最後軍事演習後的檢閱準備的。

  說到這些的黑諾,眼睛充滿神采、臉也生動起來。施言就坐在他身邊,聽著他抑揚頓挫的聲音,那股酸酸的、柔柔的東西心底揪得厲害。手一動,就想撫上黑諾的腿,無關風月,只想分享他的喜悅。這本應是他在自己懷裡,睜著亮亮的眼睛,由自己盯著那霜色唇瓣清晰吐露他的快樂。抬起的手頹然地放下,拿起瓷勺,施言挑盛了西芹里的腰果放在黑諾的碟子裡。

  送黑諾回校,邱、王都從車後背箱裡拎出紙袋子。黑諾臉一下就紅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們來看我,我已經非常感謝你們了。”

  東西往他手裡一塞:“都是單位活動發的,多領一份就是了。”

  “你上大學,咱們也沒有在家為你祝賀一下,這就當補上了。”

  黑諾手足無措,這個時候無意識的就看向施言求助。

  “領的你的碼,你不要,我們也穿不了,收下吧。大家的心意。”

  黑諾羞澀地道謝。三人上車,施言按下車窗,貪婪地注視著黑諾,以目光傳遞沒有說出口的戀戀不捨。黑諾避開灼熱視線,揮手和他們道再見。回到寢室,本市的老六已經來了,大家看見他又拿兩袋子東西,當然認為是他表哥奉獻的,紛紛贊他表哥看著就知道家世好,教養又好,人不錯……因為剛才那片刻的交談,施言早告訴他們自己也在這個城市上大學,所以姨媽還委託自己多照看表弟呢。

  滿耳溢美之詞呢,就聽見樓下有人大喊著黑諾的名字,離窗戶最近的老大崔一寧探頭一看:“老五,是你哥。”老六比黑諾還快地跑到窗戶前,好奇是什麽樣的表哥要大家統一被收買。黑諾出現在窗前,施言喊話:“有兩盒是中華鱉精,我問過大夫了,可以和蜂王漿一起吃的。別忘記喝。”

  黑諾喊不出來,那句“我知道了”只有寢室里的人才可以聽見。施言不多說,僅笑著對他揮揮手,大步上車。就這樣,施言花了不足30分鍾,為自己在黑諾同學中樹立了不朽的崇高形象,為未來的兄友弟恭打開了方便之門。

  第3章

  黑諾把袋子裡東西拿出來,一個鞋盒,一套看起來是運動服。黑諾也分不清誰給的衣服誰給的鞋,現在才想起來自己174CM的身高和王豐差不多的,應該是穿一樣號碼的。拿出鞋看看,老六眼尖衝過來:“nike啊!”

  黑諾不懂什麽耐克不耐克的,是一雙運動鞋,應該挺實用的,黑諾還從來沒有過運動鞋呢。室友幾個也竄過來拿了鞋看,老六壓看邊角鑑別:“是真的,要幾百塊呢,你哥對你真沒說的。”一聽要那麽貴,黑諾就有點不自在,猶豫著問老六:“那這個呢?”

  老六瞄一眼他手裡衣服:“也是名牌,adidas的。你哥非名牌不買啊。”

  黑諾把東西又原樣裝好,放進袋子的時候又在其中一個的裡面發現細長盒子,打開看是鋼筆。二哥拿過來看看:“parker金筆!”黑諾被一個個洋名字弄得惴惴不安,每一個聽起來都價值不斐,他不太習慣這樣貴重的禮物。

  回家的路上,施言對那二人說:“回頭我把錢給你們。”

  “三哥,不至於吧。你明知道那是搭咱爸們單位排球賽上多報了一份,又不是特意為黑諾買的。”

  “就是,我就是把我的41拿商場換40的了。”因為當地大國企之間的三大賽事(排球賽、籃球賽、足球賽),連公安局也包括在內,所以各人的父親單位都在今年夏季購置了運動裝備,而他們三個當然也是添加了一套。逢年過節,有人送他們nike、adidas的,所以喜歡也非稀罕,何況單位集體買,自然不會是最新款、最貴的。施言說要來看黑諾的時候,他們二人就通過話,商量了一下送黑諾點什麽。

  邱林松多放了一隻筆,也沒有什麽深意。那筆在他抽屜里已經1年了,去年考上大學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送的了。他一不愛用鋼筆,二覺得用那筆要精心侍侯,自己沒有那心。筆對他來講,就是寫字工具,自己用著合手就好,所以parker好是好,就是不適合他。那日看到,就想起黑諾那行雲流水的字,覺得只有他用最合適,就物盡其用打發到他這裡。

  “三哥,下次有機會再領唄,何必介意。再說黑諾雖然跟你走最近,但和大家關係不也不錯嘛。”

  施言感謝兄弟的仁義,也不糾纏這話,簡單謝了二字大家都知曉份量。為黑諾,施言是欠他們人情的了,只待以後有機會可以還了。此外,自己的人應該自己負擔,要兄弟出手,他又心頭壓抑、如哽在喉的不舒服。說穿了,他不喜歡黑諾身上有別人的痕跡。

  黑諾在大家聊天的時候,趁別人注意力不在他這,直接在柜子里整理施言拿來的東西。他的手越來越顫,他的背越來越僵,他不敢轉過來對室友,他死咬著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2盒中華鱉精、4盒蜂王漿、2套純棉內衣褲、6個背心、6個褲頭、6雙襪子,一個小盒子裡是創可貼,感冒、發燒、消炎藥和一支溫度計。黑諾眼前的東西都模糊了,心中又痛又深的刺被撥動。施言,就讓我懷念你不好嗎?求你,不要再出現!

  晚飯後第一次的全體新生會由學生會主席主持,他們認識了數位教官。這次軍訓將歷時2個月,由一位營長掛帥,全體教官都是有軍銜的軍官,看見真正的軍人風姿,站如松,坐如鍾,瀟灑威武的軍令,下面的新生們讚嘆不絕。當然,他們不知道明天開始就有他們哭的了。

  散會以後,本來大家都在延續會議精神──討論軍訓,不知哪個話題又引出了黑諾的表哥。石浩突然就想起來了:“老五,你是不是忘了吃你表哥說的營養品啊?”

  大家經這一提醒,都想起來了,一時間有問黑諾和表哥是不是從小就這麽好的?也有勸黑諾別嫌麻煩,應該堅持喝,因為黑諾高考那一段日子,精神折磨遠遠大於複習的水深火熱,成績下來後的漏檔,真是把本就不強健的黑諾榨走了最後的精血,他實在很瘦。

  “你一個大老爺們,手臂和蘆材棒一樣,以後連抱女朋友都抱不動……”這就有打諢的了。

  黑諾屈服地去喝,蜂王漿他熟悉,拆了取一隻,又拿起中華憋精看說明,找服用方法。一隻白信封入眼,黑諾本以為是錢,有點生氣。拿起的手感又不是,一摸薄薄的。狐疑地抽出來,又觸電似的塞回去。心砰砰急跳、心虛地餘光見室友沒有看見的,把信封燙手般扔裡面去,一盒鱉精都拿外面來看。

  直到關燈後,黑諾才拿著信封去水房。自己在施言懷裡又驚又亂,一手繞過了他脖子,一手只來得及抓他前襟。施言俯首自己,笑容中有偷襲得逞的自得。黑諾還記地自己被騰空抱起,眩暈中的驚呼;也記得施言大笑“快照!快照!”。

  這是黑諾一年前已經確定了去複課後,在公園裡被施言從假山上偷抱下來時所拍。黑諾是第一次看見,照片當然早出來了。施言私心的壓下沒有給黑諾看,原因就是在於那一雙手。施言當時看到這照片,尚沒有體會到友情之外的東西,卻帶有內疚,黑諾手背上黑色的口子清晰地譴責著施言曾經犯下的錯罪。黑諾悽慘的“包身工”經歷,施言寧願從黑諾記憶里刪除,所以這照片就沒有面世。

  施言現在把這照片多洗了一張拿給黑諾,兩個目的。相思兩處,送黑諾憑為慰藉。施言確信黑諾即使不願意,自己也會在他思緒中不時跳出來,施言把這就當作黑諾對自己的相思。施言要他把自己看為一根刺,也必須是時時刻刻在心尖的一根刺。此外呢?那一次的傷害以後,二人也如此快樂、甜蜜地和好如初,施言盼望花好月圓之日。

  第4章

  軍訓是全校的新生按男、女分班的。由立正、稍息、正步走這些基本功開始,雖然對大學生的要求比軍營里的新兵寬容得多,可最起碼的軍事化生活節奏是一致的。在每日機械地反覆地枯燥地“站、立、行”結束之後,晚上竟然是學習整理內務,主要表現在疊被子。大學裡統一發下的被褥,與軍隊裡的裝備截然不同,要這些大男生來疊豆腐塊,不啻是溫柔的折磨。

  實際上,軍訓對新生來說是強調一種組織紀律性、團結協助性,給剛剛跨進大學之門的莘莘學子一個認識大學的機會。因為高中與大學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主動和被動之分,高中有老師、家長隨時隨地的督促、管束;而大學在軍訓之後,將進入人生的自我約束階段,輔導員做為輔導,不會是時時刻刻盯著每一個學生,無論生活、學習都將是獨立自主的。所幸才進大學的熱情,軍訓的新鮮勁要同學們還是苦中做樂的多。

  一星期轉眼就過去了,由於星期日也會有突然而來的軍事行動,所以大家沒有批准是不可以隨便出校園的,那麽這些人就只有關在寢室里閒聊打發時間。經過一星期的集體生活,他們已經熟悉了本班的同學,海商法在這一屆里就只有他們一個班級,男女各有2個寢室,男生14人,女生12人。班委還沒有選舉出來,只是各個寢室的老大先負責聯繫工作,所以老大建議去拜訪女生寢室,有立即跳腳響應的,也有覺得無事獻殷勤,要人誤會jian盜之徒。

  最後老大帶了大部分人馬進行友好交流去了,不過對象改為斜對門的另外一個同班男寢。老四去洗衣服,老六則躺在床上補充睡眠,黑諾在老大帶領下混到對門,不敢打撲克,但是有拿出圍棋的。在國人眼裡,圍棋總代表著智慧、謀略、高雅,所以一旦遇見臨檢,應該也不會被責罰的。

  快中午時分,老六敲門:“老五,你表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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