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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黑諾在早上向父母申請今天和同學一起研究功課,中午和晚飯就不回來吃了。七點半黑諾坐上以前曾經買過,昨天早上又買的票,去了那個大城市。12 點黑諾下車,拿出施言以前寫給自己的信,在車站問訊處諮詢去大學的路線、車次。距離其實很近,只坐了15分鐘的公共汽車,就是黑諾的目的地了。

  進了校門,給黑諾的感覺就好像走錯了地方,他只通過圖片、電視見過國內幾所名校的校園,所以感覺上落差懸殊,這所大學一眼就可以看盡全貌,第一評價應該是髒、亂。而且也遠沒有大學裡充郁的書香求知的氣氛,因為黑諾相信自己走過的一定是教學樓,卻幾乎不見人煙。黑諾猜出不遠的地方兩幢樓應該是宿舍,不需要打聽就直接過去了。

  找到左邊是自己要進的,黑諾去了信封上的號碼房間,門鎖著。走廊里有人走過來,是其他寢室的,看見黑諾站在門口,主動告訴他,他們寢室都在學校後門外的飯店裡吃飯呢,自己走時他們也結帳了,估計馬上就回來了。這幫都是睡了懶覺,早、午飯合二為一了,所以11就開始吃了。

  黑諾急忙下樓,因為他上樓也是想請人叫一下那寢室里自己要找的人,他並不想見到他們一幫。但是黑諾才出了宿舍樓,還沒有走下那幾級台階呢,就和那一幫人遇個正著。他們好大一幫啊,有男有女,施言的胳膊當然也有所屬,屬於那位黑諾見到過的女性。

  眾人驚訝一愣,王豐和邱林松先是高興走上來:“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先說,我們接你去啊。”

  “吃飯了嗎?”

  “……”

  一下子五、六張嘴說話,黑諾都插不上回答。

  “這是我們朋友,施言的寶貝,黑諾。”還拉了黑諾給他們在大學裡的新兄弟介紹呢,才有反應快的,發現這倆人還沒有打招呼呢。

  黑諾大方和那不認識的二人打招呼:“你們好。”

  “早知道你,他們經常說。兄弟,想出去吃?還是我們買回來,在寢室吃?”對方也慡朗回答。

  “謝謝,不買回來了,太麻煩。邱林松,你陪我去吃飯,再吃一次沒事吧?”

  眾人皆愕,看見施言身上抓緊他的女人,也理解黑諾為什麼找邱林鬆了,不過多少覺著黑諾沒有必要,這樣與施言太見外了。

  邱林松搭上黑諾肩膀:“那就捨命陪君子了。走吧。”對大家說著:“我們一會回來。”就拉黑諾走。黑諾和大家道再見,邱林松拽著很急:“有什麼話,一會再說,先吃飯。”這話是對雙方說的。

  走出學校,黑諾告訴邱林松不去吃飯了,自己有點事情想麻煩他。邱林松當然知道有事情,而能夠讓黑諾來到學校的事情一定與施言有關係。看情況比較嚴重,否則施言怎麼可能知道黑諾沒有吃飯,也不說一句話,施言是比黑諾還小心他身體的。本來打算要黑諾吃完飯以後,他們再開始這話題,沒有想到黑諾先提了。

  黑諾拿出包里的一個信封,請邱林松轉交給施言。接過這封信,邱林松就覺得輕鬆了不少,就算有什麼矛盾,他們起了什麼衝突,人家黑諾都親自來送信解釋了,就三哥對黑諾那在乎,估計看完信就滿天烏雲飄過,又巴巴地跑黑諾面前獻慇勤去了。

  【】

  第96章

  邱林松愉快地拉了黑諾往飯店走:“你和三哥為什麽不高興了?別擔心,三哥看你來了,還有什麽不高興的,說不定,一會兒就跑來陪你吃呢。他剛才吃得不多,一直說沒胃口呢。”

  黑諾還是挽拒了吃飯,因為要趕車回去。這個理由太充分了,邱林松才想起來黑諾今天還要返回去的,而回去的車下午只有2點一班。如果去吃飯,時間上就特別緊,可是不吃飯,就算黑諾早飯吃過,那也是等於餓一天,因為他7點多才到家了。靈機一動,邱林松非要乘計程車去送黑諾,那麽他們到車站以後的時間就充裕了一點。

  黑諾等車,邱林松走開一趟,回來拎了麵包、香腸、花生米和魚片給他。黑諾不好意思去拿包,邱林松壓住他手:“就三哥是你朋友,我們都不是?你再這樣,我跟你急了。”剛才下車為了計程車費的幾塊錢,也讓人家司機看了一出兄弟反目的戲碼。他可不相信黑諾對三哥也算那麽清。

  “你和三哥都沒有說話就走了,三哥一會兒保證罵我。”

  “對不起。”

  邱林松就是玩笑,沒有當真的意思,他才不要黑諾道歉呢。

  “哎,你和三哥為什麽生氣啊?我們都以為他和女朋友鬧呢,可是剛才看他女朋友對他挺好的啊,原來是和你鬧呢。說說,為什麽?我幫你。”

  “他生氣?”

  “他沒說,大家又不瞎,一星期死人臉,晚上去廁所如果遇見他,保准以為見鬼,一臉青,不知道是不是便秘憋出來的。忘了他是回家以後就這樣了,看見你才想起來,傻子都知道是你們生氣了。”

  黑諾輕笑:“施言哪裡有那麽可怕,他生氣就是張牙舞爪,但是雷聲大、雨點小。”

  “怎麽了,你說,我幫你在三哥面前美言。”邱林松拍拍衣兜:“我說話可比這好用。”(裡面是信封)

  黑諾呵呵笑又不說話,邱林松也清楚他性格其實內向,應該是不願意對別人說的,而且三哥可以生氣一周之久,猜測這次真是黑諾理虧了。也不勉強他反倒安慰他:“沒事,你都說三哥雷大雨小,過兩天就好了。你親自來了,他還計較個什麽勁啊?”

  黑諾感激地道謝,似乎又有點為難,邱林松問他:“還有事?”

  “喔,也沒有什麽?算了。”

  “別算了啊,有什麽就說。”

  “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就是不知道你、”

  “什麽事?”

  黑諾猶豫,邱林松摟過他肩膀:“是朋友,就痛快說。”

  到上車了,邱林松才知道黑諾中午到了才買回去的票,已經只有站票了。看著車上沙丁魚罐頭一樣塞滿,黑諾薄薄的身子夾在人fèng中,尤其黑諾感激地對他微笑時,充滿真摯的謝意,邱林松就下了決心,怎麽也要幫他們和好。還記得高三一開學,三哥不知道為什麽把黑諾視為陌路了一個月,結果還不是突然又好了,那以後對黑諾關心的有過之無不及。

  黑諾那人,乾淨純粹,就算是真的做了什麽得罪三哥的事,保證也不是有心的。而且邱林松多少也了解點黑諾的環境,來這麽一次多不容易啊,可見黑諾是珍惜三哥的,而三哥呢,邱林松打死也不相信三哥就打算和黑諾掰了[1]。相反與三哥認識多年,他付出最多就在黑諾身上。反正早晚要和好的事,何必在這裡較勁呢,人家黑諾馬上快高考了,怎麽也應該是三哥大度點。(P.S.[1]絕交的意思。)

  邱林松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在,他也就是說黑諾要趕車回去,所以直接送走了他,並沒有立即拿出信件。因為他不願意別人知道三哥和黑諾有矛盾了,就算大家都懷疑,他也不要當場拿出信,免得幾個無公德心的傢伙搶了看,以後要黑諾難堪。

  等這幫傢伙消食消得差不多了,開始打撲克,他才走到只觀戰的施言身邊,扯了他一邊床上坐。拿出信封給施言,不用說,後者也知道信封哪裡來的。施言收了信封翻看著無字,也沒什麼表情,隨手塞進枕頭下。

  “不看?”

  施言看他一眼,又要去看打牌。

  “到底怎麼了?”邱林松拉住他:“黑諾剛才都沒有吃飯就回去了,他擠長途車連個座位都沒有。”

  施言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他就餓著?”

  邱林松心下偷笑,越是故意說:“那怎麼辦?時間那麼緊,我們也是打車才勉強趕上的,他還和我爭車費呢。”手無意識地插進外衣兜里,觸到…伸出來的手上多了兩張五元錢。看著這十元,邱林松乾笑一下:“得,還是他付的。”其實打車只有六元,黑諾這是把那點吃的也買單了。

  施言怔怔看著邱林鬆手上的錢,突然抓了信封出去,快得邱林松都沒反應,人就不見了。

  “黑諾是不是給施言來道歉的?”秦明旭嘿嘿笑著。

  “道什麼歉?他們有什麼好道歉的。”邱林松反駁。

  “還裝,施言剛才連話都不和他說一句,回來還把貝戈戈(剛才抓著他的女人)打發走了,不是生氣是什麼?”

  “你這傢伙高興什麼?他們又不是沒有鬧翻過,哪一次不是更好?”王豐覺得秦明旭幸災樂禍,不仗義。

  站在走廊盡頭的施言一手拿著空信封,一手拿著一摞錢。真他媽的狠,隻字不留。這一周過得是昏昏噩噩,白天施言都感覺空蕩蕩遊魂,幸虧晚上可以尋得安慰。剛才見到黑諾,如果不是戈戈抓牢了自己,他恐怕大庭廣眾之下就抱緊他,拆骨扒皮也要在自己懷裡。而邱林松摟走了他,無視噴火的灼灼視線,摟了他。

  黑諾是斬斷了一切聯繫啊。雖然說可以做朋友,施言自己也知道由於做不到,朋友只是空話。以為都習慣、麻木的心再次有了知覺,剜心挫骨地疼起來。施言笑起來,低低帶著泣音而笑:若論夠狠、夠絕,黑諾認了第二,誰能當第一?

  施言回去的時候,邱林松瞅瞅他還正常,就湊上來:“看完了?”

  “嗯。”

  “不怪他了?”

  “沒有必要。”

  “就是,兄弟間鬧什麼,他又快考試了,我看他壓力挺大的,三哥就大度點吧。看黑諾剛才那樣,心裡不舒服。”

  “?”

  邱林松找不出恰當的詞,口拙地蹦出二字:“心疼。”又感覺詞不達意,所以乾脆地笑笑:“反正他雖然笑,我就是心裡特別不舒坦。他學習那麼緊張,都專程來找你,三哥就別計較了,回頭黑諾再病了,還不是咱們急。”

  施言幾乎要冷笑,好一個專程,專程割袍斷義來了。

  第97章

  黑諾逛盪了一路到家才吃了邱林松給買的東西,當然不是不餓,在車裡轉身都困難的情況下,要拿出麵包大塊朵頤,有送到別人嘴裡的概率,所以只有堅持到家了,照舊不忘服下太陽神和蜂王漿。施言的私房錢送還回去了,但是他早前拿來的這些營養品,黑諾還是照常的吃著。施言倒是從來沒有給他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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