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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鄉紳便問“婆山”是什麼,和尚說正是這個讓鎮民噩夢不斷,若不能及時除掉,鎮上的人全都會慢慢地心力衰竭而死。沈鄉紳聽得毛骨悚然,便問道:“大師,那要怎麼除掉它?”盲和尚說辦法是有一個,但很難,只有須彌子才能將婆山收回去。沈鄉紳便問“須彌子”是什麼,盲和尚說他也不知道。這下沈鄉紳傻了眼,差點要罵人了,心想你都不知道,還說那麼熱鬧幹什麼。這時盲和尚說婆山原本就在須彌子裡,兩者不會相距太遠,若能找到婆山,就肯定能找到須彌子了。說完他從肩頭拿下那小白鼠,說:“如意,要靠你了。”小白鼠點了點頭,一下跑了出去,和尚卻在橋頭打坐,動也不動。到了第二天,這小白鼠回來了。和尚長吁一口氣,對沈鄉紳說:“沈施主,找到須彌子了。”說著將小白鼠放在肩頭,大踏步走去。

  沈鄉紳帶人跟在他身後,見這和尚眼睛雖瞎,但走得比常人還快。往河下遊走了一程,和尚停住了腳步,說:“如意說,須彌子便在這裡。”那裡是一間舊屋,住的是個守了一輩子寡的老婆婆,就靠給人縫補衣服為生,沒兒沒女,也沒有親戚上門,日子倒也清淨。老婆婆當時正在家裡補衣服,突然聽得門外人聲鼎沸,也不知出了什麼事,便走了出來,沈鄉紳便把這事說給她聽。老婆婆說:“我一個孤老太婆,家裡什麼都沒有,哪有什麼須彌子?”沈鄉紳也覺得懷疑,和尚肩頭的小白鼠卻跳了下來,直往天井裡跑去。天井就是院子,過去江南一帶,家家都有一個。因為院子小,人站在裡面便如站在井裡,故得此名。

  老婆婆家的天井也很小,種了些黃瓜,屋檐下還有一口接雨水的大缸,當地叫七石缸。小白鼠在七石缸前不住尖叫。和尚說:“須彌子就在缸里。”沈鄉紳更覺奇怪,便問老婆婆缸里有什麼,老婆婆說:“接雨水的,還能有什麼!”沈鄉紳往缸里一看,大吃一驚,叫道:“這麼大的螺螄!”原來缸里有一個足有碗口大的螺螄。老婆婆自己都不知它什麼時候進去的,居然長這麼大。和尚將這螺螄拿了出來,放到河沿那塊鼓起來的石塊上,將螺螄貼到上面。說也奇怪,貼上去嚴絲合縫,大小正好一樣。過了一會兒,那螺螄殼的顏色變淡了,拿下來後,石塊上鼓起的地方竟然凹了下去,成了個洞。據說,鎮民天天做噩夢的毛病後來都好了。

  小時候我仔細看過,發現這和一般石壁上鑿出來拴船纜的石鼻子沒什麼不同,只不過當中少了個橫檔罷了。只怕是橫檔斷了後,才有這麼個傳說。但聽老年人說,他們小時候曾聽自己的爺爺說當年曾親眼見過那和尚。佛經中有個主夜神,叫“婆珊婆演底”,是善財童子五十三參之一。據說,做噩夢念此神名即可愈。不知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婆山”。

  壁櫥

  喬新知,安徽人,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公司做事。剛進公司,什麼事都要做,而且要經常出差,頗以之為苦。有一次到了某個小鎮,鎮上娛樂場所很少,在招待所里看電視也覺得悶,於是他就上街走走,想看看這小鎮的風景。

  小鎮不大,但在現代文明的薰陶下已經變得相當繁華,街上隔不多遠便是一家卡拉OK廳或咖啡吧。喬新知獨自在街上走著,百無聊賴地看著兩邊的建築,不知不覺轉進了一個胡同。這胡同很古老,兩邊的牆起碼有幾十年了,長滿了綠色的霉斑。他正走著,忽然聽得有人在身後叫他。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會有人叫自己,著實讓喬新知吃驚。他扭頭望去,見一邊牆上有扇小門,有個人在門裡招呼他,定睛一看,卻是大學的老同學,名叫林振。

  雖然喬新知和林振在學校里交情也只是泛泛,但大學畢業後,大家天南海北,各自漂流,突然遇到了,就有種異樣的親近。喬新知很高興地走過去,問道:“你怎麼在這兒了?”林振說他老家就在這兒,大學畢業後在外頭混了兩年,一直不得志,就先辭職回家待一陣兒再說。因為許久不見,兩人越說越興奮,林振一定要請他來家裡吃個便飯。喬新知見他如此殷切,便跟著他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他就覺得裡面很是陰暗潮濕,令人不太舒服。可他已經進來了,又不好調頭就走,便跟著林振上了樓。到了樓上,頓覺煥然一新,神清氣爽。林振家裡打掃得非常乾淨,但布置卻非常老舊,連一件電器都沒有。兩人一坐下,喬新知便開玩笑說:“你要當隱士了?連電器都不買。”林振笑了笑,卻不回答,只是大聲道:“兩杯茶。”說完打開牆上一扇櫥門,從裡面拿出兩杯熱騰騰的茶。

  喬新知和林振兩人邊喝茶邊聊天,說了一陣,從那小櫥里飄出一陣香味來,林振說:“飯菜都好了,我們開飯吧。”說著又走到牆邊拉開櫥門,從中取出不少菜餚。喬新知嘗了嘗,不由得大讚起來,因為上來的雖然只是些家常菜,但個個色香味俱全,甚至比得上大飯店裡師傅的手藝。他順口問道:“這是伯母燒的菜吧?”林振搖了搖頭說:“我父母早就去世了。”喬新知一怔,便問:“你還請了菲傭不成?”林振說:“其實這幢屋子裡上上下下就我一個。”喬新知更為吃驚,問他這些菜是誰燒的。林振笑道:“這可是個秘密。看在老同學的分兒上,我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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