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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是什麼道理?”徐庚覺得自己就像個鄉巴佬,既好奇又疑惑,問東問西地向玳珍請教,玳珍剛開始還能說上幾句,一會兒就招架不住了,敗退道:“可別問我了,你要實在想知道,就去問我爹吧,要不,我娘也成,這園子就是我娘設計的。”

  辛家果然是藏龍臥虎!

  辛一來難得去了衙門,徐庚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向黃氏請教。也許是上輩子受過辛一來的教育,徐庚對女性還算尊重,當然太后和上輩子給他戴綠帽子的那位除外——所以,對於向一個婦人請教問題,徐庚並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去的路上玳珍還跟他絮絮叨叨,“以後我要是成親了,家裡頭也一定要修成這樣。”

  徐庚微覺意外,“辛先生只給瑞禾院子裡修了,別處都沒動麼?”

  玳珍驚覺自己好像又說錯了話,“我院子裡……這不是還沒修好嗎。”

  徐庚有些心塞,才多大點兒年紀,這就想著成親了,他一定得去找辛先生告狀,讓他好好管管小三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沒有到家,現在還在長沙的阿姨家,阿姨和姑姑不讓我回去,非要我在長沙住一段時間。可是,我在別人家裡住壓根兒沒辦法好好碼字啊

  第63章

  徐庚說到做到,過了沒兩天,果然被他找到個機會與辛一來單獨說話,遂“不經意”地把小三郎“恨娶”的事兒向辛一來提醒了一番,又道:“瑞禾都還沒成親呢,小三郎也太急性了。大好男兒怎麼能一心沉醉於溫柔鄉中,該心懷大志才對。”

  辛一來笑呵呵地點頭應是,可臉上的表情卻明顯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徐庚又不好說得再明顯,只得把滿肚子的不滿全都咽了下去,心裡頭別提多憋屈了。

  與此同時,辛家那新鮮的浴室和衛生間也傳了出去,見過的人說得活靈活現,沒見過的卻不信,一個恭房還能修出個花來不成——但辛家來訪的客人明顯多了不少。辛太傅跟朝中群臣的關係不遠不近,貿貿然登門似有不妥,但凡是交往稍稍親密些的,如武英侯府與胡祭酒家,幾乎立刻就有人上門詢問,就連鴻嘉帝也得了消息,把徐庚喚去問了一通,爾後又金口玉言地下令讓辛一來也給他做個一模一樣的。

  對著鴻嘉帝辛一來答應得挺慡快,但換了別人可就不一樣了,就連武英侯親自發話,辛一來也一口回絕,“不成,做不來。”

  武英侯怒道:“你少跟老子來這套,不就是想要錢嗎,老子還出不起這點銀子?”

  辛一來攤手,“侯爺,您看我是缺銀子的人麼,這確實是不好做啊。要說樣子,誰都做得來,不外乎是請幾個工匠依樣畫葫蘆地把東西燒好,可重要的是導水系統,導水——明白嗎?”

  武英侯眉毛都快打結了,“什麼鬼東西,老子聽不懂。你自個兒家裡頭做得好好的,還答應了給陛下做,怎麼到了我們家就不成了。怎麼著,這是看不上我們侯府呢?我可告訴你,別說是你這混蛋小子,就連你們家老子我也敢收拾。”

  辛一來特別無辜,“還是侯爺呢,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您知道我一向見錢眼開,若是真能做,怎麼會把到了手邊的銀子往外推。您來過我們府里,想必也知道我們家這地方原本是前朝福親王的舊邸,雖說已經過去了上百年,舊房子早已推倒重建,可當年引北景山泉進府的舊道還在,正巧鑄造院多了些廢鐵,我便讓工匠們把水管重新修葺了一番,這才把水給引了過來。您府裡頭平日裡用的都是井水,我哪有本事把它引上來?”

  武英侯聽得懵懵懂懂,但多少還是有些明白了,“照你這麼說,我們家真做不了?那旁人府里呢?”

  辛一來搖頭,“一時半會兒我是沒辦法,不過您放心,真等我想出辦法來了,頭一個就給您做。”他也不是想不出法子來,就是太懶,眼下家裡頭又忙著準備瑞禾的婚事,他哪有閒工夫做這個。再說了,眼下他們府里是獨一份兒,說出去多好聽,瑞禾成親的時候也有面子,其他的都等新媳婦進門後再說。

  他說得這麼斬釘截鐵,武英侯也不好意思再勉強,反正別家都沒有,也不會有人跑到他面前來炫耀,這麼一想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武英侯還算好說話,慧王那邊卻十分不高興,府里的管事往辛家跑了幾回依舊沒結果,慧王一怒之下竟跑到太后面前去告狀了,“……我這正經的親王府里還輪不上,他一個小小的侍郎倒比我家裡頭還風光,簡直成何體統。”

  太后隱約聽說過此事,聞言倒也不還算公正,“人家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還不能給自己用了,你這是什麼道理?眼下辛家老小正正地受寵,這個那個的不知給國庫添了多少銀子,你要是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跟人家過不去,小心朝臣們說你小心眼兒。”

  慧王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演了這麼多年的賢王,當然曉得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只是心中到底憋悶,又道:“辛一來說我那王府沒有活水所以才做不了那浴室,您幫兒臣跟皇兄提一提,我也去北景山引道泉水過去。沒道理辛家能引,我府里偏做不了。”

  太后頓時就惱了,怒道:“胡來!你真是越大越沒有腦子了,這種事情也是能隨便亂來的麼。前朝福王為了引這道泉水勞民傷財,引得天怒人怨,背負了多少罵名,就連史書上都記了一筆,你不引以為戒,反而還沒事兒找事兒,這不是故意給御史們遞上把柄嗎?”

  慧王甚是委屈,“兒子就是心裡頭不痛快,憑什麼他一個臣子過得比我還好。”他心裡痛恨的可不僅僅只是這麼一件,原本太子不爭氣,朝臣們對他頗多讚譽,慧王覺得只等鴻嘉帝駕崩,他多的是機會把徐庚拉下馬自己頂上,可如今呢,徐庚好像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把朝中政務處理得妥妥噹噹,而且對他這個叔叔也不見絲毫敬意,慧王總有一種隱約的感覺,徐庚對他特別有敵意。如今好歹有太后幫襯,便是徐庚有心對付他也多少有所顧忌,可將來一旦太后薨逝,徐庚還不知道怎麼收拾他呢。

  一想到這裡,慧王就愈發地心煩意亂。

  太后也知道慧王的脾氣,別看他平日裡顯得多麼溫潤和煦,骨子裡卻是個小心眼兒,若不是這些年她一直看著管著,還不知要闖出多大的禍事。

  說實話,前幾年太后還是野心勃勃地想要把兒子送上皇位,可這兩年過去,她的心思卻淡了許多,並不是因為心態變化,而是看清了局勢。太子雖然年幼,行事卻極有章法,且眼下已基本贏得了朝臣的認可,且鴻嘉帝對她又頗為防備,太后便是想使壞也沒沒有門路。先前送到徐庚身邊的宮人們這兩年基本都被打發了出來,長信宮裡一個眼線都沒有,就不用說什麼左右太子的婚事了——鴻嘉帝壓根兒就沒有要過問她的意思。

  見太后臉色有異,慧王有些急了,“母后,您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連您都不管兒子了麼?”

  太后搖頭,“眼下我還要怎麼幫你?皇帝這皇位坐得不知道多穩當,太子也甚得民心,我們能怎麼辦?我們朝中又沒有什麼人脈,便是連謝家都不如,怎麼去爭?”

  “您這是打算就這麼放棄了?”慧王霍地跳了起來,高聲喝道:“您忘了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都是先帝嫡子,他哪一樣比得上我,憑什麼就他能當皇帝,我卻不成?這些年我韜光養晦為的是什麼?您讓我老老實實不要結交朝臣,我都依了您,現在您卻跟我說這種話,我卻不肯聽。”

  “不然你還想怎樣?”太后怒道:“就憑你手裡頭養的那些私兵還能有什麼大出息不成?真要造起反來,皇帝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鑄造廠那邊的試炮聲沒聽過嗎,他只需拉上幾尊跑就能把你的府邸轟平。”

  慧王這會兒正怒火攻心,哪裡聽得進這些話,他理也不理太后,一甩袖子便衝出了宮去。太后生怕他情急之下會幹出什麼不理智的事,連忙吩咐宮人追過去,“把王爺看好了,別讓他出去。”

  慧王一路疾行回了王府,越想越恨,把書房都砸了大半。府里的妻妾和幕僚們都嚇得不輕,壓根兒就不敢往他院子裡靠。直到晚上,慧王這才稍稍恢復了正常,繼續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吩咐下人把幾個心腹幕僚召進議事廳。

  幾位幕僚進屋後,慧王也不拐彎抹角了,徑直道:“我想爭奪大位,諸位有何建議?”

  這幾位幕僚都是慧王心腹,在王府也住了許多年了,對慧王的心思早已了如指掌,聞言並不奇怪,反而紛紛稱讚他有進取之心,又道:“以屬下看,今上對殿下恐有防備之心,若是殿下你貿然出手,今上必然察覺,若是事情敗露,以王府這點人馬恐怕實非朝廷之敵。”

  慧王聞言點頭,“你說得對,本王自然不能與他硬碰硬。”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鷸蚌相爭,漁夫得利了。”

  “什麼意思?”

  長鬍子幕僚得意道:“今上膝下有皇子六人,那幾位年紀小的也就罷了,太子與二皇子年歲卻相仿,太子娘舅史家那是堆糊不上牆的爛泥,可二皇子外家謝尚書卻在朝中根基深厚,且宮裡頭還有貴妃幫襯,我就不信謝家會沒有奪嫡的心思。”

  “謝家有這心思也沒有。”慧王不屑地搖頭道:“我沒瞧見這兩年我那皇兄的做法,老二年歲也不小了,說起來只比太子小半歲,可太子打從十五就開始跟著議政,老二卻一直在宮裡頭讀書,這眼看著都十七歲了,皇帝依舊沒有讓他當差的意思。這兩年還總打壓謝家,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長鬍子幕僚笑道:“重點不在於今上怎麼想,而在於謝家和二皇子甘不甘心。只要他們不甘心,總有一天會破釜沉舟,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這到底是什麼時候!”慧王不耐煩地道:“難道要本王等到頭髮鬍子全都白了不成。”

  長鬍子幕僚微笑,“殿下,他們不動,我們就不能推一把麼?”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行程實在太趕了,睡在阿姨家,又被姑姑叫去逛街吃飯,晚上八點多才回來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碼字碼字,稿子趕出來的,可能有錯別字。

  放個小外甥女的照片來賣賣萌……

  擦,不會用代碼……還是放微薄吧。

  第64章

  轉眼就到了瑞禾的婚禮,五月初,霍家給大娘子添妝,原本以為只有些許親戚和平日裡往來得較多的朋友,沒想到到了這日,家裡頭竟然來了不少意料之外的客人,幾位長公主,京城赫赫有名的權貴宗室,甚至連太后和鴻嘉帝都差人送了些東西來添妝,雖然東西算不得多麼貴重,可但凡沾上內造二字,便立刻身價倍增,與眾不同,反正霍家幾位太太都看紅了眼,上門的親戚們也被這皇家的恩寵給驚到了。

  鴻嘉帝那邊還能說是與霍奇的總角交情,可太后和其餘的權貴宗室卻又在看誰的面子?霍家老爺子早已榮養數年,在京中的體面大不如前,霍奇雖說是陛下舊臣,可到底只是三品武官,哪有如此大的臉面,眾人不傻,立刻猜到這都是因為辛家之故,一時間不由得愈發地覺得這樁婚事實在沾了光。

  到了晚上,霍奇讓府里的管事把禮單整理了出來呈給霍老太太看,老太太倒還鎮定,幾個弟媳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只可惜無論她們怎麼眼紅也只能看一看,可不敢生出絲毫覬覦之心。

  婚禮前兩日,霍家的嫁妝單子也送了過來,一共一百二十抬嫁妝,單子上寫得清清楚楚。前頭三十抬是霍家公中所出,霍老爺子親自發話給大娘子多添了一萬兩銀子,故東西置辦得很是體面,至於後頭的九十抬嫁妝,除了十抬是前一日添妝的東西外,餘下的八十抬都是已故霍大太太留下的,田莊店鋪應有盡有,其中十幾抬綢緞布匹藏得久了,略嫌陳舊,大娘子的舅家便作主通通換上了新的。

  這幾年京城就流行十里紅妝嫁女,一百二十抬嫁妝並不算多麼出格,只是等到東西真正抬了出來,觀禮的眾人才發現每一抬都塞得滿滿的,簡直都要溢出來,真要算起來,何止一百二十抬,兩百抬都不止。更讓大活兒議論紛紛的是,嫁妝抬到辛府門口時,其中一抬嫁妝的杆子被壓斷,盛滿綾羅綢緞的匣子摔下地,竟赫然從匣子裡摔出一堆金豆子,明晃晃的簡直閃瞎了大伙兒的眼……

  不出兩日,這消息便傳開了,大傢伙兒都知道辛家大郎娶了個金人兒,一時間又是艷羨又是嫉妒,沒少說酸話,還有人醋溜溜地私下抱怨道:“我說怎麼他們家千挑萬選找了這麼個姑娘,一沒家世,二沒才貌,還是個喪母之女,敢情辛侍郎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也有人立刻反駁,“行了吧,人辛家還能缺錢,也不看看京城裡幾個最賺錢的生意都是誰開的。”

  至於霍家,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快氣暈了,偏生又不敢去跟霍老太太說,只得向丈夫抱怨。霍家老二和老三雖然平庸了些,卻並非愚蠢之人,聞言只呵斥道:“那幾抬嫁妝都是大侄女舅舅準備的,他們捨得給侄女置辦嫁妝,還得讓你們同意不成。”

  “這話也就你才信,那麼多金子,他們賀家能捨得?再說了,真要是他們置辦的,大可大大方方地寫在嫁妝單子上,何必這麼藏藏掖掖,分明就是大伯私下藏匿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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