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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舊我行我素,縱情聲樂。

  很快,宮廷又迎來一場血洗。

  ……

  三年後。

  祁國北方一座偏遠城鎮。

  祁歡裹著狐裘,撐著把十二骨傘從醫館出來,沿著商鋪慢吞吞往家走。

  良言提著滿滿當當的藥包,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小姐,這飛雪的天氣,您走快些吧。”

  祁歡懶洋洋地踩著雪:“不成,心口痛,走不快。”

  所以說您的心口痛就是因為受了涼呀!

  不止如此,她還這個店鋪停一停,那個商販看一看,一條路恨不得掰做五條走。

  良言嘆一口氣,離了皇城,可真是沒有人管得住她了。

  這麼走一遭,回頭又得喝幾天的藥。

  一轉頭,祁歡又對胭脂鋪有了興趣,收了傘鑽進去了。

  良言再次深深嘆了一口氣。

  居然有些懷念兇巴巴的太傅。

  胭脂鋪的老闆是個孀居多年的寡婦,對這個幾年前剛搬來的姑娘喜歡得很,熱情招呼她:“祁歡家娘子,買些什麼?”

  祁歡想了想:“買盒口脂吧。”

  她的身體入了冬就不大好,成日病怏怏沒有氣色。

  隨意挑了幾個,祁歡忽然看見一旁飾品柜子裡頭擺著的一個髮簪。

  通身以剔透的白玉打造,頂上雕了朵臘梅,綴以紅色,別致極了。

  老闆注意到她的目光,笑了笑:“這隻簪子可是汴京來的時髦貨,聽說當初長樂公主就喜歡用這簪子。”

  胡說,當初為了戴玉冠,她的頭髮都是如男子那樣以髮帶束上的,哪裡戴過這樣式的簪子。

  祁歡在心中反駁。

  不過換個角度想,她竟然一躍超過祁凝,成為這邊陲小鎮的時尚弄潮兒,嘖嘖。

  祁歡笑眯眯地把玩陰涼的玉質,正要買下,忽然聽老闆說:“小娘子才來時頭髮剃得跟道姑似的,好在這麼幾年總算是長回來了。”

  祁歡下意識摸了摸及腰的烏髮,說:“是啊,燙頭一時爽,養發愁斷腸。”

  老闆哈哈哈笑:“小娘子說話真是有趣。我記得你還曾說過,等這頭青絲養起來,就要說媒嫁人了。如今看來,可是好事近了?”

  聞言,祁歡臉上的笑便淡了。

  老闆一愣,正要打圓場,祁歡哼哼了聲,簪子往那軟盒一丟,提著傘就往外走:“不買了。”

  良言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向老闆告罪:“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脾氣就大一些,對不住您。”

  老闆十分善解人意:“我瞧她那氣度就是大戶人家的官小姐,驕縱些不打緊。是我不對,她這年紀,應當是很聽不得催婚的事了……不過這麼標緻的小娘子,咱們這小地方還真找不出幾個門當戶對的……”

  那邊老闆腦補了一場淒淒切切的恨嫁話本,祁歡踩著雪終於回了府。

  一推門,一個高挑青年施施然立在門前,溫聲笑道:“娘子,回來了。”

  又來了。

  祁歡朝天翻了個白眼。

  第32章

  祁歡目不斜視越過他:“我不是你的娘子。”

  “我知道你是。”男子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固執道:“我醒來看見你時就覺得你對我來說不一般。”

  廢話,殺你的兇手,那感情能一般麼?

  祁歡轉過來,再次重申:“鄭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我好心救了你,你不能這樣賴著我吧?”

  鄭朗狐疑:“你會照顧一個萍水相逢且昏迷不醒的人三年之久嗎?”

  “我會。”

  個屁。

  早知道當年一板磚拍死了事。

  當初九微山上,祁歡將他打暈時下手重了,假死的藥效過去,鄭朗卻一直昏迷著。

  不過正好省事,反正祁凝嗝屁前都不能將他放回鄭太師身邊。

  結果上個月甦醒過來,前塵往事一概不記得了,成日追在祁歡身後喊她娘子,好一個清新脫俗傻白甜。

  祁歡煩不勝煩,捂著耳朵一路小跑進院子。

  才踏進院門,就聽見隔壁人家院子裡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祁歡住進來已經三年了,隔壁一直空置,怎麼這會兒鬧騰起來了?

  常魏解釋:“今兒個一大早就有人開了門清掃,聽說是知州老爺籌資,要在這兒開一個書院。”

  祁歡手裡的糖罐啪嗒一聲掉地上了。

  “書院?”

  “可不是,嶄新嶄新的課桌一張張往裡頭搬呢。”

  她虎了臉:“不成,咱們得搬家。你,現在就去東街找新屋。”

  “啊?為什麼呀?每日在孩童脆生生的朗誦聲中醒來,多幸福呀!”

  祁歡面無表情轉過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傻白甜常魏遲疑了:“您每日睡前不都看書麼?讀書筆記寫了有好幾摞了……”

  祁歡惱羞成怒,一腳踹他屁股上:“給老子去找!”

  “哎呦——”

  淄水地界小,泰半是農林,要在小鎮上再找出一個空置的合祁歡心意的府邸,簡直難如登天。祁歡每日就趴在牆頭,看著隔壁一點點充盈起來的書架書桌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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