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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挺好聽啊!”
“比起你的翔,確實好多了。”蕭齊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媽噠!果然老鄉什麼的最討厭了!
“能不提這茬嗎,咳,小寧啊,既然都是千載難逢的老鄉,你幹什麼要抓我。”楚翔轉移話題。
“不是我要抓你,你也看到,是他。”蕭齊寧道。
“那他又是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奴才,見不得自己主人的身體被來路不明的野鬼霸占,一心想要把自己主人接回來,然後得知還有一個跟我狀況一樣的人,就想著抓回去研究研究。”
“研究?”楚翔被這個詞震了一下。
“你怕什麼,都是老鄉,我還真能把你怎麼樣?”蕭齊寧笑笑,“再說,他也打不過劍聖徒弟。”
“劍聖徒弟?你說子裡大哥?”楚翔接二連三的震。
“不是吧,你跟七王爺都要結婚的人了,連這個都不知道?”蕭齊寧懷疑地打量著他。
“哪有結婚,你哪聽來的消息……”楚翔小臉一紅,有段時間沒跟家鄉人說話,他居然有點難以接受這麼奔放的聊天方式。
楚翔想了想接著問:“高華不是少數民族嗎,你怎麼完全沒有少數民族的氣息?”
蕭齊寧對他簡陋的知識嫌棄了一番,才解釋道:“現在的高華國王就是前任國王與大祁公主和親生下來的,然後我母妃,也是大祁公主。”
說:“不過我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然後也不想回去。”
“你調查的很深刻啊!快跟我說說。”蕭齊寧花生都不吃了,湊上前問。
“用他們的話就是因為巫術,至於你,我不太清楚,按道理應該只有我一個才對。”
“你這些從哪打聽來的?”
楚翔不好說青雅的事,便乾脆道:“溫孤殷算的。”
“我靠!溫孤殷?那個大才子?前兩天剛爆出來說是吳國皇子的?”
楚翔倒是不知道他已經將身份公布天下,沒有回答權當默認,反問道:“他讓你回去你就回去,你自己什麼想法?”
“我無所謂……高華雖然小,但還是挺和平富裕,混混下半輩子挺不錯。”
“你的人生目標還挺小。”
“畢竟人這一生也沒幾次機會能當王子。”
楚翔想想也是,都成王子了,還想那麼多。
“那你現在怎麼搞?”
“反正他抓不到你,接下來肯定去拜訪溫孤殷,說不定就在找方法中度過一輩子呢?”
“你不是王子嗎?乾脆把他解僱?”楚翔出主意。
“這不好吧?”蕭齊寧瞪著眼看他,“我剛到這邊人生地不熟,還多虧他幫我掩飾,又教我那麼多東西,過河拆橋?”
“呃,你們還有這層關係。”楚翔也沒主意了。
“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蕭齊寧擺擺手,那副看上去無所謂的臉龐,居然有點悲傷。
楚翔有心問問,那邊衛子裡正好幾腳踹倒阿莫,乾淨利落的結束這場打架。一邊收劍入鞘,一邊問:“王子,可否解釋一下,這是何意。”
蕭齊寧掛著笑就迎上去:“失禮失禮,是小王管教不當,還請衛大俠見諒。”
“您貴為王子,何必為我一個下人低頭認罪。”阿莫撐著站起來,皺眉道。
“仆未教,主之過。再說,確實是你先動的手。”蕭齊寧聳聳肩。
“小楚,怎麼回事?”見兩人爭吵起來,衛子裡不禁問。
“就是,他是我同鄉……”楚翔撓撓頭,一五一十把高華兩人的用意解說一遍。
衛子裡點點頭,上前一步朝著二人道:“既是如此,今日之事暫且作罷,如若再犯,休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衛大俠放心,我和小楚是朋友,絕不會再找麻煩。”蕭齊寧賠笑,一巴掌捂住露出不滿神色阿莫的臉,又回身無奈道,“小楚也沒主意,但他建議我們去拜訪溫孤殷,去不去?”
“當然,”阿莫黝黑的瞳仁微微發亮,似乎意識到不對,又用彆扭的尊敬口氣補了一句,“聽殿下吩咐。”
“行了吧,這裡幾個人都知根知底。”蕭齊寧撇撇嘴,朝楚翔揮了揮手,“走了啊!改天一起玩。”
“你這就去找溫孤?”楚翔連忙道,“這幾天恐怕不行,他忙得很。”
“也對。”蕭齊寧看上去對局勢十分了解,“看來只能在祁國再多呆些日子。”
“說起來,還有一個人你可以見一見。”楚翔道。
☆、如此正好
四王府大廚房內。
一眾廚娘以一種看戲的目光,欣賞屋內兩個人的古怪表演。
“雞蛋打發了沒?”蕭齊寧一邊切果乾,一邊問。
“發了發了,你看行不行?”楚翔揉揉酸痛的手臂,把碗遞上前。
“不行,再打十分鐘。”蕭齊寧飛速的瞥了一眼,道。
“你壓根沒看到吧!”楚翔懷疑。
“上一次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失敗。”蕭齊寧道。
“上一次不是因為火候太大?”楚翔提醒。
“那是上上次,雞蛋的問題也很嚴重。”蕭齊寧停下刀,回頭看他,“總之再打打沒有壞處。”
“行行行,我打。”楚翔認命。
所以,為什麼會變成眼下這樣的情況呢?
楚翔原本只是想帶著蕭齊寧來見見青雅,看看會不會和風族巫術有關,結果,卻被祁禮吳告知青雅出門辦事,一時半會估計不會回來。大老遠的把人帶過來,就這麼空手而歸實在不好意思,楚翔乾脆拉著他來研究研究蛋糕怎麼做。
然而,他們已經失敗了很多次。
畢竟這是一個連電器都不知為何物的年代。
“你刀工不錯啊!”楚翔看著案板上大小整齊的果乾條,感嘆道。
“那當然,專業的。”蕭齊寧揚揚手裡的刀。
“你是廚師?”
“外科醫生。”
“……讓您幹這個,真是太屈才了。”
蕭齊寧哈哈大笑,切完果乾又開始篩麵粉:“我說你幹嗎選這麼有難度的項目。”
“應景啊,不然還有什麼更合適?”
“烙個大餅?”
“我呼你一臉大餅。”
“或者披薩?”
“你的意思是在大餅上面放點菜?”
“機智。”蕭齊寧點點頭,楚翔斜眼望著他。蕭齊寧乾笑兩聲,道,“也不太合適是吧?”
“多少是個心意,我不會畫畫寫字,更不會女孩子的繡花女紅,就想著送點不一樣的給她,來這邊後,多虧了她的照顧。”楚翔嘆口氣,說著自己的心意。
“多試幾次總能成,反正是四王爺的灶台,不用白不用。”蕭齊寧擼起袖子說。
“你怎麼突然有幹勁?”楚翔不覺得自己那幾句話能打動他。
“因為我也有想讓他嘗嘗看的人。”蕭齊寧笑,目光落在窗外。
楚翔順著看去,正是那個侍衛阿莫。
天色將暗,剛從宮裡回來的祁禮吳走進廚房一看,兩個人不知道是已經放棄還是小憩片刻,正坐在小桌旁樂滋滋地喝著雞湯,高華王子笑盈盈地同廚娘說了些什麼,惹得廚娘高興地咧嘴直笑。
楚翔剛巧抬頭,就與他的視線撞到一塊,連忙揮了揮手:“王爺,快來開小灶。”
祁禮吳忍不住輕輕一笑,抬腳邁進去,頓時聞見滿屋子的香味:“做的如何?”
楚翔立馬拋下雞湯,端了一塊來:“王爺試試。”
“唔,很特別的味道。”祁禮吳眼底露出驚奇,又笑了笑,“我想雲舒一定會終生難忘。”
“那王爺呢?”楚翔心底得意,問。
“遇上你,我已經終生難忘了。”祁禮吳答。
楚翔整張臉都埋進碗裡,只露出一對透紅的耳朵。
“咳,王爺,我還在呢。”在旁圍觀全程的蕭齊寧適當體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不禁感嘆廚娘們真是好眼力,看著人家相好來了,立馬消失的乾乾淨淨。
“你一個大好青年什麼沒見過,這點小事還會尷尬?”楚翔笑他。
“我說翔啊……”
“去你妹的,叫我全名。”
“楚翔啊,”蕭齊寧改了口,才說,“俗話說得好,入鄉隨俗,我也不能壞了這個規矩吧?王爺您說是不是?”
祁禮吳笑道:“這也說不好,不過你們談話十分有趣,反倒叫我有些無所適從。”
“哎,王爺別多心,我們那片都這麼說話。”蕭齊寧連忙解釋。
“哦?包括見到家鄉人就要把他帶回高華嗎?”祁禮吳微微眯眼。
“那個……應該不是我的錯?”蕭齊寧意有所指地望了外頭一眼。
“不是的話,當然最好。”祁禮吳道,“說來今日見到溫孤,自作主張替殿下問了一句,他雖不知其由,但卻叮囑最好不要妄動天命,不知殿下怎麼想?”
“我沒想法,重要的是,得讓阿莫沒想法。”剛到四王府,楚翔就把大致事情告訴了祁禮吳,此時聽祁禮吳說已經問過溫孤殷,蕭齊寧不免有些意外,他見過太多的達官貴人,可從沒有一個能像這樣會把小廝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來楚翔與他,當真是靠著感情才走到一起。
再看看自己,怎麼就這麼點背……
“王子殿下,”祁禮吳喚了他一聲,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試試改變他的主意?”
“改變他?”蕭齊寧嚇了一跳。
祁禮吳點點頭:“天命已經幫了你一次,難道殿下還想坐著等第二次?”
蕭齊寧猛然有種秘密被勘破的錯覺,仔細看了看祁禮吳,臉上掛著老神在在的笑容,一時也摸不清他是個什麼想法,沉默片刻,乾脆依著自己心意道:“王爺說的不錯,老想著坐享其成確實不行。”
“今日多有打擾,先告辭,”蕭齊寧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小楚,我打包兩個蛋糕帶走,改天再見。”
“我送你?”楚翔問。
“不用不用,客氣什麼。”蕭齊寧飛速竄出門,不忘朝二人揮揮手。
楚翔嘖嘖兩聲,把雞湯碗端到一邊:“看不出來,他居然喜歡一心一意趕他走的侍衛,好虐……”
祁禮吳摸摸他的腦袋,驚訝道:“咦,半日未見,似乎變聰明了些。”
“哪來的變,是一直都很聰明,我還知道王爺是故意趕他走。”楚翔挑挑眉。
“是啊,聽說你們忙了一下午,有說不完的話?”祁禮吳問。
會這麼告密的一定是雲卷無疑,楚翔忍不住笑道:“偶爾看看王爺吃醋的樣子也不錯。”
“你啊,”祁禮吳伸手正要抱他,想起尚在在廚房,轉而牽起他的手示意朝外走去,“去花園走走?”
“支開他,倒是還有些事要與你說說。”天色已經漸黑,祁禮吳邊走邊道,“溫孤不日就將離京,回吳國主持大局,五哥會以使臣的名義與他同去,青雅也已經潛回吳國,所有事情都已經鋪開來做了。”
“動作真快啊!”楚翔感嘆。
“畢竟多一天多一個變化。”祁禮吳拉著他的手,低頭笑道。
“嗯,”楚翔點頭,“剛開始以為溫孤只是個弱書生,後來覺得他是個謀士,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皇子,人生真是世事無常。”
祁禮吳忍俊不禁:“這麼說你不也一樣?”
“啊?”
祁禮吳一一數來:“一開始以為你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後來發現與刺客有關,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異世之星,人生真是世事無常。”
楚翔自己也笑起來,想著又問:“對了,我一直忘了問,王爺當初為什麼會買我?”
“陶然居缺個小廝。”祁禮吳答。
“就這樣……”楚翔有些失望,仰天感嘆:“我就說一見鍾情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當然不止,”祁禮吳將他拉近一些,笑道,“那時候,你對著我一抬頭,只是看著眼睛就想要把你留在身邊。”
“真的?不管,你說出來我就當成真的。”楚翔自問自答,高興地笑起來,“那你當時還一副對我不在意的樣子。”
“我只是不知道對你而言,這樣算不算好。”祁禮吳眼底露出歉意,輕輕抱住他。
楚翔知道他一直在為納妾的事情煩惱,聽溫孤殷說,祁沅也替他遞了摺子上去,但卻無疾而終,想到此便安慰的拍拍他後背,笑道:“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
“你把我想說的都說了,叫我怎麼辦。”祁禮吳無奈地看他。
“嘿,你還可以親我啊!”
“嗯,我也這麼想。”祁禮吳微微俯身,印上他的雙唇。
月色寒如水,與君共白頭。
☆、刺客
五日後,溫孤殷與西寧王整裝待發。
如此一來,倒是趕不上四王爺與雲舒的婚禮。
臨行前,楚翔起了大早去城門口送他們,此去兇險,就連他這樣順風順水的性格,也不免心存擔憂。
不過雲舒婚期將至,祁禮吳倒是沒給他多少時間來感慨,塞了一堆事情給他做。
楚翔十分懷疑,祁禮吳就是不想放他一個人上街,生怕又給招惹什麼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