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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王爺表面上看似雲淡風輕,估摸著心底還是相當顧忌蕭齊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同鄉,這不,每次只要他一提到蕭齊寧,王爺就會釋放體內的流氓氣質,各種語言及動作上的撩撥,直到把他挑弄出欲望上床滾上兩次為止,滾完了,他哪還記得要說什麼。

  楚翔對於這種節奏還是很滿意的,年輕人嘛,想干就幹才對得起自己的身體。不過偶爾,他也希望自己能掌握主動權。

  想的入神,身後有人靠近,貼著他的耳畔就問:“做事不認真,該罰。”

  楚翔一早猜到是誰,嘴巴一翹,就往後靠去:“不如罰我吃點東西?”

  “想得倒是不錯。”祁禮吳唇邊噙著笑,往他額頭親了一口,才道,“想不想出門玩?”

  楚翔撲棱一個轉身:“可以出門?”

  祁禮吳點頭道:“我原先在東郊有十畝田地,一直由二哥照管,前幾天同他說起,想過給雲舒做嫁妝,今日同你去看看,如何?”

  楚翔瞪大眼,抖著聲音道:“你原來……是個土豪啊!”

  出門前,楚翔還是從祁禮吳口中了解到最近不讓他出門的真正原因,據青雅傳回的消息,他們已經順利從內部瓦解鷹之團的勢力,但有一部分人早早接了任務潛入大祁,至今仍不知目標是誰。

  祁禮吳怕鷹之團的動亂會引發埋伏在大祁的刺客們突然暴動,才讓楚翔在四王府隱了幾天。

  “那刺客都抓到了?”楚翔問。

  “尚未,不過這麼躲下去也不是辦法,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祁禮吳道。

  “而且目標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楚翔補充一句,語氣裡帶上了擔憂,“王爺與其擔心我,不如多為自己想想,上次畫舫上,那些人可是衝著你來的。”

  “好。”祁禮吳點頭答應。

  “不許敷衍。”楚翔十分嚴肅。

  “我絕對不會有任何三長兩短。”祁禮吳再度保證。

  楚翔滿意地點頭,走了沒兩步,四王府的管家忽然闖入視線,徑直向二人跑來:“稟七王爺,有聖上口諭到,宣衛大俠覲見,人正在北斗廳等著呢。”

  剛才還不見身影的衛子裡聽見話,便從高處輕輕躍下,以詢問的目光望向祁禮吳。

  祁禮吳倒是一想便通:“聽四哥說高華王子此來拜訪,獻了一柄寶劍,皇兄愛不釋手,關著門品鑑幾日,如今也該落個賞賜了。”

  衛子裡明白,又擔憂道:“王爺不如等我回來?”

  “皇兄多半有些話要對你說,四哥府上不乏高手,你不必掛心我們。”

  聽祁禮吳如是說,衛子裡也不多言,抱拳施禮,便隨著管家去了。

  “我一直就想問,子裡大哥究竟是什麼人?”楚翔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一茬,前頭就已經滿心疑惑,後來又聽蕭齊寧說什麼劍聖徒弟,更是摸不著頭腦。

  “唔,故事說起來有點長,”祁禮吳先是嘆口氣,才無奈道,“子裡原本是名門將後,無上皇在位時誤信jian人讒言,將衛家滅門,子裡的父親僥倖逃出,後於南海偶遇劍聖一門,並在南海娶妻生子。”

  楚翔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深刻的故事,忙追問:“也就是說子裡大哥出生南海,那怎麼會跟王爺扯上關係。”

  “我算是受人所託,”祁禮吳答,“子裡在南海雖然生活無憂,但卻一直未忘家門蒙冤,我親自去南海見他,之後同他一起搜羅證據,為衛家翻案。”

  祁禮吳說的簡單,但憑藉多年的電視劇經驗,楚翔還是察覺出其中的不一樣:“皇族舊案一般都很難推翻,王爺該不會是付出什麼巨大代價?”這麼一想,衛子裡的忠心耿耿倒是有理由。

  “畢竟是折損皇族顏面的事情,”祁禮吳笑了笑,不太在意的說,“恰好我王爺做膩了,案子了結,便到陶然居做起逍遙王爺,子裡心有愧疚,這些年才會一直跟著我,不然憑他的本事,早該功成名就。”

  “子裡大哥不是拿不定主意的人,他願意跟在王爺身邊,必定是喜歡陶然居勝過功成名就。”楚翔道。

  “所以我一直留著他。”祁禮吳說著頓了頓,“不過皇兄未必這麼想,身在其位,當然期望人才能為國所用。”

  “能夠理解。”楚翔跟著點頭,兩人來到門外,就見管家早已經備好馬車以及四名精兵。

  城東離四王府有段距離,楚翔坐上馬車就打瞌睡,仗著沒人一覺睡到目的地,等跳下車看著祁禮吳口中的十畝良田,著實嚇了一跳,無邊無際的一片,不得不說祁禮吳對自己看重的人,真是大方地無話可說。

  楚翔在田邊跑了兩圈,順利摸來一條魚,被祁禮吳嫌棄不夠塞牙fèng後,又去挖了一串馬蹄來,當真是玩的不亦樂乎。

  等祁禮吳處理好土地轉讓手續,交代完畢問題,他已經削了一碗馬蹄。

  “甜嗎?”祁禮吳笑著問他。

  “我挖的當然甜。”楚翔順手削了一個餵他。

  “沒有你甜。”祁禮吳面不改色的說情話。

  “那是!”楚翔面不改色的聽著。

  祁禮吳忍不住笑起來,揉揉他的腦袋:“帶回去吃?”

  “正有此意。”楚翔問農戶要了一個布袋,一股腦裝進去,顛顛地抱上馬車。

  行了幾里路,眼看已將正午,祁禮吳乾脆讓車夫去往最近的東城門,打算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眼看已經能望見城門,忽然馬車猛地一停,車內二人被狠狠甩到一邊。

  車外當即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只聽有一名小兵叱罵刺客無禮,大聲吩咐一人護住馬車。

  祁禮吳與楚翔對視一眼,隱約都猜到是怎麼回事,祁禮吳正想寬慰幾句,楚翔已經喃喃:“我還以為我的倒霉體質變好了,看來還是不行。”

  “別怕,他們未必是對手。”祁禮吳說著,將人扶正,小心掀開帘子一角,入眼就是已經被刺死的車夫,瞪大雙眼躺在地上。

  “他……死了嗎?”楚翔在他身後問,眼裡面全是不可思議,剛剛還說著話的人,只是一瞬間就變成冷冰冰的屍體,楚翔潛意識裡根本無法接受。

  祁禮吳掩好帘子,對上楚翔煞白的小臉,緩緩點了頭:“人數他們占了上風。”

  楚翔沒時間再思考有關倒霉的問題,對方明顯是要下殺手,身處於劣勢的一方,眼下如何保命才是關鍵,想到此便問:“王爺,你會騎馬吧?”

  “你有主意?”祁禮吳微微皺眉,反問道。

  “算不上什麼好主意,不過再不濟也能讓他們幾個活下來。”楚翔咬咬牙,快速說道,“不管這些人是什麼身份,肯定是衝著我們來的,只要我們離開,他們一定會追上來,化被動為主動,至少也是扳回一城,比困在馬車裡等死來的好。”

  祁禮吳略一思忖,很快理解他的想法:“不是糾結主意的時候,按你說的辦。”

  楚翔張口還想說什麼,突然間車門濺上一道長長的血痕,只聽護在外頭的士兵悶哼一聲,似是受了傷,緊接著就見一柄長劍橫空沒入,劍光一閃,整個車門頓時被劈成兩半。

  蒙面刺客來勢洶洶,根本不給二人思考的餘地,衝上前一劍劈下,祁禮吳不及多想,抱著楚翔向外跳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方才穩住身形,先一步著地的右肩一陣火辣辣地疼,半天動彈不得。

  已經受傷的士兵再度持劍護上前,說出想法倒是與他們不謀而合:“七王爺,快騎馬回城,我們來拖住。”

  祁禮吳應下,緊緊抓著楚翔想要站起身,才發現腳踝也被劃傷,正汩汩流著血,稍稍遲鈍的瞬間,楚翔已經二話不說將他背起來,咬著牙朝馬車前頭跑去。

  儘管害怕得發抖,楚翔還是盡力保持冷靜,問道:“王爺還能騎馬嗎?”

  “不妨事。”祁禮吳答道,一貫安逸的心底此時也不禁生出一絲後悔來,他什麼都會,唯獨不曾習武,哪怕是只有一招半式,也好過這般落荒而逃。

  “王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可是異世之星,老天爺費這麼大勁把我弄過來,不會讓我輕易的狗帶。”楚翔避開刺客跑到馬車另一面,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去解韁繩。

  手剛碰上,一枚石頭被當做暗器凌空射來,楚翔吃痛低呼一聲,抬頭又見那個丟暗器的刺客抬腳偷襲,眼看來不及閃躲,身側的祁禮吳卻是早一步發現,拉著他堪堪躲開。

  很快,那名受傷的士兵再次追上纏鬥,楚翔不敢浪費機會,連忙推著祁禮吳上馬,只是那士兵招式遲鈍顯然有些不敵,眼看刺客一招直指要害,正要上馬的楚翔靈機一動,從地上飛快地抓了一把黃土,朝刺客臉上砸過去,朝刺客臉上砸過去,順利贏得空當,小兵也不含糊,反手一擊,刺穿了刺客的胸口。

  楚翔只覺得一陣後怕,緊接著頭頂上就傳來祁禮吳令人安心地聲音:“來。”

  楚翔握住他伸來的手,緩緩鬆口氣,正要上馬,忽然聽見小兵高聲喊了一句:“小心!”

  楚翔回頭看去,只見那個明明已經倒地的刺客猛地暴起,長劍上前,赫然是對準祁禮吳的心口。楚翔幾乎是下意識做出反應,雙手用力推開近在咫尺的祁禮吳,緊接著便看見一抹寒光沒入自己的身體。

  楚翔瞪大眼,腦子裡浮出最後一個念頭:同樣的一劍刺不死刺客,按道理應該也弄不死他才對啊!

  ☆、意外

  衛子裡很清楚,或許他少年時心底還有抱負,不過如今,他的願望只是想在這片茫茫疆土中保護那座小小的陶然居。

  衛子裡記得很清楚,他初見祁禮吳,兩人都不過志學之年,面對陳年舊案,祁禮吳表現出的沉著冷靜讓他佩服不已,付出的代價也讓他銘記於心。即便祁禮吳不在意,他卻無法不在意。

  陛下許他皇宮特權,求賢若渴之心衛子裡一樣清楚。

  只是,孰輕孰重在他的心目中另有拿捏,衛子裡微微一嘆,正聲道:“糙民謝恩。”

  短短几個字已然是說出心中所想,祁灝固然失望,倒是早料到這個結果,天底下有人願意建功立業,便也有人願意陶然一生,笑道:“罷了,等哪天小七改變性子,再來勸你不遲。”

  衛子裡平舉著劍遞上前:“寶劍當配英雄,子裡愧受。”

  “拿著吧,在小七改變主意之前,朕就將陶然居全交付於你。”

  衛子裡抱拳施禮:“定不辱命。”

  正欲告退,曹慶面色惶恐的小跑進來,撲通跪倒在地:“皇上,不好了,七王爺回城途中遇刺……”

  “什麼!?”祁灝臉色大變,幾步走到曹慶面前,“怎麼回事?”

  “七王爺受了輕傷,暫無大礙,不過……”曹慶欲言又止。

  衛子裡猛地意識到不妙,連忙問:“楚翔呢?”

  “楚公子,他……”曹慶頓了頓,低聲道,“為救七王爺,身受重傷,恐怕沒救了。”

  衛子裡心下一凜,連告罪也來不及,腳尖輕點,轉身從窗子翻了出去。

  “這……”曹慶下意識想斥責這等無禮舉動,但看祁灝臉色,生生給忍了回去。

  “他們人在哪,速速備駕。”祁灝確實無暇去管,甩袖急步走出殿門。

  城東悅雲客棧,無關人等早已被悉數請出,大門有樂清嵐親自帶兵駐守,將整座客棧從市井之中孤立出來。

  除了身在吳國的西寧王,其餘幾位王爺都來了一趟,大約是見到祁禮吳平安,皇帝陛下、洛王與永靖王又為刺客一事匆匆離去。

  事實上,眼下這幅狀態,留在客棧里的人,一樣於事無補。

  衛子裡靜靜站在一旁,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眼看丫鬟端了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從屋裡走出,身邊的雲卷終是忍不住,抽噎著哭了起來,又怕勾起祁禮吳的情緒,小心望了一眼,使勁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衛子裡見狀微微嘆氣,抬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慰道:“不會有事的。”

  雲卷低著頭就撲進他的懷裡,一顫一顫地問:“真的嗎?如果溫孤先生在就好了。”

  “王子會有他的辦法。”

  “他說了一堆我聽也聽不懂的話……”

  “正因為如此。”衛子裡道,抬頭看了看僵坐在前頭的祁禮吳,一身狼狽無聲訴說著適才所遭遇的險境,雖然強忍著情緒,雙手卻還是控制不住在發抖,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陶然自得的人,也有著不可思議的軟肋。

  如今,這個軟肋真的會憑空消失嗎?

  這一次,衛子裡不敢想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那扇開開合合的木門再次打開,走出來的赫然是穿著奇怪衣服,蒙著面的高華王子。

  祁禮吳幾乎是應聲站起,因為太過急切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在蕭齊寧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哎呀,別急,先別進去。”

  “小楚,他——”祁禮吳張口,聲音說不出的暗啞。

  “說放心也為時太早,不過,好歹是救活了。”蕭齊寧扯下臉上的蒙布,交給身後的阿莫,揉著脖子長舒一口氣,“幸虧我住在這間離城門最近的客棧,也幸虧我閒著沒事在城外亂逛恰好碰見你們,不然等你帶著楚翔回來,肯定失血過多一命嗚呼。”

  祁禮吳眼圈都紅了,越過蕭齊寧望著房間裡頭,明明看不見那個人,卻仿佛這樣就能得到安慰:“多謝,我能……”

  “不能。”蕭齊寧斬釘截鐵的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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