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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欲言又止。
祁沅見狀發話:“你有什麼想法照實說來。”
“家門淪落至此,全是將軍派好戰之過,小婢餘生已無他願,只盼能助皇子殿下一臂之力,了結吳國禍亂。”青雅說著,朝溫孤殷深深一拜。
☆、好消息
青雅一句讓幾人都大吃一驚,祁沅面色突變,指著她問:“你從哪聽來的消息,敢在此胡言亂語?”
青雅也微微變了臉色,有些遲疑地問:“難道西寧王並不知情?”
溫孤殷走上前,拉住祁沅,溫聲道:“不必擔心,我倒是記起來了,往年我曾身陷將軍派,那時有人助我出逃,將我送至西寧王帳內。如若沒猜錯,那人便是你父親吧?”
“正是。”
溫孤殷瞭然:“不過我很好奇,他怎麼認出我的身份?”
“這個我並不知,但父親將殿下在世一事告知了幾位信得過的同僚,這些年,大家一直在謀劃如何扳倒封馳。”
“你的意思是,鷹之團裡面,還有舊皇黨的人?”溫孤殷追問。
“是,大家早有一死的決心,不過是想為家人留條後路,如今時機已到,全憑殿下差遣。”青雅深深行了一禮。
溫孤殷忍不住回頭看了祁沅一眼,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
封馳身為將軍派的領頭人,手裡掌握著吳國大部分兵力,根本無法輕易靠近,如果連神出鬼沒的鷹之團都能從內部瓦解,連根拔掉封馳這個將軍派的首領也不成問題,將軍派自然是一片潰勢,那麼舊皇黨與大祁的聯盟,完全不成問題。再往遠處想一想,興許大祁只需出兵壓境便可不戰而勝。
只是,僅憑青雅一面之詞,又是否能相信?
溫孤殷難以定斷。
“殿下不必掛心,我等忠心赤誠,原本就打算拿下鷹之團再投靠殿下,如今仍是此意。”青雅看出他的遲疑,連忙道。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只能如此。”溫孤殷點點頭,道,“不過你今日來四王府,怕是引人注意了。”
“小婢自知莽撞,但又無法置楚公子不顧。”青雅垂眸。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枚藥,小楚會身陷險境?”能讓她冒險前來,定然是大事,祁禮吳只是想著,心底都一陣後怕,不禁抓緊楚翔的手。
“雖不致命,但長此以往,只怕昏迷次數會越來越多,時間也會越來越長……”
這不就是植物人嗎!楚翔狠狠打了個寒顫。
祁禮吳見狀道:“事已至此,不必再多說,日後能平安無事便好。不過你今後怕是不能再回舞團。”
“西寧王府恐怕也護不周全。”祁沅搖搖頭,插了一句。他的根基到底是在西寧,加上溫孤殷,他實在是無暇分心再管他人。
“四王府呢?”楚翔問。
“還要跟四哥解釋,太麻煩了。”祁禮吳回絕,笑道,“乾脆留給陶然居吧。”
“你這話說的,好像留在陶然居不用解釋一樣。”祁沅樂道。
“三哥要問,就說雲舒出嫁,缺個人手。”祁禮吳很是隨意的回答。
“這個主意不錯。”楚翔舉手贊同。
“不錯你個頭!”祁沅怒。
“五哥——”祁禮吳不平不淡的掃了他一眼,溫溫笑道,“有勞五哥多費口舌?”
“你還真不客氣。”祁沅眼角抽抽。
“你在家這麼多天,也該活動活動了。”祁禮吳笑。
“這麼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祁沅眼睛一亮,繞著青雅走了一圈,道,“皇兄不是要賜你一房妾室?你乾脆收了青雅,就跟皇兄說看上她了,這樣一來皇兄面上好看,你們私下也不必煩惱,豈不兩全?”
“這怎麼行!”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反駁的竟然是楚翔,秀氣的小臉上全是不贊同,“人家一個年華大好的姑娘,指不定以後還會遇上喜歡的人呢,這樣不是耽誤她一生幸福嗎?”
“你還真是……”祁沅接不上話,溫孤殷亦是有些不解,就連青雅本人,都頗為意外。
“小楚說得不錯,”祁禮吳低頭看了楚翔一眼,眼底露出讚許,笑道,“青雅先留在這吧,日後隨我回陶然居便是,至於其他事,我會另想辦法。”
祁沅見他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說,他自己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處理,便未多留,帶著溫孤殷離開了。
等人都散去,祁禮吳才低聲對楚翔道:“抱歉,五哥那個主意,我有一瞬間差點動心。”
楚翔哈哈笑起,整個人往裡頭挪了挪,讓祁禮吳也躺到床上來,才偎著他說:“這很正常,我也一樣。畢竟皇帝陛下出了個大難題。”
“我總是自詡瀟灑,以為不問世事便為隱士,事實上還差的很遠。”祁禮吳難得露脆弱一面,楚翔心都抽了。
“不是啊,王爺並不是為了要成為隱士而歸隱,又何必因為冠上隱士的身份而在意如何隱於世呢?”
祁禮吳略略吃驚:“你總是比我想的更通徹。”
楚翔得意側身,摟住他的腰:“畢竟我也是幾百幾千年後的人,比你知道的多不奇怪。”
“小楚,你會想念那個地方嗎?”祁禮吳不禁問。
“以前會想,後來有王爺,就不想啦!”
明明是樸實無華的一句話,卻讓祁禮吳心底一陣起伏,他一直知道楚翔有事情瞞著他,可是遲遲到今天才知道是這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可以想像楚翔經歷了怎樣的心境起伏,而自己,變成他至關重要的轉折點,叫人如何不欣喜呢?
“小楚。”祁禮吳低聲叫了他一句,楚翔抬起亮晶晶的雙眼,就聽他說道,“我這一輩子,便只會喜歡你了。”
被突如其然的告白,楚翔耳根都紅透了,嘴角卻飛揚起來,嘿嘿一笑,微微支起身體,抬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祁禮吳撈住他往身前帶,細細吸吮他的唇瓣,溫柔地撬開楚翔的牙關,往裡一探,勾著他的舌頭一陣纏綿,直到他有些喘不過氣才稍稍鬆開,卻是不給他一絲休息的機會,復又循著額頭、鼻尖,一路溫柔的親吻到脖子,抱著人的手也漸漸不安分,從被子裡一陣摸索,解開了前襟的扣子,一寸一寸地輕輕愛撫過去。
楚翔呼吸急促,身體跟著燥熱起來,根本控制不住那處的變化,連忙把頭埋在枕頭裡,不敢抬起來。
祁禮吳不禁輕笑,舔了舔他紅透的耳垂,抱著他從被子裡翻了個身,將人壓在身下:“為夫只是看著你就忍不住了,你倒是比我能忍。”
“我的臉長得像避火圖?”楚翔不滿。
“避火圖哪有你半分誘人。”祁禮吳一邊答,一邊剝掉他的衣衫。
然後他們就這樣那樣………………………………
【我又發不上去,試了好幾次都會鎖QAQ只好繼續河蟹】
☆、奇遇
楚翔休息了幾天,身體上下不管哪個地方都恢復活力後,頓時有點坐不住。
眼看雲舒婚期將近,祁禮吳難得收收懶筋骨,成日坐在桌前核對禮單,福伯福嬸沒兩日也該到了,雲卷則帶著新加入的青雅,為姐姐準備鴛鴦被枕。唯有他干坐著不知道做什麼才好。
楚翔想想自己為數不多的生活技能,決定研究研究,親手做個富有家鄉氣息的蛋糕當做禮物。
因此,在得到祁禮吳的批准後,同樣無所事事的衛子裡,便跟著他一起來逛街。
京城就是京城,站在街頭都望不見街尾。
楚翔逛了一半,幾乎把小吃嘗了個遍,衛子裡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還是在後頭抹了一把汗。
生怕他吃出毛病,衛子裡善意提醒道:“不如休息一會?”
“好啊,材料其實買的差不多了。”楚翔望著兩人手上的大包小包,點點頭,只能說古代資源還是十分匱乏,他能把能想到的代替品都買了一份回去,憑他多年的下廚經驗,居然還是沒底氣。
好在還有幾天時間,夠他研究。
“那邊有座茶樓。”衛子裡指著不遠處道。
“茶樓啊……我對這個地方有點心理陰影。”楚翔嘆口氣。第一次在通靈閣喝茶,碰見了土豪六王爺;第二次在安越鎮喝茶,被刺客砸到吐血;第三次也就是最近,更乾脆的被人罵了個‘孌童’,他有必要懷疑,是不是八字跟茶樓犯沖?
衛子裡似乎有些瞭然:“不想去的話,還有酒館。”
“沒事沒事,我就是感嘆一下,再說有子裡大哥在,能有什麼問題。”楚翔哈哈一笑。
“放心,我不會離開。”衛子裡更是加了一層保險。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歇了口氣,楚翔便問:“子裡大哥,你給雲舒姐姐準備什麼了?”
“錢。”
“真實在!”楚翔由衷感嘆。
“習武之人,身無長物,也只能給她一些用得上的。”衛子裡眼裡有些淡淡的笑意,對他來說,雲舒就跟自己妹妹一樣。
“確實,而且有王爺在,一定會準備齊全。”
衛子裡點頭贊同,放下茶杯後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皺眉問:“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楚翔想了想,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解釋道:“是一種家鄉的特色美食,適用於成親,做壽,總之能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種。”
“呀!不知道小楚大人家鄉有什麼美食能讓人念念不忘,小王也想嘗一嘗呢!”
一個聲音憑空插入,衛子裡左手迅速握住劍,轉頭看去,眼前二人赫然是高華國王子與他的侍衛。
茶樓人來人往,衛子裡雖然一直小心提防,仍未注意到二人是何時靠近,念及這位王子曾對楚翔動過心思,一雙眼睛頓時浮上戒備。
那高華王子卻也換了尋常公子打扮,只是身邊的侍衛高鼻膚白,即便身著大祁服飾,也遮不住一臉異族相貌,早引來眾多目光,此時停在楚翔桌前,讓人連著楚翔二人都議論起來。
“雅集賞都結束了,王子還沒回去呢?”楚翔出於禮貌問候一聲。
“我一直仰慕大祁文化,需要再多多學習,所以想知道小楚大人家鄉究竟有什麼美食?”王子本就生了一張笑臉,說話的時候笑眯眯,叫人也不好不理。
“王子既然要學習,找我可就找錯人了,我腹中空空,不通詩書,所謂的美食,也只是不值一提的東西。”楚翔乾笑,對這個神秘兮兮的王子心有顧忌,不想多說。
“大人真是謙虛,上次宮中偶然聽到的那首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我可是記得很清楚。”
“真不好意思,那個不是我寫的……”楚翔老老實實回道。
“敢問是哪位賢才妙筆?”王子驚訝,一邊問還一邊煞有介事的作了個揖。
“呃,很久很久之前的大詩人王翰。”楚翔一臉肅穆。
“不是李白嗎?”王子吃驚道。
“李白寫的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楚翔順口反駁,又猛地意識到不對,轉頭死死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李白?”
“你覺得呢?”王子沖他眨了眨眼,清清嗓子念了一句,“但使龍城飛將在,come on baby don't be shy。”
“臥槽!”
“怎麼樣,現在要不要跟我回高華?”王子笑眯眯地問,就在他說話的瞬間,那個異族侍衛突然伸出手來,像是配合這句話一樣,試圖抓住楚翔。
衛子裡一早戒備,此時長劍立出,反手一推,隔開侍衛的招式,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一腳踢上,但那侍衛敢動手,顯然不是耍耍花招而已,向後矮身避開,抽出劍立馬和衛子裡幹上了。
店內方才還在圍觀的客人見狀嚇得紛紛逃開,一時間亂鬨鬨的,楚翔根本反應不過來。
高華王子倒是鎮定的很,無奈地拍了拍腦袋,從懷裡抽出錢袋:“哎,這個阿莫,錢多也不能這麼花呀!”
一邊說,一邊朝躲在櫃檯後面的老闆走去。
楚翔看了看,衛子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連忙去關心起老鄉:“怎麼回事啊?你是?”
“還能怎麼回事,跟你一樣唄。”王子丟了錢袋,順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剝著別人沒吃完的花生米。
“這種事件的概率有這麼高?”楚翔吃驚。
“沒有吧,據我的調查,應該就我們兩個。”王子道。
“你怎麼知道就?”
“高華有本古籍,記載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喏,他看過後,推算出來的,為了找你,特地讓我跑來大祁。”王子用嘴巴指了指不遠處打成一團的侍衛阿莫。
“你不是王子嗎?怎麼聽他的?”楚翔有點弄不懂這裡面的關係。
“我他媽是假王子,他能聽?”蕭齊寧爆了句粗口。
“他知道你是假的?”
“廢話,把你扔在一個語言不通的國家,你‘真’給我看看?”
“呃,也是。”楚翔想想他那個國家,點點頭,一直覺得自己過來就賣身已經夠慘了,沒想到眼前還有一位更慘的,頓時同情幾分,“互相認識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葛爾勒·阿拉思·兀末寧。”
“好長!”楚翔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我自己都花了三天才記住。”王子一臉不堪回首的表情,“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你叫我本來名字就好,蕭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