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楚翔疑惑問:“萬一有人提出趁機吞併吳國呢?”

  祁沅笑道:“肯定有這樣的提議,不過皇兄不會答應,吳國多山地,一旦戰事起,必定勞民傷財。所以剛才小七才說,朝廷會主動與舊皇黨結盟。”

  楚翔點點頭,像是明白了什麼:“而且現在是雅集賞,各國使節都在大祁,這個時候借兵無形中就多了個盟約,到時候大祁也不會反咬一口了對吧?”

  祁沅看著他,失笑道:“我倒是沒想這麼多。”

  祁禮吳接過話來,張嘴就護著自己人:“確實是如此,只不過反咬一口這個詞用的不太好,換成藉機生事就可以。”

  楚翔恍然大悟狀。

  祁沅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有點吃裡扒外,轉念想想自己,胳膊都拐到吳國了,實在沒好到哪去,只好將這個想法又吞回肚子裡,問道:“你打算怎麼告訴皇兄?”

  “就直說是受吳國皇子之託。”祁禮吳簡單道,看上去是已經有了主意。

  “這次落水倒是個好藉口。”溫孤殷似乎是明白了,笑著接話。

  “恰巧我今天也病了。”祁沅也跟著笑起來。

  “你們……能不能說得清楚些?”唯有楚翔還混混沌沌,一臉茫然,只覺得自己是誤入狐狸窩的小白兔,知道他們要去偷雞,卻完全不知道他們怎麼去偷……但是眼下這隻雞他可也有一腿,不問清楚怎麼行。

  祁禮吳側身看他:“你想知道?”

  楚翔怕他故意不說,連忙給了個誠摯的眼神。

  祁禮吳唇角一翹:“那今晚就陪我進宮面聖。”

  “啊?”

  “不想去?”

  “我病還沒好全呢……”

  楚翔用力吸吸鼻子,表示自己沒說謊。

  “不礙事,走動走動好得快。”

  祁禮吳不買帳,伸手在他鼻子上輕輕一擰,猜他還想拿什麼藉口搪塞,結果楚翔卻老老實實蹦出一句:“我緊張。”

  祁沅也樂了,逗他道:“皇兄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再說前幾天小七進宮時已經提過這事,皇兄不都應允了嘛!”他那日雖然不在場,事後卻也是聽說了,此時提及,言語間還是藏不住的羨慕嫉妒,只可惜祁禮吳那一套他學來也沒用,人不同,命不同,他只能靠自己。

  “是啊,何況七王爺也在,並不是你一個人。”溫孤殷是唯一一個認真安慰的。

  楚翔想了想,認真道:“可是我想表現的好一點,讓他們知道我的真心實意,總不能一直躲在王爺後面,什麼都讓王爺做……”

  話還沒說完,就聽身邊人一聲輕笑,楚翔以為他不信,氣鼓鼓的扭頭看他,卻撞進他溫柔的笑意里。

  “你的真心實意說給我聽就好,何必管他們。”祁禮吳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當真是很高興,眼睛都笑彎了,理直氣壯地說著。

  “至少不能給你丟臉吧。”楚翔無奈。

  “他們只需知道我過得歡不歡喜,何必管那麼多?”祁禮吳道。

  楚翔覺得他是懶筋上來,把自己的想法摁在別人頭上,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一旁的祁沅卻摸摸下巴,很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他們兄弟幾人一直對祁禮吳寵愛有加,無非就是想他能夠過得優快活,能露出縱情肆意的笑容,如今有這麼一個人,輕而易舉就給他帶來這些,作為兄長,自然是高興的。

  “不信你問五哥。”祁禮吳抬手便指了指祁沅。

  這個例子實在沒什麼說服力,兩個狀況相似的人當然是互相幫著說話了。不過見他如此,楚翔心底的緊張還真在不知不覺中退了下來,望著空氣嘆道:“算了,反正遲早要見的,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吧!”

  眾人皆笑。

  溫孤殷既然醒了,楚翔與祁禮吳便也沒多呆,閒聊了幾句便言告辭,留了時間給他們過二人世界。

  算著離進宮吃晚飯的時間還有點早,兩個人又商量著去街上看看。

  京城確實繁華不少,但往細了看還是那些東西,楚翔到底是男人,逛街這種事情天性就提不起多大興致,加上這會剛剛吃飽,看著小吃也不饞,以至於一條漁鼓街走了一半就覺得累得慌,又不好意思向祁禮吳抱怨,只得想了個有趣的話題來分心:“你先前說你有個表字,是什麼來著?”

  祁禮吳低頭看他一眼,問道:“你累了?”

  這麼容易就被看出來楚翔有些不甘心,也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下結論道:“你也累了。”

  祁禮吳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啊!去坐會?”

  楚翔輕咳一聲,大手一揮道:“去吧!”

  二人找了就近的一座茶樓,要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不等楚翔再問,祁禮吳主動回答起先前的問題:“你幫我整理書房的時候,應當是見過,有一些書畫上我留的陸離二字,便是表字。”

  楚翔吃驚道:“原來那些是你的畫?”

  祁禮吳眨眨眼,笑道:“不然你當是誰?”

  楚翔忙摸摸鼻子:“當然以為是姓陸名離的人。”

  祁禮吳猜到如此,解釋道:“說是表字,其實這是原本母妃替我取得名字,母妃本姓陸,但之後進宮便沒有再用,我捨不得丟掉,復又拿來做了表字。”

  楚翔明白的點點頭,聽他語氣不禁有些心疼,想也沒想抓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提議道:“那我以後私下裡叫你的字,怎麼樣?”

  祁禮吳反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倒是不在意,你喊什麼我都覺得好。”

  楚翔耳尖泛紅,自家王爺真是要命啊,隨隨便便就放大招,這種情話難道不該擺在床上說嗎?

  楚翔腦洞又大了。

  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忽然聽見一個刻意拔高的聲音道:“哎呀哎呀,劉兄,這家茶樓怎麼這麼酸啊!”

  楚翔下意識扭頭看去,是身後一桌傳來的聲音,幾個學子模樣的人湊在一起,目光正不懷好意的望向他們交握的手上。

  楚翔雖然氣惱,但畢竟是自己秀恩愛不分場合,也就沒說什麼,訕訕的想要抽回手,結果祁禮吳卻捏的更緊了,而與此同時那邊又有人大笑道:“該是我問問,大祁什麼時候盛行起男風才對吧?”

  楚翔聽見這話,臉刷的就白了,他和祁禮吳這一路走的太順利,順利到連大祁至高的王者都肯點頭同意,以至於他都忘記了,這件事在別人看來是多麼荒唐。

  祁禮吳皺起眉,一貫沉穩的面龐上帶了幾分怒氣,正待起身,楚翔卻扯著他的衣袖輕輕搖頭。

  那旁的議論卻是片刻未停的鑽進他們的耳朵,一個略顯猥瑣的聲音興奮道:“興許真是個盛行,你們沒聽說嗎?洛王門下有個號稱才高八斗的門生,被西寧王捨身相救,現如今還住在西寧王府,我估計……”

  那人突然壓低了聲音,聽不清說了些什麼,片刻之後,一桌人傳出一陣鬨笑。

  有人不以為意道:“這個溫孤殷我可是認識的,前幾年見他還一副清高自傲的樣子,沒想到用的是這種手段。”

  一桌的人附和道:“可憐我們沒有王爺傍身啊……”

  “你們胡說什麼!”楚翔剛還拉著祁禮吳,這時反倒自己拍著桌子站起來,頭先聽見他們談論自己,倒還憋得住,這時聽他們又說起溫孤殷,簡直不能忍,難怪會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些人和背後嚼舌根的長舌婦有什麼不同!

  眾人見他發怒,卻也不在意,早先開口的時候就打量過二人,衣飾平平,沒什麼特別之處,頭一個開口的人笑道:“我們有說錯什麼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西寧王被男人迷得七葷八素,眼下吳國大軍都要攻過來了,卻毫不作為,呵,看你這麼生氣,你莫不就是溫孤殷。”

  “哈哈哈,他哪裡會是溫孤殷,頂多是哪個鄉下……”原先說認識溫孤殷的那人正嘲笑著,就見那桌之中稍稍年長的一位臉色陰沉的朝他們走來,明明只是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年輕人,此時卻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話音禁不住越說越輕,眼瞧著那人走到跟前,抬起手乾淨利落的扇了他一巴掌。

  ☆、相得益彰

  一時間整個茶樓都靜下來了。

  楚翔卻是著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盯著微紅的指尖埋怨道:“你幹嘛打那麼重,手麻了吧?回頭腫起來怎麼辦!”

  角落裡有人噗了一口茶。

  祁禮吳對著他又立馬換上溫柔笑意,薄唇微張,吐出兩個字:“該打。”

  楚翔提醒道:“可以叫子裡大哥上來打。”

  祁禮吳認真想了想:“會打死的吧?”

  楚翔沒敢否認。

  “你竟敢打我!”被打的年輕人終是回過神,見他們目中無人的樣子氣的渾身發抖,“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楚翔聳聳肩:“我是鄉下人,怎麼知道你是誰?”

  那人被噎了一下,本該有氣勢的一句話也軟了三分:“我可是工部尚書鄭大人的門生。”

  祁禮吳平平掃他一眼,輕笑道:“就是天子門生,搬弄是非我也要打。”

  “大祁廣開言路,你——”

  為首一人正要開口,楚翔卻搶白道:“你什麼你啊!身為學子,國家廣開言路是讓你們探討鑽研文學,為江山社稷提出有用的建議,你們倒好,拿著不知打哪聽來的小道消息說三道四。特別是你——”

  楚翔指著被打的人,一臉來氣狀道,“口口聲聲說認識溫孤殷,你若真認識他,就該知道他是讀了萬卷書才有滿腹才華,行了萬里路方能見多識廣,所以他才被洛王賞識,被天下人所知,而你們就只能坐在這裡怨天尤人、挖苦諷刺!”

  楚翔越說越氣,難怪剛剛淡定如祁禮吳都忍不住出手打人,實在是該打。

  心底為好友不平,一通數落說的抑揚頓挫,居然還贏得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叫好,當中一個身著寶藍綢衣的公子笑道:“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你們幾人連君子都稱不上,還吊著個門生的身份,我聽說工部尚書為官清廉,治行有聲,真是讓你們丟光了臉。”

  被打的年輕人一張臉又紅又白,見那公子不似尋常人,也不敢駁他,只好繼續恨恨的望向楚翔,厲聲道:“你不過是個孌童……”

  這半個“童”字尚咬在嘴裡,茶樓的窗子忽然嘩啦一聲,只見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破空而入,手執長劍衝著那人毫不客氣的刺過去,那人嚇的哪還顧得上說話,連退幾步,腦袋一震,綁好的髮髻散了一臉,劍氣竟是貼著頭皮削過。

  楚翔當然認出來人,高興地打招呼:“子裡大哥。”

  衛子裡朝他點點頭,長劍未收,又向祁禮吳請示:“王爺,要殺嗎?”

  “隨意。”祁禮吳輕飄飄的兩個字實在有些瘮人,方才那句孌童楚翔似乎不太在意,但卻是激起他一腔怒火,大祁雖沒有同性成婚的先例,大多人觀念陳舊,並恐無後,男風之說尋常人家倒是少見,僅在權貴之間盛行,卻很少有人以此為恥。

  只難免有人會有奇怪的癖好,加之勢劫利餌,孌童一詞便是從這時變了味。方才那學子不過是心生報復,有意侮辱,如此心胸狹隘,終是博學也用不得。

  “等等!”楚翔聽他冒出這麼個答案不禁嚇了一跳,摸不准他一副霸氣十足的樣子是不是在故意嚇唬,但見衛子裡真的準備下手,連忙跳了出來,抱著他的手臂問,“來真的啊?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影響不好吧?”

  祁禮吳當然是氣話而已,也知衛子裡定然是懂的,沒想到會把楚翔嚇一跳,看他緊張的神情,不禁笑了笑,朝他道:“這後頭就是洛王府,直接丟過去,讓他們把剛才話再向洛王說一遍,至於怎麼處置,就看洛王聽過後,心情如何。”

  這招還真是損。楚翔同情看著的那幾個人,估摸著這會還不知道祁禮吳是誰,但衛子裡一聲王爺還是泄了些底,此時都禁不住在求饒。

  楚翔倒是很高興,被人平白無故罵一頓,當然要以牙還牙還回去才過癮,眼見衛子裡拎著被削了頭髮的那個離開,還不忘揮揮手送別。

  一場鬧劇終是掛下帷幕,茶樓的人還面面相覷,低聲議論紛紛,祁禮吳無心再坐,牽著楚翔跟著就要離去,店小二見狀卻追上前,一臉忐忑道:“這位客官,窗戶……”

  楚翔一拍腦袋,望著身後的大窟窿默默無言,剛剛衛子裡出場是帥氣十足啊,但這個出場費看上去也不少。

  祁禮吳不過是氣忘了,此時聽他提起,連忙掏出錢袋。這時卻有人叫道:“小二,記我帳上便好!”

  二人順聲看去,是先前幫忙說話的藍衣公子,正朝著他們微笑示意。

  祁禮吳只掃了一眼,也不開口,將錢袋一整個塞進小二手裡,拉著楚翔轉身就走。

  那藍衫公子好不尷尬,自己方才那一聲估摸整個茶樓都聽見了,結果人不領情,白鬧了個笑話,摸摸鼻子朝身邊帶風帽的人訕訕道:“果真是不一般。”

  那人冷冷回道:“您就不能多多注意身份!”

  藍衫公子苦惱的捂著耳朵:“阿莫,你聲音太大了啊!”

  ……

  茶樓里耽擱了不少時間,祁禮吳便言先回四王府,準備著進宮,二人剛到府門口,就碰見西寧王府的管家宣武來送東西,一問,竟然是兩套衣服。

  “哦,多時未進宮,倒是忘記了,面聖是有些禮節。”祁禮吳見楚翔面露疑惑,便解釋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