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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咳了幾聲,另外起個頭:“不過現在也不晚,烹雪煮茶,梅香作陪,這天呢也剛好不是很冷,就這麼點雪,還是很有意境的……”

  意境?

  容玦瞥了一下旁邊的齊瀾,這次邀約是他鬆口答應的,但是先提出的好像是他們的吧。

  王明達這麼做,還不是齊瀾授意的?

  他咬了咬嘴唇輕不可察地輕哼一聲,要是齊瀾不主動些,他就……就不搭理他了!

  要是今天不能解決這事,他拿王明達的腦袋擔保,很快就會沒有意境的。

  齊瀾一直注意著容玦的動作,見他一直無所表示地目視前方,無可無不可的樣子,心中有些發愁。

  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只覺得做什麼都是不對。

  他迫切地希望兩人能和好,可是又怕過多的接觸會讓容玦察覺他的心思。

  他可以在王明達面前坦蕩無所畏懼的說出來,卻會害怕容玦知道這種隱晦不能宣洩的情感。

  這一路上,他是坐立難安,連走一步都要仔細丈量,不敢快了容玦一步,也不敢慢了他一點。

  機會難得,稍縱即逝,他不能再錯過了。

  這次是硬逼著王明達做成的,容玦也不知怎的答應了。

  齊瀾深吸一口氣:“容王世子……”

  容玦抬眼看他,長而密的黑色睫毛落了一片小雪,他不適地眨了眨眼。

  “你叫我什麼?”

  “……容玦……不,阿玦……”

  這個稱呼一出,齊瀾的內心霎時間掠過一絲快感。很少人敢這麼直接叫容玦。

  栗鴻寶是大大咧咧的,和容玦意外投緣,機緣巧合地喊了他這個稱呼。

  容玦:“除了鴻寶,只有我爹才敢這麼叫我。”

  後面的栗鴻寶抱著小白,聽了這話就要叫出聲來,被眼明手快的王明達按住。

  齊瀾一頓,舌頭打了個轉:“那以後……我能這麼叫你嗎?”

  容玦:“不知道。”

  他低垂下頭,不再看齊瀾,冷風吹過梅林,帶來陣陣冷香。香氣從鼻腔沖入胸腔,在內的心臟被這樣的風一吹,也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容玦擰過脖子,今日他穿得不多,衣領處鑲了一圈白絨,他轉過頭的時候,一圈白色的絨毛緊貼著他的皮膚,襯得他皮膚愈發的雪白。

  就這樣落在了齊瀾眼裡。

  齊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不變:“不論如何,你願意過來就好。”

  容玦含糊地嗯了一聲,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率先抬腿往不遠處一個亭子走去。亭子周圍環繞著不少梅樹,四周敞亮漏風,梅香陣陣,亭子內置座椅茶桌,一個小火爐正嗡嗡嗡地冒著煙。

  還準備得挺充分的。

  容玦斜乜了王明達一眼,知道他今日是下了功夫的。

  他今日是存了心思同齊瀾修好的,那日國子監折騰撒氣他回去後一想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雖然再來一次他還會這樣做,而齊瀾在當時也不得不那樣做。

  畢竟他都是太子了。

  容玦不想再計較這個,眼下還是大局為重,謝流信中所提之事,他始終放心不下。

  王明達招呼眾人坐下,又親自動手煮茶,朗聲為眾人介紹。只是在座的都沒什麼心思聽他說話,容玦從栗鴻寶那裡接過小白,眼睛仿佛黏在它身上一樣,都不看旁人一眼。

  齊瀾使了個眼色給王明達,王明達收了後立刻會意。手中的茶壺一轉,換了個方向:“光喝茶沒意思,不如我們做些別的事?”

  小白在容玦那裡,栗鴻寶沒事做確實怪悶的,他來了興趣:“做什麼?”

  王明達笑道:“古人好茶,以茶會友,高談敘論,談時事,評天下,今日我們也效仿一回如何?”

  此話一出,容玦也不給小白梳毛了,抬起頭來灼灼地看著王明達:“你想說什麼?”

  果然說到容王世子的心坎上了。

  王明達笑意不變:“既然是世子感興趣,不如由您先開始,今日太子也在此,也算是聽取各方的主張了。”

  容玦卡了一下,他心裡裝著事,要不然也不會急急忙忙地想要和齊瀾和好了。

  只是他拉不下臉,他處於下位,雙方冷了那麼多天,要一下子就好起來,只能他主動。

  他瞥了一眼齊瀾。齊瀾見容玦也是看過來,接觸到他的眼神,手上一杯熱茶送到嘴邊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世子先請。”

  壓下微微顫抖的手,溫熱的茶水划過喉嚨,壓下同樣顫動的聲音,齊瀾面上鎮定不已,腦內思緒已經飄轉。

  以往的容玦對大齊南邊的狀況也不是那麼的關心,這次除了容緒進京外,還有什麼和南邊有關係呢?

  被帶入坑了。

  容玦還以為王明達想發表什麼見解,這才急急地接話頭,沒想到給王明達扔回來了。

  他頓了頓,終是道:“今年老天不給面子,大家的收成都不好,匈奴蠢蠢欲動,眼看漠北一戰避無可避,我想知道,若是開戰,各位會如何自處?”

  這話雖然是對眾人說的,但容玦的眼睛卻是眨也不眨地看著齊瀾。

  齊瀾一愣,沒想到漠北的情況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避無可避了。

  他低笑一聲,對上容玦烏黑深沉的眼睛:“若是開戰,自然是傾盡全力,此戰,必須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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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梅園回來後,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容王世子又和太子殿下好上了。雖然不再如以前一般親密,但若是有事,也是態度一致。尤其是最近,容王容緒就要入京了。

  “父王的車駕已經從雲州出發了。”容玦收了信,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齊瀾。

  齊瀾掐指算了算:“這樣算來,容王應該能在新年之前到來。”

  新年之前?

  容玦一頓,齊波是在大年初一出生的,只比齊瀾小了三個月,故而算年歲時比他小了一歲。因是在大年初一出生,故而同熙帝認為他福澤深厚,往年的生日,都在宮中操辦,不說多隆重,但至少是齊瀾好的。

  而今年……齊瀾的生日。

  齊瀾生日那會,他們正鬧著,估計齊瀾也沒怎麼過,他本就不是愛搞這些形式的人,都是他們幾個聚一下幾個好酒好菜吃吃喝喝過了。

  “這是怎麼了?”

  見容玦又不理他了,齊瀾不禁又擰了眉心,自從他們和好後,確實是沒以前親近,一方面是齊瀾怕打草驚蛇,嚇到容玦,另一方面也是容玦自己的直覺。

  天生的敏感,他能感受到有時候齊瀾身上有一種可怕的氣勢。可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最後只能把它歸結為王者之氣。

  容玦說話向來不會迂迴,既然兩人和好,齊瀾一問他也就老老實實地答了:“想到你生日沒過好,有些過意不去。”

  要是擱以前,齊瀾肯定會說兩句,生日年年有,少一兩個也無所謂,可如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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