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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比起已經和衛衍衛家勢不兩立的其他三位皇子,至少景珂與衛家有著聯姻,也沒有直接衝突過,應該不會對衛衍對衛家不利吧。

  皇帝那樣想著,卻依然沒有真正信任他的這位小兒子,所以景珂的太子之路依然艱難無比,始終沒有順利的時候。所幸的是,他真正在乎過的那個人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真心,至於皇帝,就算有再多的懷疑,他也是不在乎的。

  <全文完>

  第52章番外1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是接著楔子寫的,從全文布局上來說加上這篇文章結構才是完整的,不過一直有讀者說不想看他們掛了的內容,所以我把它從正文處掐出來變成番外了,不能接受的不想被虐的就不要看了,不聽勸告看了被虐的我只提供友情撫摸。

  還有點炮灰戲也被我掐出來了,同樣是願意看才看的原則,請注意番外章節提示。

  那一夜註定了是一個無眠之夜,皇后離去後,永寧侯衛敏文深夜叩宮求見。一般宮門落匙後不會輕開,也只有衛敏文這樣亦兄亦臣的身份才能在深夜還能見到皇帝。

  景珂明知他是來找他麻煩的,還是在昭仁殿召見了他。

  “陛下就是這樣來報答父親多年來對你的疼愛?”不出他所料,一向溫文爾雅萬事講究風度儀態的衛敏文也被那道上諭激怒了,憤怒地來質問他。

  “敏文哥哥。”景珂靜靜地望著他,用了這小時候表示親近用的稱呼,而不是像往常那樣稱呼他為永寧侯,“這麼多年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太傅最後的心愿,還是一直在假裝不知道?”

  “敏文哥哥,我記得十年前,也是在這麼一個深夜,你跪在昭仁殿的階前,逼著父皇同意你扶棺南下。父皇他不願意,他怎麼可能願意,但是你是太傅的兒子。在太傅生前,他搶走了你的父親,到了太傅逝後,他卻不忍心再和你爭奪,也不願太傅逝後還被這些事為難,所以他就算再不願意還是准了你的請求。”

  “敏文哥哥,衛家的聲名真的這麼重要嗎?生者的臉面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完全不願顧惜太傅的心愿,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葬到遙遠的南方。”

  在景珂的聲聲逼問中,衛敏文無話可說。來時他明明想好了無數的話要說,被景珂這樣一質問卻啞口無言了。

  很久以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不是遙遠的南方,那是我衛家的祖墳,身為衛家子弟,逝後歸葬祖墳有什麼錯?”

  “敏文哥哥這麼做當然沒錯,但是你問過太傅他願意嗎?”

  這個問題衛敏文依然沒法回答,卻不願被景珂牽著鼻子走,終於問到了最重要的問題:“就算如此,入土為安,陛下怎麼忍心去驚擾父親的安寧?”

  世人信奉入土為安,開棺移墓都是不可輕為的大事,絕不可糙率動手。否則驚擾了逝者的安寧,就是子孫不孝了。

  “敏文哥哥若是不放心,為太傅遷墓的事就由你親自去負責吧。”景珂見他質問這個,正好落入了他預先挖好的坑裡,面上不顯,話鋒突然一轉,“永寧侯,朕命你即日南下遷回太傅的棺木,陪葬與先帝身側,接旨吧。”

  在那一瞬間,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事事小心,步步驚心的不得寵的皇子,也不再是那個有名無實的先帝“最寵愛的皇子”,更不是後來那個在先帝眼皮子底下謹小慎微,萬事不敢出錯的太子,現在的他,已經是君臨天下的君王。

  衛敏文注視著他片刻,最後嘆了口氣,理了理衣衫,跪了下去:“臣遵旨。”

  經過此事,兄弟情分已斷,從此就是君臣之別。

  等他辭別後,景珂走到殿外,望著他落寞的背影,卻嘆了口氣。他也不想那樣,不過那既是太傅的心愿也是他在先帝臨終前許下的諾言,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他完成這件事。

  他回憶起四月間,在西山行宮,先帝對他最後的交代。

  “珂兒,這戲你既已開演,就演到最後吧。”

  景驪交代了最後那一句話,就沒有了別的言語,到了這個時刻,未來會怎麼樣,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只是用上最後的力氣,專注地望著南方,再也沒有動彈。

  景珂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從殿內向外望去,只能看到鬱鬱蔥蔥的花糙樹木,高高的宮牆,如果視線可以攀過那高牆,穿過那高山,越過那平地,往南再往南,那是河西府,那是衛家的祖墳所在地。

  “父皇的意思兒臣明白,這天下的罵名,衛家的怨恨,就讓兒臣一人來擔負。”他湊上前去,在已經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帝王耳邊低聲保證,替他合上了眼。妄動亡者的墓穴,驚擾亡者的安眠,會引起多大的風波他心中瞭然,這是他父皇十年來最不甘心的事,但是父皇到最後也無法下這個命令,他身為人子願意代勞,“父皇請放心,太傅地下有靈,必是歡喜的。”

  生同裘,死同穴,才是他們的心愿,十年離索,相隔千里,絕不是他們所願。

  為了滿足他們最後的心愿,就算被天下非議,就算被皇后誤解,就算被敏文哥哥怨恨,他也不會後悔的。

  他在殿外站立了良久,才重新回去閱讀那些史冊。

  所謂的史書,向來都是任勝者打扮的小姑娘。在景珂的筆下,先帝的豐功偉績需大肆歌功頌德,不足為外人道的事跡語焉不詳,其他的則糙糙帶過,很多很多真相就這樣永遠消散在歷史長河中。

  辛苦了一夜他終覺大功告成,放下筆合上了手中的史冊,至於那些傲骨錚錚的史官對於這一部屢加修訂的史冊會怎樣抗爭,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他自己或許並不知道,若有人看到,就會發現那神情那姿態猶如先帝在生。

  此時東方欲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他走到窗邊舉目望去,院中茶花開得正靡,紅艷艷的一片映得人眼中刺痛。

  真是好一場盛世繁華,卻不知道哪一天雨打風吹花落去,繁華散盡空餘風。

  他慢慢閉上眼睛,似乎不忍再去看眼前的盛景。

  《完》

  第53章番外2(慎入)

  一生一世一雙人。

  衛敏萱擁著被子坐在黑暗裡,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她想起她深愛的那個男人,曾經執著她的手,一筆一划和她共同書寫這七個字。那時候,她是多麼得幸福,現在想來,又是多麼得諷刺。

  那一年,她情竇初開,被他非卿不娶的深情所感動,以為他會是她的良人。

  那一年,她拋家棄親,不顧聲名,只為了能夠追隨他左右。

  那一夜,沒有父母的祝福,沒有奢華的喜宴,有的只是兩位兄長,幾串鞭炮,一對紅燭,但是她不悔,為了他在燭光下深情注視她的目光,她願意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相互扶持。

  然後,她得到了什麼?

  也許很多吧,先是太子妃的封號,後來是盛大的皇后冊封儀式,更有讓天下女子都妒忌的一生唯一人的承諾。只是一場患難時的追隨,就換來了這世上女子最尊崇的地位,這麼划算的交易,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是的,只要能夠不去在意這些年的欺騙,她依然可以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只要能夠不去追究這場欺騙到底開始於何時,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她依然可以自欺欺人,永遠幸福下去。

  但是,怎麼可能,一旦懷疑的種子被種下,開花結果不過是遲早之事。

  她一直在想,這場欺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他們再次相逢的時候,是在他們書信往來的時候,是在年幼時她抱著他叫“咕咕”的時候,還是更早的時候,在她剛出生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已經有了端倪?

  既然是欺騙,總有結束的一天,也許她現在發現這一切還不算太遲,至少比他懶得再欺騙她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要好多了。

  想到這裡,衛敏萱試圖再次擠出一個笑容,但是嘴角一抽,眼淚卻不由得滴落下來。

  或許,一直相信那個追逐權勢的男人會真心待她,才是她此生最大的愚蠢。

  她竟然一直相信他愛她,愛她愛到非卿不娶,愛她愛到此生不渝。但是事實呢?如果真的愛她,怎麼會不顧她的顏面,不顧衛家的顏面,要去打擾叔父的安眠,要去生生揭開那些好不容易才掩下的喧囂,再一次將叔父將衛家置於風口浪尖,任世人非議那段早就被掩去的過往。

  這就是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對她所謂的愛嗎?就算是如此關乎衛家的大事,也不願和她商量一二,不願考慮她的心情衛家的感受,不願在她苦苦懇求的時候依然堅持己見,還是說到了如今,他已經不需要再顧忌任何事情了,也已經不需要再欺騙她了?

  或許,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吧。

  就這樣,在那個無數人難眠的夜晚,她哭一陣笑一陣,在黑夜裡枯坐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天明的時候,昨夜被她驅趕出去的宮女戰戰兢兢地來請她:皇帝正等著她共進早膳。

  那樣熟悉的話語,那樣理所當然的姿態,恍若他們昨夜的爭執根本就不復存在。

  “我身體不適,請陛下自便吧。”衛敏萱懶得動彈,啞聲打發了宮女下去。

  既然這場欺騙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她何必再去自欺欺人,粉飾太平,再去扮演什麼帝後情深,恩恩愛愛,再去擔那個讓天下女子都妒忌的虛名?

  如果他這些年演戲已經演成了習慣,還有興趣繼續去演這場延續了數十年的大戲,他可以自便,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再奉陪了。

  從那天起,皇后衛敏萱以身體不適為由,將自己關在坤寧宮中,除了兒女們的請安,誰也不見,特別是皇帝,始終被擋在門外。

  半年後,衛敏文扶棺回京。一直到了入葬的那日,皇后都沒有出現在人前。

  這是這些年來,當年伉儷情深不離不棄的太子太子妃如今的帝後第一次沒有在如此重要的日子攜手出現,不管皇帝怎樣封鎖壓制,能在京城混得下去的可都是人精,帝後失和的消息很快如長了翅膀的小鳥,呼啦啦飛過京城的天空,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飛到了皇朝更遙遠的地方。

  雖然整個京城還沉浸在皇帝下的那道陪葬旨意引發的餘震中,但是有著適齡未嫁女的家族們紛紛將火熱的目光轉到了皇帝本人身上。按祖制,皇帝後宮的標準配置是一後四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當然後宮中的所有宮女實際上也是皇帝的備用女人。而現在皇帝的後宮只有一位皇后,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置著,這麼一算,不知道多少人的心裡都是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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