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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逸輕咳著掩飾尷尬,心裡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好好幫人算命掙些銀子,不能讓琉璃餓了肚子,也定會認真幫琉璃找藥。只是他道行太淺,替人算命總算不准,不是被人砸了攤子便是被人收了牌子,半月過去了竟未掙分文。每每看到琉璃雙手托腮滿懷期待的坐在門外等他,他心裡都異常的愧疚,早知便不去賭了,害的琉璃跟他一起餓肚子。

  又過了兩日,他實在不忍琉璃每日只喝些稀粥,便在街上偷了店家的幾個肉包子,沒成想被店家發現,狠狠的將他揍了一頓。回到家琉璃看到他時嚇了一跳,將他扶著進了屋子,頗有些惱怒的道:“你又去賭了是不是?”雖是惱怒,仍是打來清水為他清理了臉上的傷口,心疼的將他望著。

  辰逸並未解釋什麼,只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攤開後才發現尚有餘溫的肉包子已在他挨打時被踩的稀爛,肉汁都溢了出來,慘烈的不成樣子。他尷尬的看向琉璃,很是歉疚的道:“對不起,只能讓你先餓一晚了。”

  琉璃望著他,望著望著便笑了,而後接過油紙包,將包子裡的肉擠到她剛熬好的粥里,將爛掉的包子皮放入盤中,取了兩雙筷子,對仍坐在床上暗自愧疚的辰逸道:“這樣瘦肉粥和菜都有了,快來吃吧!”

  辰逸望著琉璃的笑容,那笑容明媚的如三月的暖陽,令他心神一盪。他從沒有感受過那樣的時刻,為了守住一個人,想用盡所有的時光!

  那之後,琉璃會同他一起出去給人算命,有了琉璃的幫助,十有八九給人算的是準的,不過也有那麼一兩次是不準的。有琉璃在,辰逸雖沒有被打,卻也讓辰逸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那便是他需得正經找一份活計,如此才能養活自己與琉璃。只是他還未找到琉璃想要的藥,雖四處打聽了許多天,卻仍是沒有收穫,因此琉璃有些著急,日日都要出門找人詢問。

  為了改變現狀,辰逸便到一家酒樓當跑堂,不僅能賺到銀子,有時還能帶一些剩下來的菜啊肉啊回去給琉璃,琉璃從不嫌棄,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似在擔心著什麼,總會一個人嘀咕著沒時間了要找藥什麼的。辰逸雖不知那藥對琉璃有多重要,要給什麼人服用,但他不想見琉璃整日鬱鬱寡歡,於是尋訪了城中的名醫,要麼是吃了閉門羹,要麼是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一日晚上,琉璃與他同坐在黃瓜架下看星星,那是他看過最美的星星,像極了琉璃璀璨的眼眸。他想著,若是能一直如此下去,該有多好!那時他並不知,琉璃正在心中練習著該如何開口與他告別。當他突然聽到琉璃說要走,他驚了一驚,有些慌有些囧,情不自禁的握了她的手,他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激動又有些小小的害羞,但這些都不及琉璃的離開帶給他的震驚。他輕聲道:“琉璃,為何要走,是不是我太沒用了?”

  琉璃從未看輕過辰逸,又怎會覺得他沒用,只是……只是三個月期限已到,她沒找到藥,只能回去。因為她心裡清楚,即便她不回去,母親也會將她捉回去,母親能放任她在外面逍遙三個月,已算是對她的極限。

  與辰逸在一起的三個月,雖過的清苦,經常食不果腹,卻是她這十幾年來最自在的三個月!

  辰逸握著她的手,她心裡很平靜很滿足,於是也握了他的手,慢慢道:“我必須要回去了,只要我有空便會來看你的!”

  他追問:“多久?”

  多久?她不知道,所以不敢回答,只能看著辰逸慢慢暗淡下來的眼神,許久才對聽他對她道:“你走吧,我這樣的人只會坑蒙拐騙,養不了你,更配不起你!”

  辰逸的表情很是失落,琉璃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任他握著自己的手,與他在黃瓜架下坐了一整夜。

  她走時,辰逸送她,與她說:“我幫不上你,但我會在這裡等你!”

  “辰逸……”她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將他望著,清楚的望見了他眼底那一片晶瑩的東西,竟然感受到了什麼是不舍!

  第125章 血染琉璃(2)

  回到蓬山,琉璃先去看了父親,父親的墓前因無人打掃已落了一層枯葉,長滿了雜草,看著甚是淒涼。她將落葉掃了,拔了雜草,在墓前放了父親生前愛吃的點心,磕了幾個頭,想到了年少時父親陪在身邊時的短暫時光,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她總想著,若是父親還在,定不會讓她覺得如此孤獨,如此無助,定會比她有辦法能治母親的病。

  師兄弟們對她的歸來甚是喜悅,雖埋怨她一個人一聲不吭的便離開了蓬山,言語中卻沒有多少責備,更多的則是關懷。這樣的關懷,如今這世上能給她的,除了她的師兄弟,只有辰逸。她嬉笑著與師兄弟們一起打鬧,母親那邊突然派人傳了話來,她心中忐忑的去了母親那裡,母親什麼都不問便罰她到藏書閣閉門思過。她思了兩日,仍未思出自己犯了什麼錯,母親罵她死性不改,言語間帶上了父親,說她與父親一樣只想著往外跑,從未將蓬山看作家,從未將她青蔓看作家人。

  她望著母親,頭一回頂撞了母親,冷著顏道:“母親又可曾真的將父親看作是您的夫君,又可曾將我看作是您的女兒?母親又可曾給過我們家的感覺?”她想到回來時看到父親墓前的悲涼,想到母親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不免悲從中來,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往日,母親說什麼她都不曾忤逆,可她不允許任何人辱罵她的父親,包括母親。

  青蔓沒有說話,只將她圍困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紅著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吸走她的血液。她看著自己的血液流入母親的口中,胃中翻江倒海的想要作嘔,難受的險些沒有撐住暈過去。

  青蔓並沒有讓她暈過去,而是一邊吸她的血一邊為她輸入法力,讓她保持清醒,似在懲罰她的出逃,非要她清醒的感受著這樣的痛苦,無能為力無法反抗的痛苦。

  那之後,琉璃睡了幾日,渾渾噩噩的夢到了許多事,一會是父親帶著她在島上看霞光滿天,一會是父親笑著堅定的說要在她十歲之前帶她離開,一會是父親沉睡般僵硬的臉,一會又是笑容燦爛的辰逸,一會又是母親血淋淋的口。她一直恍恍惚惚的,驚醒後卻又不知道都夢到了什麼,只依稀記得父親在她夢中出現過,父親很少在她夢中出現的。

  醒來後琉璃喝了幾日的補藥,那是母親為她準備的,母親要確保她能提供足夠的血液。往日琉璃跟反感補藥的味道,這次卻是喝的很是積極,不待師兄好言相勸,她便乖乖的喝了個精光。她為的,只是能成功的離開蓬山。

  再見到辰逸時,琉璃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他,彼時他正在酒樓里喝酒,桌上擺了好些個酒罈子,琉璃笑著走過去,一巴掌拍在辰逸的後腦勺上,笑著問:“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走了狗屎運不成,竟有銀子買醉了。”

  辰逸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又出現了幻覺,自琉璃走後他常能看到她,所以他只呵呵了兩聲,並未搭話,只管喝酒。

  酒樓掌柜的邊打著算盤邊無奈道:“這些日子他常如此,我發他的那點工錢,全被他拿來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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