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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說,毒在手上,而且是可以沾染的。陸離瞬間暴怒,飛起一腳將言寸心踢出去,再攬著謝凝的腰瞬間往前,另一隻手掐住了言寸心的脖子,森冷道:“解藥呢?!”

  言寸心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被抓得雙腳離地,她還被點著穴道,根本不能掙扎也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聲音,漸漸地眼睛翻白。

  “你……你傻啦?”謝凝靠在他懷裡,短短的時間裡便已經虛弱得幾乎不能說話,道:“你……要掐死她了。不是……不是她,他們,就想你殺了她呢!”

  陸離一雙眼幾乎赤紅,他將言寸心扔在地上,抱著謝凝去洗了手。就這麼一會兒,謝凝的雙手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紅色,圓乎乎地腫了起來。陸離一驚,不由分說將她的袖子擼起來,只見她的手腕上多出了兩條紅線。

  “是……是‘紅蘇手’。”言寸心遠遠地看見了,忙叫道,“七日斃命!”

  陸離立刻將謝凝抱在錦榻上,一邊撕了她的披帛將她的手包裹住,一邊問道:“解藥呢?”

  “只有杏林谷有解藥!”言寸心顫抖地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陸離也清醒了一點,知道這不過是對方一箭雙鵰的毒計,一邊讓他以為這毒是言寸心下的,要他在驚怒擔心之下殺了言寸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要謝凝的命。他將謝凝的雙手纏好,然後輕輕地握住,只怕會弄疼了她,道:“無論如何,我要帶你去杏林谷!”

  謝凝也清楚這時候攔不住他,她也不願自己有事,只道:“讓,讓他們都進來。”

  “你……”陸離欲言又止,他心知自己在帝王心術上比不上謝凝,便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沉喝道:“來人!”

  瓊葉與蘭橈兩人應聲而來,一看到謝凝躺在榻上,面容蒼白,陸離在旁邊握著她的手滿臉憤怒,登時驚叫著撲了過去。“陛下!您怎麼了?”

  守在外面的翊衛們也聽到了動靜,立刻沖了進來,看到情形立刻亂成一團,紛紛叫道:“陛下!”有人看到言寸心在旁邊,似乎受了傷,立刻便猜到了是陸離做的。鍾銘之第一個拔劍出來,怒道:“一定是這逆賊害的陛下!”

  他揮劍,卻被陸離怒喝道:“閉嘴!住手!”

  這一喝威嚴甚重,滿屋子都寂靜無聲,謝凝閉著眼睛虛弱道:“你們這是想……滿朝上下都知道朕已經中毒了是麼?”

  瓊葉沒忍住,“哇”的一聲便哭了,跪在床前嗚咽道:“陛下!”

  “哭什麼?又不是無藥可救。”謝凝頓了一會兒,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蘭橈,你,你還記得當日紅檀怎麼易容的麼?”

  蘭橈也已經滿臉是淚,只是不敢哭出聲,點頭應道:“陛下,婢子都記得!”

  “那好,你扮作朕的樣子,與翊衛們繼續回京。”謝凝道,“太尉,與……與銘之護送朕去杏林谷解毒。元禮。”

  “陛下!”孟季衡立刻跪下,他負責謝凝的日常護衛最多,此刻也是滿臉焦急。

  “同甫還不曾回來,太尉一旦離去,你便是這隊伍中最大的官,一切事宜……與……蘭橈商量行事。要全力瞞著江自流,更不可,讓人知道。”謝凝說著便笑了一下,“這次……朕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吧?你……不怪朕了吧?”

  孟季衡聞言更是心如刀絞,紅著眼圈道:“陛下,末將……末將不曾怪您,末將只擔心您!”

  “你這麼說,太尉……可要吃醋啦!”謝凝笑了一下,道:“去準備一下,朕要扮成蘭橈的樣子離開。”

  翊衛們立刻去準備馬匹等物,蘭橈與瓊葉給謝凝換上女官的衣服,扯了屏風之後,陸離便要上來抱她,謝凝卻搖頭道:“你不能抱‘蘭橈’,讓銘之來。”

  陸離萬般擔憂,卻也只能讓鍾銘之來。鍾銘之將謝凝背起,瓊葉為她遮蓋斗篷的兜帽,三人悄悄離去。為了儘快趕路,陸離決定棄了馬車,鍾銘之與謝凝同乘一騎,三人趁夜到了黃河邊,悄悄渡河,然後一路馬不停蹄地往揚州附近的杏林谷趕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黃河上,與傳令趕回的衛煜擦肩而過。

  “文卓,你在看什麼?還不趁機歇息?待會兒還要騎一個多時辰的馬,到了德州,也沒多少時間睡了。”另一個翊衛王懷符拍了一下丁文卓的肩膀,道:“這河面上波濤滾滾晚上也看不見,難道你在懷念白天打得那一架?”

  “沒有。”丁文卓不好意思地說,“忽然想起女帝了,便在船上看看,白天時女帝當真是神機妙算。”

  “當然啦,那是陛下嘛!”王懷符道,“咱們陛下可是最聰明的!她早就料到黑白兩隻老鼠死了,對方不會輕易罷休的,黃河又是天塹,所以叫咱們特別注意。你看,果然被陛下猜中了。”

  丁文卓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不多時,船靠了北岸,三人牽馬下船,丁文卓對掌船的官兵抱拳道:“深夜有勞了!快回去吧。”

  官兵笑了笑,將船開走了。

  而直到三人歸隊,才知道女帝被人下毒,命懸一線。衛煜差點提劍將言寸心砍成肉醬,幸虧最後孟季衡將她攔住。

  “冷靜!咱們已經對外宣稱是蘭橈中毒,你要為了‘蘭橈’這般大作文章麼?”孟季衡道,“懷符回來了?快檢查一下屋子裡哪裡是毒源。”

  王懷符家也有在太醫院的人,所以對毒物略知一二。

  王懷符立刻檢查起來,不多時叫道:“中郎將,是這個玉如意!上邊塗了‘紅蘇手’!”

  “紅蘇手?”

  “嗯。”王懷符點頭,臉色難看。“所謂十指連心,這種毒專門從手上進入心脈,需要花七天的時間,但是手掌會立刻變成得紅腫難堪。”

  “竟然還取這樣一個名字,實在是可惡!”瓊葉氣得眼眶通紅,想起女帝,又要哭了。

  一個翊衛問道:“對了,毒在玉如意上的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傳信吧。”蘭橈道,“陛下雖然中毒了,但咱們陛下聰慧過人,或許這一消息能叫陛下想到什麼,及早防範於未然。”

  “對。”孟季衡道,“從京城出發時太尉曾帶了一對隼,說是遇到急事能追蹤另一隻隼的蹤跡。蘭橈姑娘,煩勞你寫信,我去將隼取出來。”

  “好。”兩人立刻分頭行動,很快將信件寫好了系在隼的腿上。

  一個翊衛走出來道:“中郎將,我去將隼帶到僻靜的地方再放。”

  孟季衡點頭,將隼交給他,翊衛將隼帶到樹影下,將隼放了出去。

  然而同一時刻飛離的,還有一隻信鴿。

  隼是在次日下午落在陸離手臂上的,當時三人已經過了袞州。陸離一看信件便收了起來,策馬上前,道:“這條官道人煙極少,想來是無礙的,鍾銘之,將她給我吧。”

  鍾銘之不疑有他,便將懷裡的謝凝交了出去,然而謝凝一靠進懷裡,陸離手中腰上的紫電劍便瞬間出鞘,架在了鍾銘之的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不是演習~

  不過要抓一條大魚。

  第154章

  要不是脖子上架著劍,鍾銘之一定立刻跳起來,他憤怒地吼道:“她都快中毒死了,陸離,你還在發什麼瘋?!”

  “是不是發瘋一問便知。”陸離沉聲道:“我問你,抵達德州時,屋子裡為何會無緣無故地多出個玉如意?”

  鍾銘之不明白:“我放的,怎麼了?當時德州刺史送了幾箱子禮物上來,我看到裡邊有個玉如意,便來放在屋子裡,希望她事事如意。陸離,就為這個你要在她救命的路上鬧?”

  “方才孟季衡傳來密件。”陸離的劍一寸寸地往下壓,一身內力之下,鍾銘之身下的馬兒都受不住,仰頭嘶鳴起來。陸離道:“孟季衡說,經過檢查,她中的毒就被下載玉如意上。在審理言寸心的過程中,她不停地玩這玉如意,所以才中了毒!”

  “什麼……”鍾銘之一呆,喃喃道:“毒……毒在玉如意上?”他猛地醒悟,叫道:“不是我!我又不是皇室中人,為何要害她?我能當皇帝麼?”

  “你是大長公主的兒子,長寧候世子,為何不可?”陸離冷冷道,“倘若你不想做皇帝,為何在身上弄了個角龍胎記?”

  “陸離!你這說法也太牽強了吧!”鍾銘之急得滿頭大汗,叫道:“這胎記是我弄上去的麼?這胎記是我天生的!我願意背上有個血雨腥風的胎記麼!”

  “天生的?呵!”陸離冷笑一聲,“鍾銘之,你難道要告訴我,這胎記從小就長在你身上?連容華大長公主殿下都知道?”

  “我母親當人知道!她是先帝的妹妹,裕安帝的親女兒,正正經經的公主,陛下的親姑姑,怎麼可能不知胎記之事?”鍾銘之大聲道,但是想到另一個問題,他的聲音就低了下去,嘀咕道:“當然,這個胎記我原本也不知道的,是我十五歲……也就是三年前,忽然出現在背上的。他們說這是因為我出生時被施以特殊法子掩蓋了胎記,等我長大了,不小心就露了出來。”

  “哦?那麼,鍾銘之,你告訴本侯,你身上的胎記,大長公主殿下真的見過?大長公主身上的胎記,你也見過?你當日便是以自己身上的胎記與言寸心的胎記做對比,確認了她是越王孫女的身份的?”陸離驀地沉喝,“說!本侯的每一個問題,你都敢肯定地回答‘是’字麼!”

  “陸離,你……你簡直厚顏無恥!”鍾銘之面紅耳赤地叫道,“我發現胎記之時已經十五歲,哪家少年十五歲了還給母親看身體的?更別說看到母親身體這等忤逆倫常、活該遭天打五雷轟之事!但我確實以自己的胎記和言寸心的對比,完全無誤,然後才確定她越王孫女之身份的。這哪裡不對?你告訴我!不然的話,等陛下醒來,我一定要告訴陛下,你……你竟敢用劍架在我的脖子上!表弟也是弟弟!當日在皇宮,陛下將那個宮女賜給你之後便同我說過,她身為長姐,必定護我這個弟弟周全!今日雖然她有了親弟弟,也與你重回於好,但你若認為她從此不管我了,那就大錯特錯了!陛下是重情重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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