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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栓一張臉憋紅了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大名,嘟嘟囔囔的說了個村里人常叫他的名字,儘管也不好聽:“王…二栓…”

  尤慕月還不曾接觸過如此淳樸的名字,撲哧一笑,搞得王二栓臉越發的紅,臊的不行。乾脆站了起來就開始收拾吃剩下的東西,再不出聲了。

  尤慕月也過去幫忙,他攔著不讓,擔心污了錦都貴女的手。一雙蔥玉般的手,在王二栓看來絕不是幹這種事的。

  小陛下湊上去低低喚了句:“栓子哥,這一路承蒙你關照了。”

  王二栓腿一軟,心如雷鼓。

  不管小夜譚會不會亂寫,來日參加選秀,自己的心裡就不會安穩了。

  完球,我不清白了

  ☆、梧桐嶺

  梧桐嶺遍地都是梧桐樹,自古就有鳳棲梧的說法,加之生下小陛下的宮妃出生在梧桐嶺,因此雖然在地處偏僻,卻也算得上遠近的一方寶地。

  再說這人啊,不能比。

  早前梧桐嶺村民只是覺得自己這溝里能飛出鳳凰去和國主睏覺,但真要讓他說個誰能,是說不出來的。

  理想之所以稱為理想,是因為它遙遠啊。

  然而真有人從嶺上飛到了錦宮裡,那就是巨石砸入心湖,激起軒然大波。梧桐嶺每個人都覺得村東頭李大頭的侄女兒都能和老陛下睏覺,我怎麼就不能和小陛下睏覺?我們家先人墳頭兒還和老李家挨著呢!

  是故梧桐嶺長大的人,對選秀有種莫名的期待。

  王二栓父母幾年前年得了病,去的急。家裡就他一個兒子,留下了幾畝地一頭牛,他一把子好力氣,日子過得也還算滋潤。加上他模樣又生的好,是整個嶺上最好看的小伙子。比錦都的公子哥兒們比不上,但在村里還是鶴立雞群的,嶺長打幾年前就決定好選秀推薦他了。每每路過王家地頭,看著栓子幹活的身影,汗水從緊實的肱二頭肌滑落,堅毅的面容映在日頭的餘輝里,就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咱嶺上的希望啊!

  栓子看見嶺長轉過身來揮手打個招呼,小麥色的皮膚襯得一口牙越發的白。把嶺長看得心頭一驚,呀呀呀,咋曬這麼黑麼???

  扼腕嘆息,轉身就往村里走,招呼村里人來王家地頭幫忙,可不能讓他曬黑了。嶺上中年百姓也都樂意幫忙,只要家裡能騰開手就都跟著來,還領著自己家的小輩。聽說近朱者赤,指不定多跟栓子玩,長大了還能更好看的。

  來王家地頭幫忙的村里小輩,看著被長輩們拖到樹下陰涼貼著黃瓜片美白的王二栓,心裡非常嫉妒,根本生不出半分好感來。

  是故栓子在村里沒什麼玩伴,同齡人對他可沒有村長的好臉色,選秀能有幾個推薦名額?讓這個王八占了一個,不去套麻袋揍他已經是念他父母雙亡可憐了!

  嶺長這幾天挺著急,王二栓這孩子沒別的毛病,就是有點貪嘴,推了個手推車就去三百里在的錦都買細糧了。錦都不知道什麼地里上的什麼肥,種出來的細糧特別好吃,咱嶺上的莊稼也是好生伺候著,可打了糧食就是沒人家的好吃。秋收一過,嶺上到了農閒時節,大傢伙就是打牌串門磕小夜譚,沒什麼要緊營生。故而這孩子要去錦都他也沒攔著,萬一趕上小陛下出宮遊玩一見鍾情那就更好了。

  按之前幾次的經驗,栓子三天前就該回來了,可這次到今日還沒回來,你說急人不急人嘛。嶺長一天三趟的往栓子家跑,比親兒子丟了還上心。

  天快黑的時候有人跑到嶺長家大門口高聲喊,栓子回來啦!

  聲音剛落嶺長就披上衣裳往村口走,噠噠噠的一路小跑,飯也才吃了一半。

  再說快到村口的栓子和尤慕月,手裡一人拿著一隻烤的油汪汪的野禽腿,一口接一口吃的有滋有味。

  王二栓這一路上把點心都給了尤慕月,自己就啃沒滋味的乾糧,推著小車路上難走,一路回來還清減了幾斤。尤慕月雖然不是那種一頓一百多個菜的昏庸君主,在錦宮裡也是多少個御廚養刁了舌頭的,天天油糖點心吃的燒心。

  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個湖,湖裡游著幾隻不知名的野禽,脖子都粗,瞧著很肥。小陛下指著湖裡的野禽,對栓子說咱們抓來吃吧!

  栓子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他搞農耕的啊,種地行這打獵根本不在行。

  尤慕月一瞧這樣就明白了,不像錦都的宮人以及文武百官,估計都是戲精太學出身。王二栓把心思都寫在臉上,看他懊惱的模樣小陛下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一拍胸口說了句交給她了。

  尤氏反王出身,歷代國主也都有去孤山圍獵的習俗,小陛下沒什麼功夫,但騎射還是不錯的。跟過路的鏢師們借了弓箭,沒一會兒就得意洋洋的拎著一隻肥禽回來了。

  回來後小陛下犯了難,君子都遠庖廚,天子那更遠啊,盯著這渾身是毛的東西繞了兩圈也無從下手。栓子精神一振,到了他上手的時候。三下五除二,拔毛放血塗鹽,上火駕著烤,烤出油來一滴滴的落在柴火上發出刺刺的聲音。

  也因此兩人到村口的時候一人一條野禽腿,瞧著隱約可見的村寨,心裡還挺美。

  嶺長聽了栓子回來的消息,一路小跑,村民們農閒沒事幹都在大門口坐著嘮閒嗑,看嶺長這樣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烏泱泱的都跟著往村口去跑。到了村口看到栓子的確回來了,全須全尾的,稍稍放下了心。

  嶺長快步走上來拍著栓子的手,噓長問短的關心了半天。頭歪到一側,竟然看到個姑娘。

  模樣清秀,細皮嫩肉,衣裳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貨,心驚膽戰的問王二栓:“栓兒,這是誰啊?”

  王二栓聽了這問,一張臉憋得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嶺長見了他這樣捂著心口,差點歪過去,這此時無聲勝有聲啊,多半是從錦都帶回來的姑娘。怪不得愛往錦都跑呢,合著是和錦都這位貴女暗通款曲了!

  想想這些年對他的期待,真的是糟心,狠狠的踹了王二栓一腳,恨鐵不成鋼,罵道:“咋這麼沒出息!”

  王二栓吃痛的哎喲了一聲,嶺長聽了他的聲音更氣,作勢又要去踹。尤慕月不明白個中所以,還以為王二栓這悶葫蘆被欺負了,把他往後一拽,讓老頭子的一腳踹空了。

  嶺長一腳落空沒踹到王二栓,氣的要命。把衣服一攏,狠狠的瞪了一眼尤慕月,轉身就往家裡走。其餘村人也是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二人,指指點點的說著些不中聽的話。尤慕月只能聽懂些嶺上式官話,正經的梧桐嶺方言她還是聽的雲裡霧裡。不過看著王二栓悶聲黑著臉,推著推車走過人群的模樣,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王二栓帶人回來的路上糾結的要命,早就知道會有閒言碎語,沒想到竟然說的這麼難聽。

  “就這樣的人也配占著選秀的名額?和別人不乾不淨的,給陛下帶綠帽子!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原!”

  “可不可不!成天往錦都跑,還以為是個有志青年呢,結果是和錦都的貴女私會去啦!”

  “沒出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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