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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都百姓:今天起床覺得頭上有點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最喜歡栓子哈哈哈哈哈

  ☆、完求

  王二栓雖然步子大,但手裡推著糧食走的還是慢,加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路。這麼一來,尤慕月倒是步步緊跟,沒拉下。不一會兒兩人人就走到了城門樓前,倒是燈火通明,不過排著長隊。差人們手持畫像燈盞,照著臉挨個的比對,檢查個好幾次才會放行。尤慕月眼睛賊兮兮的來回打量這個過程,搓搓手在那裡動壞腦筋。

  見離輪到自己隊伍還長,栓子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乾糧,就著一壺水坐在車上吃了起來。尤慕月這才迎著城門口的燈光,把他的面容看了個真切。他身上沒有喻柏章的書卷氣息,也不像申屠安那樣滿是戰意。身量高大麥色皮膚,手上有層薄薄的繭子。推著這麼多重物行了一路,沒聽到他抱怨一句。模樣不是錦都公子貴女追求的精緻掛,而是天然的一股子英武之氣。

  欣慰啊…

  跳出錦宮方寸之地,深入民間行走在天方子民中間,盯著別人的臉,看到了亂臣賊子們的另外一面。

  正感慨著,突然肚子呼嚕嚕的一聲,不甚響亮,卻被對面的栓子聽的清楚。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尤慕月眨巴著眼睛和悶葫蘆王二栓在這夜色里四目相對,咽了咽口水。

  栓子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乾糧,掰了一塊向尤慕月遞過來,小陛下紅著一張臉,不好意思的準備抬手去接,王二栓卻突然收回了手。把掰下來的半塊乾糧一口塞進了自己嘴裡,吃的有些噎還灌了一大口水送了送。

  尤慕月手抬到一半,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愣在那裡,這…什麼人啊!!亂臣賊子!!

  精神建設有問題!

  小陛下臉皮薄,氣鼓鼓的不說話收回了手,轉身改為背對他。王二栓一個鋼鐵般的直男,根本沒有發現對面女子的心理劇場。只見他握著水壺倒了些水在另一隻手的掌中,接著快速放下水壺,兩手搓洗了起來。

  人家姑娘一看就是嬌生慣養大的,怎麼能吃這種趕路的乾糧,還是自己咬了以後的。是故洗淨手以後,才又從乾糧包袱里拿了一塊粗細糧摻著做好的點心,是他出發前托村東頭的張大嬸做好的,糖油都放的足。本來他打算解饞用的,現在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背對自己的女子,給她遞了過去。

  尤慕月也不矯情,接過餅子咬了一口,簡直一汪熱淚。

  何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這就叫小人!

  吃完把身上的點心渣子一拍,學著江湖人士的古禮,左右手一抱拳,朗聲道:“大恩大德,小女子蕭果珠,願…嗯…”

  尤慕月琢磨了一下出城後的日子,決定賴著這位善人,打定主意後朗聲道:“願以身相許!”

  話剛落地把正在喝水的王二栓嗆了個半死,坐在石頭上咳嗽個不停,尤慕月快步上去討好,伸手給他拍拍後背順氣。王二栓被她這麼一拍越發喘不上氣,趕緊站起來離她三步遠,隔了個安全距離出來。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王二栓一邊咳嗽一邊連連擺手,說的官話,隱隱帶著些鄉音。

  尤慕月這才終於聽到了這人的聲音,皺著眉頭問:“有何不可?”

  王二栓正要回答,檢查的差人們提著燈盞走到了跟前,手裡拿著畫像,對他二人語氣不善:“幹什麼呢?”

  旁邊坐著休息的一個看熱鬧的倒插嘴,笑嘻嘻的說:“人家這兒正以身相許呢,差官別壞了人家姻緣!”

  差人聽了嘿呀一笑,兩根眉毛一挑,與這位看熱鬧的人相顧會心一笑,也不聽王二栓的解釋,更是完全忽略尤慕月的辯白,比了下畫像發現模樣不對後,還從荷包里摸索出幾個碎錢遞給了小陛下,露著兩顆虎牙:“當隨禮了。”

  說完就接著去查下一位,還不忘和同僚指指點點,說著這件趣事。

  聲音隨著風送來,讓人哭笑不得。

  “看見沒,那邊兒的倆。女的一看就是錦都誰家的貴女,正跟一個窮小子以身相許呢!小陛下還未選秀,這適齡青年就開始找對象了,嘖嘖嘖。”

  尤慕月想追上去還錢,被王二栓拉住了,指了指城門。

  小陛下看了看手裡的錢,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朝著城門走去。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城外就是江河湖海了。

  出城以後隨便找了個驛站,王二栓實在不好意思對著一個小姑娘說什麼重話,也就任由她跟著。一個嬌小姐離家出走嘛,走走就累了,累了就自己回城了,還一發善心給她也要了間房歇腳。

  尤慕月感慨天方子民如此淳樸實在讓人出乎意料,忙不迭地道謝,越發堅定了跟著他走的信心。

  此人聽口音應該是三百里外的梧桐嶺人士,那本來也是她的目的地之一。小陛下的生母沒有福氣,生下她後不久就仙去了。乳母與生母是同鄉,都是梧桐嶺人士,總是改不了鄉音,唱兒歌哄她睡覺都是嶺上音。聽了這人講話,難免有些親切。

  隔日尤慕月早早就起來,守在王二栓的推車旁,生怕他丟下自己跑了。梧桐嶺距此三百里,起碼要走半月,她一個人沒有在外的生存經驗,要飯也到不了的。

  王二栓早上起來準備出發,看到了早早守在那裡等他的尤慕月,不知如何是好。天方適齡青年在陛下成親生子之前,沒幾個願意搭理同齡人。那都是人生理想實現無望,才做的打算。栓子的模樣不錯,又是一把子幹活的好手,但在村里從沒有小姑娘願意和他搭話。不為別的,都怕萬一自己選秀成功,被小夜譚說在村裡有情人。

  怎麼說呢,有理想還是好的。

  栓子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這突然嘴饞了,大老遠來買些錦都本地的稀罕糧,竟然招惹了一個貴女,一邊心裡砰砰砰的直跳,一邊又覺得對不住陛下。

  故而也沒說話,走過去推起自己的小推車朝著梧桐嶺走去,希望這位女子能知難而退。

  尤慕月養在深宮,天方尚武,小陛下的身體素質雖然不如喻柏章,申屠安一流,卻也是達到了天方標準線,五禽戲練得特別好。

  但沒有暴走過,這一路上不遠不近的跟著王二栓,腳上早已磨皮起泡了。除了偶爾嘶一聲,也沒什麼其他的表現,一點不嬌氣。王二栓雖然心裡盼著她回去,卻還是忍不住在她慢的時候自己也跟著放緩步伐,心亂如麻。

  王二栓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大方的把點心遞給尤慕月,自己啃著乾糧吃。他一個適齡青年當然不好意思盯著人家姑娘看,就低下頭去悶聲吃,一眼就瞧見了白色絹襪上除了塵土,還映出了淡淡的乾涸血色,一口乾糧梗在喉間再也咽不下去了。

  尤慕月見他神色沒有之前彆扭,就伸手想去探他手裡的水壺,王二栓見了立馬拿出乾淨布子擦擦壺口,人家不介意自己卻不能讓她受委屈,來回看了看確定乾淨後才遞給了她。

  尤慕月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水,把水壺遞迴去,看著木登登的男子問道:“敢問閣下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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