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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榻之上、親密之中,他們都是以「公子硯之」和「你我」相稱的,沒有君臣。
很古怪的約定,不過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遵守下來了。
誰也沒有問為什麼。
謝容眨了眨眼,啊了一聲,旋即哼哼唧唧地低頭往沉硯懷裡鑽。
第一反應居然沒顧得上追問沉硯是什麼事,而是下意識先想到自己。
兩人關係到這種地步了,謝容也不是沒想過坦白來歷。
不過他怕這事太怪誕嚇到沉硯,猶豫許久都沒挑到個好時機。
要不然……就等他二十歲生辰那天?
二十歲。
弱冠之年。
就當是個人生的分界線好了。
前二十年屬於原身謝昑,往後便屬於他謝容。
他總不能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啊。
這對沉硯也不公平……等等。
謝容倏而愣住。
從什麼時候開始沉硯在他心裡占這麼大地位了?
謝容怔然片刻,才慢慢回過神來,打定主意。
做下決定後,他心裡一松,仰頭看沉硯,準備給沉硯打個預防針。
誰知他抬頭,沉硯也剛好低頭,兩人柔軟的唇有片刻相碰——
謝容眨了眨眼,思緒有片刻空白。
之前被胡太醫打斷的接吻並沒有繼續下去。
兩人平時情動時雖然也有親吻,但都只是淺嘗輒止,抵著唇廝磨,並未深入。
好像兩人都在不約而同的、等著某個更好的時機。
謝容微微向後縮了縮,離開了沉硯的唇,分開的那一瞬他瞥見沉硯眼底光芒都暗了暗。
他抿了抿唇,輕吸一口氣,旋即又飛快地湊了上去,響亮地在沉硯唇上啵唧了一口,彎了彎眉眼:「……等那一天,我也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
承載了太多期望的二十歲生辰在這約定過後,驀地變得遙遠起來——主要是謝容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時間走得好慢。
他恨不得立刻學會跳躍時空的技能,帶著沉硯跳到數月後。
坦白完了該怎樣就怎樣,好歹塵埃落定有個定數,不必像現在這樣吊著顆搖搖晃晃的心。
這份焦灼被他盡數發泄在兩雙胞胎身上了。
缺月兩人進宮後,謝容並沒急著召見,而是按沉硯說的,晾了他們一段時間,只派人以服侍之名跟著,牢牢盯著。
數日後,他才做輕描淡寫狀召見兩人,沒多大波折就下了旨,給兩人各安了個小王爺的名頭。
又藉口宮外王府未修繕完,將兩人留在了宮中……
……上他們遲來的皇子必修課。
謝容這一舉動震驚了所有人。
除了沉硯。
大臣們都被謝容這飛來一筆驚呆了,一番目瞪口呆後暗戳戳交流起來,都懷疑是不是沉相……沉貴妃失寵了,陛下在培養新勢力。
而蘇秉之和缺月兩人則想得比較陰謀化。
只道是謝容明賞暗罰,明面上待他們極好,極為看重,私下裡要準備使些狠辣手段了。
各方猜測不斷。
也就只有沉硯知道,謝容是純粹高興來了兩個新苦力,狠著勁兒使喚罷了。
重要的事情仍舊掌控在他和謝容手裡,那些無關緊要、吃力不討好的小事則被謝容以鍛鍊之名,盡數丟給了缺月兩人。
不過這麼一段時間後,蘇秉之按捺不住了。
他與缺月暗中傳訊了幾回後,在早朝上提出試探,說陛下既然要教導兩位小王爺,不如請位厲害的來教。
譬如……相爺沉硯。
這提議一出,眾人視線齊齊落在蘇秉之身上。
然後又挪去了沉硯身上。
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是蘇秉之在試探陛下對兩位小王爺真正的態度。
沉硯也同樣看了蘇秉之一眼。
蘇秉之身後家世不顯,但和旁人牽扯頗多,動起來拔出蘿蔔帶出泥,頗為麻煩,謝容生辰將近,沉硯暫時不想動他。
他正打算拒絕,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容就先他一步否決了。
「不行。」謝容理所當然,「相爺很忙。」
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忙什麼的時候,他淡定地補完下一句:「相爺又要忙政事,又要忙著伺候朕,日夜操勞,沒空。」
眾臣:「……」
蘇秉之:「……」
吃瓜群臣登時熱鬧起來,熱辣辣的視線瘋狂亂竄,無聲交流這個「日夜操勞」是個什麼「操勞」法。
而蘇秉之錯愕之下,下意識轉頭去看沉硯,這麼充滿羞辱的話,沉硯身為朝中重臣,怎麼能忍得下?!
只要沉硯忍不下——
——沉硯還真忍下了。
被陛下光明正大偏心的沉相察覺到他的目光,施施然偏頭回望一眼,溫文爾雅地微微頷首,露出溫和的笑容。
笑容里是對陛下決議的認同。
蘇秉之:「……」
他險些捏碎了手中笏板,深吸一口氣,在朝堂之上,勉強保持住冷靜。
作者有話要說: 33章有修改,不想重看的小可愛看概述→關於梁庸平的部分刪除挪後了,大家先當沒看到~後半段添了硯硯給松茸揉肚肚的互動。
最近幾天卡文,更新時間都晚9-12點之間不定~
第35章
蘇秉之的提議如碎石入大海, 驚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