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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貝舒警探勝利地高聲說道,“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有道理。本堂神甫先生說他看見金牙,並沒有錯。因此,有必要請你向我們推薦一個有金牙的人來代替韋爾尼松先生。”

  “沒有必要。”

  “然而盜賊是有金牙的!”

  “我有金牙嗎?”巴爾內特問道。

  他從嘴巴里取出一小片金箔,上面保留著兩顆牙齒的痕跡。

  “瞧,這就是證據。它很有說服力,不是嗎?只要加上那些鞋印,一頂灰色帽子,一件栗色外套,以及兩顆金牙,人家就給你們製造出一個無可爭論的韋爾尼松先生來。真是易如反掌!只要弄到一點金箔……就像這樣的,三個月前,德·格拉維埃爾男爵先生在瓦納伊的同一個店鋪也買過一張金箔呢。”

  這漫不經心說出的句子,令在場的人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寂靜持久不息。其實,貝舒已被巴爾內特的推斷逐漸引向了目的,不很驚訝。但是,德索爾神甫卻驚呆了。他偷偷地觀察著他一向尊敬的教民德·格拉維埃爾男爵。男爵的臉漲得通紅,一言不發。

  巴爾內特把帽子和外套還給韋爾尼松先生。韋爾尼松一面退下,一面嘀咕道:

  “您對我保證,對吧,韋爾尼松夫人將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您該想想!……”

  巴爾內特送他出去,然後回來,樣子很高興。他搓著雙手。

  “很漂亮的一局,乾脆利索,我多少有點感到自豪。貝舒,你看見這是怎麼做的了吧?總是用同一方法,我倆一起合作破案時,用過好多次。一開始不要指控被人家懷疑的人。不要求那人作任何解釋。甚至不必去理他。但是,當那人不防備的時候,漸漸當著他的面重現罪案的全過程。他重新見到他曾充當過的角色。他越看就越感到害怕,他以為永遠成為不為人知的秘密,在眾人面前公開被揭穿。於是,他感到陷入層層包圍之中,被繩索捆綁,變得軟弱無力,狼狽不堪……他很清楚,人家終於找到控告他的全部必須的證據……他的神經承受如此厲害的考驗,以致他甚至不想自我辯解或者表示抗議。男爵先生,難道不是這樣嗎?咱們一致同意吧?因此,我不必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吧?證據對於您來說已經足夠了吧?”

  德·格拉維埃爾男爵此刻的感受,大概跟吉姆·巴爾內特所描述的完全一樣,因為他不打算還擊進攻與掩飾自己的慌亂。即使他在作案時被當場捉住,恐怕也不過是這種反應。

  吉姆·巴爾內特走近他,彬彬有禮地寬慰他。

  “而且,你根本用不著擔心,男爵先生。德索爾神甫願意不惜任何代價,避免引起轟動,只請你把那些寶物歸還給他。事情就這樣了結吧。”

  德·格拉維埃爾抬起了頭,看了一下他那可怕的對手,面對勝利者堅定的目光,悄悄地說道:

  “人家不會提出控告吧?……以後什麼都不會說嗎?……本堂神甫先生可以保證嗎?……”

  “什麼都不會說,我可以保證,”德索爾神甫說道。“那些寶物一旦回到原來的地方,我將忘記所發生過的一切。但是,那可能嗎?男爵先生!是您偷走了寶物!是您犯下了這樣的大罪!我曾經是多麼信任您呀!我教區一名忠誠的教民!”

  德·格拉維埃爾謙卑地低語道,像一個承認犯了錯誤的孩子,講了出來就感到心裡輕鬆多了:

  “我實在沒有辦法,本堂神甫先生。我時刻都想著這批寶物,就在那裡,就在我旁邊……我克制著……我又不甘心……後來,我暗自策劃了那件事……”

  “那可能嗎?!”神甫痛苦地重複道。“那可能嗎?!”

  “是的……我在做投機生意時虧本了。怎麼生活下去呢?哎,本堂神甫先生,兩個月以來,我在車庫裡集中存放我的全部舊式家具,華麗的掛鍾,各種地毯。我想賣掉它們……我本來可以得救。後來,我總覺得心疼……三月四日快到了……於是有了……動手的企圖……想法,就像我策划過的那樣去干……我抵擋不住誘惑……請您原諒我……”

  “我原諒您,”德索爾神甫說道,“我請求上帝別給您太嚴厲的懲罰。”

  男爵站了起來,語氣堅決地說道:

  “走吧。請你們跟我去。”

  大家走上了大路,好似在散步。德索爾神甫擦著臉上的汗。男爵邁著沉重的步伐,彎著腰。貝舒感到不安:他一刻也不懷疑,巴爾內特那麼迅速地弄清案情,也可以輕捷地把這批寶物據為己有。

  吉姆·巴爾內待非常愉快,對身旁的貝舒高談闊論道:

  “怎麼搞的,見鬼,你怎麼沒有分辨出真正的罪犯,盲目的貝舒?我呢,我立即想到,韋爾尼松先生不可能策劃這麼大的陰謀,因為他一年才來一次,作案的應該是本地人——更可能是一位鄰居。男爵這個鄰居的嫌疑最大,從他的住所能夠直接看見教堂與本堂神甫的住宅!本堂神甫的防範措施,他了如指掌。韋爾尼松先生定期來公墓,他全都看見了……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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