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

  謝淖的意識歸回於她緊繃著的痙攣與如泣一般的哼吟。

  遲回意識的他,早已忍得雙眼血紅。

  她水濕淋淋,他渾身衣衫亦因極力忍耐而出的層層熱汗浸得里外都濕透了。他的指根被她緊緊掐著,感受著她體內的陣陣余潮,他聲音沙啞:「……少炎。」

  她很輕很慢地睜開眼。

  頂著眼中的濕霧,她放開了他,任他抽出雙指。她眼波媚懶,唇瓣嫣紅,說出的話讓他頭皮炸得發麻:

  「舔乾淨。」

  他像是被下了蠱,赤紅著雙眼,將被水絲纏繞的兩根手指緩緩地放入自己口中,一點一點地將那些水絲吮得乾乾淨淨。

  她像是他的王,從當年,到今夜,統治著他所有心底深處的愛意,支配著他所有熾烈赤裸的欲望。

  他屈起右膝,矮下身,低下頭,兩手用力地握住她的腿根,幾近於虔誠而忠懇地吻上那一片潮海。

  她昂起纖長的脖頸。

  按住他雙肩的手在禁不住地顫抖,這歡愉太盛,逼得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

  後來去到榻上。

  卓少炎趴在謝淖肩頭,輕淺地喘息。她光滑的脊背被他一下接一下地撫摸著,她舒服得眯起了眼。

  「盡興了?」他問道,聲音仍然啞著。

  她輕輕地笑,探出手臂摟他,「……我若說沒有,你要如何?」

  謝淖也跟著笑了,「那隻得待我傷好。」

  他身上的汗還未消,額發微濕。她聽了,無聲地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他的,喃喃道:「你有時,是真傻。」

  這個男人,不論在旁人眼中有多麼重的心機、有多麼深的城府,在她跟前也只剩下了想要對她好的一心一意。

  而他沉默須臾,竟還能問出更加傻的話來:「少炎。做我的妻,你可會覺得委屈?」

  她微微怔住。

  他又道:「你是大平的親王,這是你拼盡一腔忠心與血汗而鑄就的榮耀。天下傾慕你的男子何止萬千,你本可以擁有更加自在的人生,但嫁給我,你便要放棄那些自在。」

  因他即將要去的地方,至高,至深。在那裡,他將擁有無上的地位與權力,同時也將被套上繁重的責任與枷鎖。那裡不會有真正的自在,那裡更難有回頭的選擇。她曾是沙場上御風而行的利劍、快意奔馳的駿馬,但凜凜劍光將會被收入寶鞘,風發意氣將會被歸攏入懷,她一旦與他比肩,便要肩負起同他一樣的責任與枷鎖。

  這份責任與枷鎖,為蒼生,為天下,亦為千秋。

  卓少炎靜思片刻。

  然後,她抬手輕輕撫上他身上的傷,回答道:「從前不曾,眼下不覺,將來不會。」

  ……

  晉京。

  宮牆至高,宮苑至深。

  崇德殿中,戚廣銘正俯身在一幅碩大的畫紙上揮毫潑墨,心不在焉地聽著身旁站著的譚君前來奏事。

  少頃,他擱下筆,歇了歇,打斷道:「老師說了這麼多,累了罷?」

  譚君遂閉上了嘴。

  戚廣銘瞟譚君一眼,笑了。

  他確實該笑。

  這些時日來,凡在鄂王生前與其交往過的人,無一不被貶、黜、下獄。在鄂王死後,尚未到任的兵部尚書陳無宇是第一個被罷貶的重臣,緊跟著,戶部尚書莫士培、刑部尚書詹丹也先後遭貶。戚廣銘的每一道詔令所下,朝中上下都恭奉聖意,連一個逆顏上諫的台臣都沒有。

  這全要歸功於譚君的「體知聖心」。

  如今,國中受鄂王一案所牽連的文武官吏多達一千二百六十一人,而在收到譚君奉上的「謝淖」兵權已被收繳、晉煕郡的鄂王府已被朝廷派去的官員接管的奏報後,戚廣銘終於滿意地叫了收案。

  看著不苟言笑的譚君,戚廣銘道:「老師今日奏請處置獄中鄂王一黨,正合朕心。只是在此之前,絕不可漏了一人。否則,我晉室必有後患。」

  譚君面無表情道:「請陛下明示。」

  戚廣銘遞給他一張薄箋,箋上寫著一個名字。

  譚君接過看了,當即皺起了眉。

  可很快地,他便鬆開了眉頭,未對這個名字發表任何看法,只是道:「陛下這些日子以來,同永倉郡防禦使走得太近了。」

  戚廣銘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朕已不是小孩子了,老師的深意,朕明白。」

  ……

  長寧大長公主府。

  來送報的小廝低頭退出屋外。

  屋內,案上才動了一口的羹湯被戚炳瑜擺手叫人撤下。她靠上椅背,蹙起眉,按了按額角。

  多年來一直近侍她的婢女無聲嘆了口氣,輕聲道:「殿下。要不要入宮,在陛下跟前為周將軍求求情?」

  方才送來的報中所稱,皇帝欲肅清鄂王餘黨,下獄眾人中,周懌罪名最重,是頭一個被判了棄市重刑的。

  戚炳瑜閉著眼,半晌沒吭氣。

  少頃,她道:「他的手上,沾著本宮父皇的血。本宮是有多輕賤自己——才會要去為他求情?!」

  婢女默然,雖被她此言懾住,卻亦看清了她眼角落下的兩滴淚。

  在這時,又有人來報,稱永倉郡防禦使來府求見。

  不多久,戚炳永被人引入。他先是行禮請過安,然後打量了一番戚炳瑜的臉色,才道:「還望皇姊,切莫多傷懷。」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