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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淖看他一眼,「你覺得她,是能叫人哄的性子?」

  鄭至和一愣,覺得有理,便搖了搖頭。

  依那個女人的性子,但凡認定了,便不會輕易放手;若決計放手,便不會再留任何退路及餘地,更不可能再回首。

  她的愛意,一如她的為人,磊落而坦蕩。

  她既選擇勒兵在此等著謝淖歸來,便不曾做過要讓他為難、讓自己為難的打算。

  想到這裡,鄭至和不禁生出感慨:「英王殿下待將軍之心,世所罕見。幸好殿下一直等著將軍,否則當初她若真的離府歸國,另嫁他人,將軍又該如何自處?」

  謝淖少見的隨和神情,被這「另嫁」二字瞬間抹盡。

  鄭至和遲遲不察,兀自繼續道:「下官這些時日來被英王殿下帶在身邊,可算見識了殿下在大平國中、軍中的人望與聲威。像殿下這樣的女子,大平朝廷內外傾慕她的男兒何止萬千。她身在親王之位,若是當真想要效法男子一般,請大平皇帝降旨,允她同時納幾個男人入府,恐怕也不是什麼做不得的事……」

  這話被終結於謝淖的冷冷斥誡:

  「擱下藥。滾出去。」

  ……

  中軍大帳內,卓少炎閱罷顧易遞上的邸報與書函,稍作沉吟。

  顧易一早就聽聞了她昨夜去謝淖帳內未歸,心知不必多問,只是指了指來自沈毓章的書函,問說:「殿下調雲麟軍卻不北進,在此久耗錢糧,朝中有文武質疑也不為怪,只是對著沈將軍,殿下應當如實相告眼下之境況及所做之決定。」

  「顧兄說的是。」她收起沈毓章手書,「我此番行徑,的確欠朝廷一個解釋,亦的確是為難毓章兄了。」

  顧易又說:「謝將軍既已安然歸來,接下去打算如何?」

  「且等他傷好再說。」

  「傷好後,將軍又打算如何?」

  卓少炎沒答,側首顧他,目光銳利。

  顧易會意。

  他思忖半晌,道:「登極一路,絕非坦途。」

  「確非坦途。」

  卓少炎輕一點頭,道:「但他之志,在乎千秋。而彼大位,舍他其誰。」

  第78章 柒拾捌

  入夜後,卓少炎又回到了謝淖帳中。她進來時,他正在案前持燈,神思不苟,筆走如飛。

  他深沉專注的模樣,極為英俊,叫她挪不開眼。

  卓少炎安靜地將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垂首,伸腳踢了踢地上擺著的烏木馬札,鬧出一點聲響。

  謝淖聞聲抬頭。

  他看見是她,雙眼中的漆黑便化開了些,盛進了微暖的燭光。他擱下手中的筆,退離開桌案,坐直了,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她:「少炎。」

  他是微笑著的,那微笑引得她也一同微微笑了。

  卓少炎步上前,走近他,將自己置入他同桌案之間的空隙中。她神態隨意地半倚在案上,順手翻了翻攤在上面的薄箋,不費多久便收回了目光。

  追隨他謝淖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翹楚,足夠可靠,足夠令人放心。他領人馬到戎州才不過兩日一夜的功夫,就有這麼多從晉京到晉煕郡、又轉遞來此地給他的書函。

  如今諸事,他皆不瞞她。他抱懷何願,他所持何計,他全都叫她看個一清二楚,無絲毫隱瞞。

  將諸事看了個一清二楚的卓少炎對上他注視著她的視線,開口說道:「少殺些。」

  這簡單三個字,訴出了她對他所有的懂得與理解、妥協與付出。

  而他在聽後,伸手握住她的手,回應道:「不殺了。」

  他是說到即做到的性子。這般乾脆利落的三個字,又何嘗不是他因愛著她而做出的退讓、改變與承諾。

  卓少炎抿唇一笑。

  緊接著她就反握住他的手掌,輕輕一拽,按在自己的後腰上。而她也離開了桌案,傾身靠近他——

  她的身上有一股剛沐浴後的潔淨清香,柔軟而強勢地混入他的呼吸之中,讓他口舌略微發乾。

  咫尺之間,她的唇息貼上他的耳根:「我丟了一樣東西。」

  「何物?」

  他簡直是明知故問。夜裡從她袖中掉落在床榻上的那封婚書,被他拾起,藏在了她再也輕易取不走的地方。

  被他這般問著,她壓著聲音笑了,沒回答,只是抬手摸進了他的衣內。

  她的手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靈活、溫暖、勾人。她巧妙地避開他的傷處,隔著薄薄的裡衣輕輕地上下撩動著他的每一根敏感神經。

  他逐漸喘息加重。

  她聽見後,更得寸進尺地含住他的耳垂:「不在你身上?藏去了何處?」

  他不答。

  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熱度,一時又笑了。她將手自他衣內抽出,對上他黑如濃墨的一雙眼,輕聲呢喃:「念在你身上有傷,且先饒過你這一回。」

  這每一個舉動皆是明目張胆的誘惑,他實在難以招架,只覺渾身的熱意讓傷口又癢又痛。

  然而就在這樣的折磨中,他發現自己錯了。

  她這不是單純的誘惑,更是蓄意的懲戒——為著他讓自己如此重傷,為著他讓她之前如此傷心。

  因她說:「想干你。」

  因她又說:「可你有傷在身,我只得委屈自己了。」

  然後,她便「委屈」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衫,捏住他略顯僵硬的兩根手指,向自己身下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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