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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報紙上有關案件的報導愈來愈少了,最後被拋到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去了。

  半年快過去了。由於找不到犯人的線索,臨時搜查本部解散了。報紙在報導這個消息的時候,才把長時間被冷落在角落裡的報導篇幅加大了一些。

  四

  一年以後,朝子辭退了電話員的工作,同小谷茂雄結婚了。

  在夫妻的生活中,朝子以前對茂雄所抱有的不安,終於成了現實。

  茂雄工作懶惰,性情浮躁,反覆無常,經常發泄著對公司的不滿。

  “這樣的公司,早晚我得辭掉它。”

  一喝點兒酒,就經常這樣發牢騷。他一個勁兒地認為,只要換一個地方,就能撈到更多的油水。

  通過婚後的一段夫妻生活,使朝子更加認識到,茂雄只是一個好吹牛,而實際上既無能力,又無才華的人。

  “現在在哪兒工作都一樣,不能有點兒不順心就不願意工作,這樣我是不贊成的。無論怎樣,工作還是應該好好乾的呀。”

  儘管朝子這樣勸說茂雄,可他並不理會,只是冷冷地一笑,道:

  “這你不懂,你是不會知道男人的想法的。”

  三個月後,茂雄果然辭職了。

  “往後可怎麼辦呢?”朝子哭了。

  茂雄卻吐了一個煙圈回答說:

  “哎,總會有辦法的。”

  別看他膽小如鼠,有時卻活象個惡棍一樣,口吐狂言。

  又過了半年。在這半年之中,茂雄並沒有找到他所說的那種理想的工作。生活的貧困開始向他們襲來。他既無工作能力,又無技術專長,一旦落到這種地步,就更加顯得狼狽了。

  他,也開始著急了。干臨時工吧,自己的身體又頂不住,再說他虛榮心又很強,象這種丟臉面的工作,他是根本不想乾的。

  一天,他終於找到了工作。不知是在報紙GG上找到的,還是通過其它的途徑。總之,他當上了一家保險公司的推銷員。然而,象他這種性格的人,是根本干不好這種工作的。結果,跑腿費一文沒得,就又辭掉了。

  又一天,他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工作。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紅運來了”。據說他是以“勞力投資”的形式,加入了一個經營藥品的小商業公司。這個小公司是他在保險公司跑外交時認識的幾個人籌建起來的。

  “勞力投資”是怎麼回事兒,朝子並不太清楚。總之,茂雄每天上下班都喜笑顏開,非常得意。他說公司在日本橋附近,不過,朝子從來沒有去過。

  每到月底,茂雄就把工資如數地交給朝子。那是一筆數目相當可觀的金額。可奇怪的是,工資袋的封皮上既沒印著公司的名稱,裡面也沒有工資條。朝子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因為這和他以前的工資袋截然不同。可又一想,可能也有的公司是這麼搞的吧。但不管怎樣,朝子隔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得到了錢,使她感到非常的高興。

  她曾想到,都說夫妻生活中,愛情是根本,但經濟條件的穩定恐怕算是基礎吧。在半年多的困難生活中,朝子曾經好幾次下決心要離開茂雄。她討厭這個懶惰的丈夫,她暗自下決心:等哪次爭吵之後,非私自逃走不可。

  每月有了工資收入以後,兩人之間又恢復了和睦的關係。朝子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夫妻的愛情是隨著金錢的有無而變化的嗎?而事實上,也確實是由於有了錢,才抑制住了她的火氣。

  公司可能是賺了錢,茂雄第三個月的工資增加了一些,第四個月又增加了許多。借款也都還清了,剩餘的錢還可以添置一些衣服和家具呢。

  一天,茂雄對朝子說:

  “朝子,我想把公司的人叫到家來打麻將,可以嗎?”

  朝子聽了高興地應允道:

  “好啊。可是咱家這麼髒,怎麼好意思讓人家來呢。”

  “那有什麼關係。”茂雄說。

  “那麼,多準備點好吃的吧!”朝子高興地答道。一想到是丈夫單位的同事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可以。

  第二天晚上,有三個人來到家裡。一個年紀大點兒的有四十多歲,另外兩個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二、三歲左右。原先聽茂雄說客人是經營公司的,因此朝子想可能是頗有風度的人。可是見面一看,並不如此,這些人倒活象一幫jian商。

  四十多歲的叫川井,另外二人,一個叫村崗,一個叫浜崎。

  “夫人,真對不起,打擾您了。”川井一邊點點頭,一邊開口寒暄道。

  他扁扁的腦袋,高高的顴骨,細細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村崗梳著長長的背頭,打著髮油。浜崎長著一副象喝過酒而漲紅了似的紅臉皮。

  最年輕的村崗帶來了牌和牌桌,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整整打了個通宵。

  朝子也一夜沒有合眼,半夜十二點的時候,給他們做了咖哩飯。

  “夫人,給您添麻煩了。”

  年紀大點兒的川井客氣地說道。細細的眼睛給人一種和藹的感覺。

  端過飯以後,又給他們沏了茶。將近一點的時候,朝子才去睡覺。

  可是,她怎麼也睡不著。因為屋子很窄,她雖然是到隔壁房間裡去睡,也關上了房門,但還是能聽到這間房裡的一切聲音。

  幾個人可能也害怕吵醒朝子,都壓低了聲音。可是興致一來就全都忘了似地叫嚷起來。

  “唉呀!真她媽的臭!”

  “真笨!”

  笑聲、點數聲不時地鬨動起來。這倒也可以忍耐,最讓人忍受不了的是“嘩啦”、“嘩啦”洗牌的聲音。這聲音刺激著神經,使得你心情焦躁,難以入睡。

  朝子堵著耳朵,在床上翻來覆去,她越想靜下心來,神經反而越加緊張而睡不著。就這樣,直到天亮,她一點兒也沒有睡著。

  五

  麻將這東西,大概一玩上了癮就脫不開身了。從此以後,茂雄常常領著川井、村崗和洪崎三人到家裡來玩。

  “夫人,老來打擾您,真不好意思。”

  “真對不起,今晚又讓您不得休息了。”

  聽了這些話,朝於也不好把臉拉下來。特別是當她想到丈夫是靠這些人的關係,才在公司里立住腳的,因此也就更不能流露出不滿意的表情。

  “哎,不必客氣,您們就玩您們的好了。”

  朝子雖然這樣回答,可是一到深夜,還得為他們做夜宵。這也沒什麼,可吃過夜宵後就叫人發愁了。那些“嘿!嘿!”“嚯!嚯!”的吆喝聲,憋不住的笑聲,稀里嘩啦的洗牌聲,不時地鑽進耳朵,讓你毫無辦法,想睡也睡不著。好容易述迷糊糊要入睡的時候,嘩啦、嘩啦的洗牌聲又衝進耳朵深處,使得神經絲毫得不到休息。

  一天,朝子終於忍受不住了,她對茂雄訴起苦來。

  “哎!我說,麻將可以玩,可總這樣下去真受不了。我一點兒也睡不著,簡直快要得神經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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