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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百姓」範疇,可不僅僅指窮苦人家,還包括了各類鄉紳富戶,甚至名門望族。

  元文昌要爭天下,問鼎天下,光靠那些底層草根是不可能的。

  開始之際,豪紳階層皆主動支持,因為元文昌許下承諾,只要得了天下,必數倍回報。

  說白了,這就等於是一個生意投資。千百年來,天下事,皆如此。

  只是到了後來,風勢變了;而蒙元入侵,成為了壓斷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

  前線吃緊,形勢急轉而下;後方各種支持從主動變成了被動,再變成了被迫,怨氣不可避免滋生,並越來越多。

  當下的揚州,等於枯草遍地,隨便一點火星,就可能烈火焚原——銳士軍的到來,就是一把火。

  所以,一下子就燒著了。

  莫軒意治軍嚴謹,行軍肅然,雖然不少軍規是在雍州的時候,陳三郎親自頒布下來的,但執行也是相當重要。

  莫軒意是個出色的執行者,軍紀嚴明,一律杜絕燒殺擄掠之事。如此一來,自然頗得百姓人心。其每到一處,就大肆招兵買馬,一來充實行伍;二來能穩固地方關係。畢竟他率軍來打揚州,可不是打完就跑的,而是要進局,使得揚州成為陳三郎的新基業。

  入境之後,勢如破竹,過程之順利,連莫軒意都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更不遲疑,用最快的速度撲向揚州城。只要打下州郡,占據住這座千年古城,整個州域的局勢都將在控制範圍之中,接下來,只需按部就班,就能把下面各府城縣城給收了。

  銳士軍騎上了馬,組成了一支千人規模的騎兵。馬蹄霍霍,旗幟飄揚。

  這日,莫軒意率領的這支先鋒騎已經到了秦淮邊上。

  勒馬駐望,見一脈江水緩緩而流,莫軒意心潮莫名起伏,便如同那碧波蕩漾一般。

  回想當年,其被放逐,倉皇離開揚州城,路經此河時,忍不住淚灑滿襟,又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打回揚州……

  其實莫軒意當時也明白:這等誓言,猶如賭氣,實在虛無縹緲得很。

  而今,他卻真得打回來了!當真是人生如戲,永不知下一處會演出什麼場景來。

  手中馬鞭遙遙一指,指向遠方的一座城樓飛角,口中大喊道:「看,那就是揚州!」

  身後千騎齊聲怒吼起來,聲浪滾滾,驚得秦淮河一片波瀾起。

  揚州,要變天了!

  ……

  北地,吹拂的風已經帶了涼意。這風吹得京城更加冷清,枯澀遍地,處處淒涼。

  紫禁城,皇宮內,早已散朝,但元文昌坐在金鑾寶殿的寶座之上,一直沒有起身。

  他不動,麾下的太監侍衛們自然也不敢動,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為了坐到這個位置,元文昌已經殺了一大批人,他絕不會介意再殺一批。在很多人看來,元文昌已經瘋了。

  瘋魔的人,做的事也是瘋魔的。

  只是如今,元文昌坐在那把象徵天下的寶座上,臉上早失去了一貫的堅毅。本來如同岩石般剛硬的臉容,早被擊打得支離破碎,如同被水浸泡過的黃泥巴,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兩鬢擋不住的白髮,非常清晰地提醒著:

  他,早已是一個老人!

  元文昌坐在寶座上,像是要永遠坐在上面。但他的右手卻在微微發抖,手中緊緊抓住一封密函。

  這封信是用特殊方式加急送到京城來的,信上的內容十萬火急,說的就是銳士軍攻打揚州的事。

  這事,是元文昌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蒙元大軍兵臨五陵關下,後院偏偏又起火,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悲愴感滾上心頭,元文昌猛地大喊一聲:「天何不公?我恨呀……」

  喊著,忽然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第五百七十七章 水域荒島,黑夜降臨

  「天何不公……」

  蛤吃肉悠悠然發了句牢騷。

  其本體為蛤蟆,一向是「醜陋」的代名詞,但其實,它心思細膩,而且感傷,平日裡愛哼曲彈調,還能張口吟幾句詩詞,附庸風雅。在妖物當中,可謂獨樹一幟。套句俗世的話,那叫「滿腹才華無施展之地,就養得滿腹牢騷」。

  特別是結識了蟹和之後。

  蟹和性格粗鄙,在陳三郎面前還克制,可對著蛤吃肉就原形畢露了。這樣子在蛤吃肉看來,簡直「面目可憎」,一個字:俗!

  無奈人家有本事,厲害呀,還掌握正統的妖族修煉法門,蛤吃肉正指望著蟹和賞識,或能學點入門術法。

  所以沒辦法,只能捏著鼻子小心伺候著。最多便是偷得空閒時,背負雙手,以憂鬱的眼神觀望高空,發一句牢騷,這般形象,與懷才不遇的書生沒啥區別。

  現在他們一行,正置身在洞庭東南區域的一個荒島上。

  此島地理偏僻,連名字都沒個。雜草叢生,甚至鳥兒也不見只,顯得分外清寂。

  四周還有三四個類似的荒島,情況大都相近,死氣沉沉的,頗為古怪。

  不見生靈,必有妖祟,蛇妖太伏的洞府便在附近。

  在蟹和口中,陳三郎得到了不少關於此妖的情報,知道其性格爆裂,頗為兇殘。

  龍宮仿製人間,設立宮廷制度,但隨著妖族沒落,這一套班子基本名存實亡,連龜丞相都走好多年了。太伏身為侍衛頭子,卻是握著實權。不過這是那位蛇後的安排,畢竟是親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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