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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老太爺斥道:“當真我的面你還敢動手?這婆子將話全說給我聽了,我已經答應放了他們一家子走。”

  管嬤嬤膽戰心驚地對著柳老太爺連連磕頭,慶幸自己當機立斷地對柳老太爺投誠了,不然等戚氏來對付她,不定他們一家老小會怎樣,跟了戚氏一輩子,戚氏是什麼性子,她比誰都明白。

  柳老太爺對管嬤嬤揮揮手,說道:“就叫柳思明送了你們一家子走,若敢將國公府的事亂說……姑娘、大老爺那邊,更不許去說。”

  管嬤嬤忙磕頭道:“小的不敢,小的對誰也不說。”見柳老太爺不看她,又見柳思明過來了,忙隨著柳思明向外頭去。

  柳仲寒嗓子哽住,忽地跪在柳老太爺面前,說道:“父親……”

  柳老太爺蹙著眉頭說道:“將人接回來吧,先瞧瞧能生下個男孩還是女孩。若是女孩,就罷了。若是男孩,既然檀雲還有你大哥要退嗣,那就退吧。”

  柳仲寒心裡一喜,暗道如今柳清風柳檀雲柳孟炎都不在,柳老太爺是向著他們一房的,一時得意便有些忘形,忙笑道:“父親,兒子也認為檀雲定會說服大哥退嗣……”

  “她用什麼來說服?”

  柳老太爺冷不丁地問道,柳仲寒一怔,忙道:“檀雲總有法子。”

  柳老太爺撲哧一聲笑了,心想柳仲寒這是指望上了柳檀雲呢,招手叫柳仲寒到自己身邊。

  柳仲寒因戚氏犯得事,也不敢起身,膝行到柳老太爺身邊,就仰頭看著柳老太爺。

  柳老太爺輕輕地一巴掌打在柳仲寒臉上,隨即嘆道:“一隻貓勸另一隻貓不抓老鼠吃,你說她能用什麼法子?給她魚唄。”說完,見自己打的這個比方的柳仲寒沒明白,就嘆了口氣,說道:“等著檀雲還有你大哥開口要東西的時候,你們就萬事由著他們吧。”說著,瞧見戚氏呆呆地坐著,喊了戚氏一聲,見戚氏木訥地轉頭,就扭過頭來,不對戚氏說話,只對柳仲寒說道:“將那丫頭接回來,叫你二叔那邊的人嘴上嚴一些。甭管怎麼著,不能叫你二叔二嬸要挾到我們。”

  柳仲寒哎了一聲,又等著柳老太爺發話。

  柳老太爺看了一眼戚氏,說道:“請了太醫給你母親診治,我叫人看住你母親,叫她安心養病吧。”

  柳仲寒忙又說了一聲是,便趕緊攙扶著戚氏向外頭去。

  到了外頭,小顧氏正在外頭等著,一群人簇擁著戚氏,將戚氏送到前頭。

  柳仲寒這會子又要忙著給戚氏請太醫,又要忙著跟柳二太爺、吳氏說話,手忙腳亂間,又沒個可以商量的人,只覺得十分無助。

  柳二太爺、吳氏原本想要敲詐柳仲寒一筆才肯放人,如今見柳老太爺也知道這事,沒那膽量跟柳老太爺撕破臉,就趕緊將那有孕的丫頭送了回來。

  柳國公府里直忙到二更天,眾人才從戚氏房裡散去。

  柳仲寒紅著眼睛領著那挺著大肚子的丫頭去見柳老太爺,到了柳老太爺面前,淒悽慘慘地哭道:“母親傻了。”說著,又接了一句“跟祖母不一樣,母親是人呆呆的,說不出話了。”

  柳老太爺聞言,也看不出戚氏是不是存心裝病,說道:“叫人看著她,好好伺候她吧。”說完,心想戚氏以後是見不得外人,也出不了房門了。說著,又看了眼那惹起這一串是非的丫頭,見那丫頭肚子高高鼓起,不由地苦笑一聲,心想凡事往好處看,戚氏病了,這家裡也能安生一些。

  柳仲寒見柳老太爺笑了,吸了吸鼻子,心想自己日後只能靠柳老太爺給他拿主意了。

  138兩全其美

  柳仲寒一輩子委實“好命”,總有個足智多謀的人為他出謀劃策。這會子,戚氏病倒,柳仲寒又見柳老太爺言語之中多有袒護他,越發忘了柳孟炎也是柳老太爺的兒子,只將柳老太爺當做戚氏一般,不住地討教對付柳檀雲、柳孟炎的法子。

  柳老太爺心裡不耐煩,將柳仲寒攆出去照顧戚氏,又聽說柳思明回來了,便叫柳思明來說話,問道:“管婆子送走了嗎?”

  柳思明說道:“小的將他們一家送出城,又叫外頭的朋友送了他們去外省去。保管叫老夫人找不到。”

  柳老太爺見柳思明還不知戚氏傻了,就說道:“別擔心老夫人了,老夫人如今已經傻了。你明兒個送石頭的時候問問姑娘,問她心裡到底想要什麼。如今將話說明白了,也免得我一把年紀的人心裡還要七上八下的吊著。”

  柳思明心想戚氏那哆哆嗦嗦的模樣,果然受不住這回子的事。只是戚氏一輩子都是“聰明”的,這會子傻了,那她算計著要害柳清風的事就也沒人再提了。

  柳老太爺躊躇一番,說道:“你跟姑娘說,甭管她要什麼,我都給做主給了她,只要一家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就好。”

  柳思明忙道:“小的定去跟姑娘說,只是姑娘若問老夫人是如何病的,小的不能提老夫人算計的事敗露的事,那該如何說?”

  柳老太爺揮揮手,說道:“就說老夫人年紀大了吧。”

  柳思明見天晚了,柳老太爺又一臉疲乏,於是就請柳老太爺去休息,隨即自己也去歇著了。

  已經到了深秋,黑夜比之夏日裡漫長了許多。在曙光未撒滿京城之前,柳思明領著人將一塊石頭運往何家去。

  到了何家那邊,柳檀雲便吩咐柳思明將石頭擺在何老尚書院子裡。

  因要上朝或者上衙門去,何家的男人都起得十分早,此時正是何大老爺、何侍郎、何征、何律幾個來看一眼何老夫人的時候,於是眾人便都有幸見識到了柳孟炎送來的石頭。

  何老尚書本就睡得少,這會子也起了,就隨著眾人去看那石頭。

  天色未明,何家眾老爺們就著幾盞燈籠觀賞奇石,莫名地就讓一同隨著過來的何慕覺得自家人無聊的很。

  何老尚書繞著石頭轉了兩圈,忽地擊掌大笑道:“也就柳家老大有那膽子弄了石頭來。”說著,又愛不釋手摩挲著石頭,嘴裡念叨著,“這石頭怎麼著也值個兩萬多兩。”

  何征瞧見何大老爺、何侍郎很懂行地捋著鬍子做出讚許的模樣,便笑道:“伯父、父親也懂這個?我跟循小郎兩個對這石頭一竅不通,在柳家可是叫人笑話了呢。”

  何老尚書揮揮手,說道:“早先咱們家人沒這樣多的時候,家裡有個比柳家還大的花園,咱們那花園可是一百多年的,裡頭什麼沒有?這樣的石頭還有幾十塊,後頭家裡人多,就拆了花園建了屋子。”說著,不禁嘆息一聲,暗道果然是僧多粥少,早先何大老爺幾個兒子算是富貴鄉里長大的,何征這些個孫子就只能算是被衣食無憂地養成人了。因想起早先家裡的花園,心裡感慨良多,又憶起年輕那會的事,心裡頗有些愴然,便催促道:“你們都趕緊走吧,莫誤了正事,那老婆子沒事了。”說著,攆了何大老爺、何侍郎等人走,瞧見何循臨走的時候對他擠眉弄眼,柳檀雲、何慕兩個還留著,就笑道:“你們不走?”

  柳檀雲笑道:“賭場無父子,更沒祖父孫媳婦。何爺,你瞧著我父親送來的石頭可好?”

  何老尚書一怔,隨即用手指著柳檀雲,笑道:“你太婆婆昨兒個還問我,說是這公侯家的千金都這樣厚臉皮麼?聽說你也問你大伯、父親要東西了?”

  柳檀雲笑道:“臉皮厚吃四方,大伯、父親都是要面子的,我這麼大的侄媳婦、兒媳婦要點碎銀子,他們哪裡會不給。”說著,又挽著何老尚書討要他的私房。

  何老尚書笑道:“也罷,就給了你,也免得你說我們老兩口在你這白吃白住。”說著,就領著柳檀雲過去看,何慕因要看熱鬧,便也跟了過去。

  到了這屋子後的抱夏外,開了門,就瞧見三間打通的屋子裡滿滿當當地擺著許多東西。

  何慕眼疾手快地將一副名貴字畫搶在手上,然後就滿臉堆笑地看著柳檀雲。

  柳檀雲瞧見何慕那模樣,就揮手笑道:“賞你了。”

  何慕忙道:“謝嬸子恩典。”說著,又在這屋子裡四處尋了字畫書籍抱在懷中。

  何老尚書見柳檀雲打量著這屋子裡的東西,就問道:“昨兒個聽清風高高興興地說什麼退嗣,你當真想叫你二叔退嗣?”

  柳檀雲說道:“原先只是一說,如今瞧著清風是打心裡不樂意去給二叔做兒子,我心裡就更巴不得退嗣了。”

  何老尚書笑道:“不想才幾年,你就看透了這事。”說著,瞧見何慕開了一個匣子,匣子裡有對夜光杯,就笑道:“我跟你曾祖母就用這杯子喝的合卺酒。”說著,瞧見何慕又要從柳檀雲那邊“討恩典”好將這杯子據為己有,就忙快走兩步拿走了匣子,笑道:“我拿去給你曾祖母看去。”說著,便抱著匣子出去了。

  柳檀雲摩挲著下巴,盤算著將這些東西送到自己那邊藏著去,正想著,見何慕又拿著一對玉鉤看她,便笑道:“想拿了這玉鉤送美人呢?”

  何慕笑嘻嘻地說道:“嬸子,侄子如今能見著那美人的面了,若不給個貴重點的定情信物,未免顯得侄子太輕浮了一些。因此……”說著,就將那玉鉤往懷裡揣。

  柳檀雲笑道:“定是大哥叫你今兒個跟著我跟何爺的,我說怎麼人家都走了就你不走呢。也罷,等會子你叫大皇孫也來挑一挑,興許這裡頭有陛下賞賜給何爺的什麼東西呢,叫大皇孫拿著,日後若是何爺……,陛下再見到這東西,觸景生情,興許會對大皇孫好一些。”說著,想起柳思明早先似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便叫人守著這屋子,轉而回自己那邊去。

  柳思明瞧見柳檀雲回來了,便開口道:“姑娘可知老夫人傻了?”

  柳檀雲一愣,說道:“傻了?”說完,遲疑地問道:“可是跟先太夫人一樣?”

  柳思明聽出柳檀雲是問戚氏是否是裝瘋賣傻,忙道:“只怕不是,據說早兩個月,老夫人就有些忘事。”

  柳檀雲哦了一聲,笑道:“這未免太巧合了一些,我昨兒個才請明叔送信給祖父的。”

  柳思明忙道:“據小的說,當是老夫人被她的婆子管嬤嬤氣著了。老夫人病之前,管嬤嬤一家就離府了。老太爺說如今老夫人沒了,二老爺的事他都能做主,姑娘想要什麼,只管開口。”說著,見柳檀雲看他,又細細地說道:“小的看老太爺是人老了,巴不得一家和睦,因此倘若二老爺又得了兒子,老太爺是不樂意看見家裡鬧起來的。因此,趕在大老爺回來之前,老太爺想先知道姑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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