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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未,上謂戶部尚書郁新等曰:“陝西漢中以茶易馬,每馬約與茶百斤,歲給茶三百萬斤,可易馬三萬匹,宜嚴守關隘,禁人販鬻。其四川松茂之茶與陝西同碉門、黎雅,則聽商人納米市易。爾戶部即遣人於陝西、四川按視茶園之數。”

  壬申,致仕兵部尚書兼太子少保唐鐸卒。鐸,鳳陽人,初從軍守濠州。庚子,從上討江州,授西安縣丞,召還,除中書省管勾,出知延平府。三載,召為殿中侍御史,復出知紹興府,升刑部尚書,改太常卿。丁母憂,家居,特賜食半俸。服闋,除兵部尚書,改諫議大夫,以事左遷監察御史,尋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復為兵部刑部尚書,遂以兵部尚書致仕,仍食其祿。及立詹事府,起為太子賓客。逾年,升少保。鐸重厚慎密,上初起兵時,鐸即事左右,上以故舊遇之。為尚書、御史時,僚屬數以事連鐸,上重其德,皆釋不問。上嘗稱之曰:“鐸自友及臣,至今三十餘載,其人交不知變色,絕不出惡聲。”其見恩遇如此。卒年六十有九,遣官護喪事,恤賻甚厚。

  甲戌夜,月掩井鉞。

  乙亥,命戶部下郡縣,更置糧長,每區設正、副糧長三名,以區內丁糧多者為之,編定次序,輪流應役,周而復始。

  丙子,敕今上曰:“夫用兵之道,在明號令,號令既出,難以姑息,違者必正其罪。師出,以律故也,使軍將信其事而無違,或臨戰陣,或近敵壘,庶不失機;少有姑息,諸軍必慢其將,視以為常,誤事不可勝言,故用兵必嚴號令,使賞罰明,賞罰既明,摧堅撫順,易為成功。近左護衛千戶李璇奏山海衛指揮黃佑故慢王令,如此之人,苟不明罰示眾,何以號令三軍,以一眾志乎?近聞發往開平贖罪指揮、千戶及衛所鎮撫,鬻所乘馬騾徒行,將何以揚威武而制胡人哉?敕至,即罪黃佑於開平,以徇賣馬騾者系送京師。”

  置荊州左衛。

  八月庚辰朔,賜國子監琉球生仁悅慈等羅衣,人一襲。

  夜,歲星入鬼宿中。

  辛巳,清平衛奏黔陽、辰溪等處蠻民相扇為亂,敕楚王楨曰:“今黔陽等處蠻人聚眾劫掠,必謂官軍征進,故乘夜出沒,欲梗阻餉道,沮我師行。今發官軍二萬四千餘人,從爾護衛軍後至,則令護衛指揮一人總之,與都督湯醴、寗忠駐營黔陽、辰溪之地,如蠻人復來,就擒捕之,以通驛道。”

  丙戌,楚王楨遣千戶周遜請軍餉。上敕報之曰:“往者,諸將東征西討,朝廷何嘗運糧隨軍?今爾率兵,止在一隅,欲請糧三十萬石,豈不可愧?況三十萬糧儲在靖州者,欲備銅鼓立衛、五開缺食,不可輕費也。爾兄弟計所統軍已不下十萬,尚未能剿除蠻寇,九月間當別遣總兵官發京師大軍進討。爾兄弟在軍中,當肅部伍,不許分營,比大軍未至,苟有才謀樹立功名,先除群蠻,以安民庶,豈不偉哉?此師之出,務令剿絕凶渠,然後班師。出征日期,九月二十六日,預令爾知之。”

  丁亥,遣官釋奠於先師孔子。

  黃河決,開封城三面皆受水,水將及府之軍儲倉巨盈庫。事聞,詔於滎陽高阜築倉庫,以儲偫之。

  戊子,祭大社、大稷。

  夜,熒惑入氐宿。

  己丑,以右都御史嚴震直為工部尚書。

  甲午,遣官祀歷代帝王。

  敕曹國公李景隆曰:“古人安不忘危,治不忘亂,今天下平定已久,恐兵事懈弛,緩急罔濟。近天象有警,尤不可不慮。特命爾佩征虜大將軍印,往河南訓練將士,大小官軍,悉聽節制。兵法云:‘用之在乎機,顯之在乎權。’汝其慎哉。”

  乙未,祭太歲、風雲雷雨、岳鎮、海瀆、山川、月將、城隍諸神,遣官祭旗纛。

  丁酉,蘭州奏:“朵甘、烏思藏使臣以私茶出境,守關者執之,請寘於法。”上曰:“禁令以防關吏及販鬻者,其遠人將以自用,一時冒禁,勿論。”

  戊戌,都察院奏:“獄囚律應死者二十四人,請以時決之。”上曰:“爾等倉卒論決,其中豈無情可矜、法可疑者?古人云:‘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皆無憾也。’苟遽寘於法,一有不當,誤傷人命。”遂命群臣審錄,果得其不當死者,皆徙戍邊。

  己亥,左軍都督楊文還自遼東,賜馬三匹。

  以義門鄭沂為禮部尚書,稅戶人才湯行為吏部右侍郎,嚴奇良為戶部左侍郎,潘長壽為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王聰為左通政,丘顯為右通政,沈成為湖廣左布政使,盛任為山東左布政使。

  辛丑,命都督楊文點閱沿江各衛戰舡。

  暹羅國遣其臣柰婆郎直事悌上表,貢方物。

  癸卯,四川鹽井衛遣鎮撫王真入奏:“叛酋賈哈剌據十寨,已調兵平其五,余負險未下,請淂兵五千守關隘,即與都指揮使司進兵剿之。”上從其請。

  丙午,禮部奏:“諸番國使臣、客旅不通。”上曰:“洪武初,海外諸番與中國往來,使臣不絕,商賈便之。近者,安南、占城、真臘、暹羅、爪哇、大琉球、三佛齊、渤尼、彭亨、百花、蘇門答剌、西洋邦、哈剌等凡三十國,以胡惟庸謀亂,三佛齊乃生間諜,紿我使臣至彼,爪哇國王聞知其事,戒飭三佛齊,禮送還朝,是後使臣、商旅阻絕,諸國王之意遂爾不通。惟安南、占城、真臘、暹羅、大琉球自入貢以來,至今來庭,大琉球王與其宰臣,皆遣子弟入我中國受學,凡諸番國使臣來者,皆以禮待之。我待諸番國之意不薄,但未知諸國之心若何。今欲遣使諭爪哇國,恐三佛齊中途阻之,聞三佛齊系爪哇統屬,爾禮部備述朕意,移文暹羅國王,令遣人轉達爪哇知之。”於是禮部咨暹羅國王曰:“自有天地以來,即有君臣上下之分,且有中國、四夷之禮,自古皆然。我朝混一之初,海外諸番,莫不來庭,豈意胡惟庸造亂,三佛齊乃生間諜,紿我信使,肆行巧詐,彼豈不知大琉球王與其宰臣皆遣子弟入我中國受學,皇上錫寒暑之衣,有疾則命醫診之,皇上之心,仁義兼盡矣。皇上一以仁義待諸番國,何三佛齊諸國背大恩而失君臣之禮,據有一蕞之土欲與中國抗衡?倘皇上震怒,使一偏將將十萬眾越海問罪,如覆手耳,何不思之甚乎?皇上嘗曰:‘安南、占城、真臘、暹羅、大琉球皆修臣職,惟三佛齊梗我聲教。夫智者憂未然,勇者能徙義,彼三佛齊以蕞爾之國,而持奸於諸國之中,可謂不畏禍者矣?’爾暹羅王獨守臣節,我皇上眷愛如此,可轉達爪哇,俾其以大義,告於三佛齊,三佛齊系爪哇統屬,其言彼必信,或能改過從善,則與諸國咸禮遇之如初,勿自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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