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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進屋,聽見他問,“外面怎麼了?”
邵寇實話實說,“就是剛才給你做的大補湯,轉送給隔壁的金毛喝了,有點發情。”
他低頭脫鞋,沒瞧見沙發上的男人瞬間黑下來的臉。
“大補湯?”
三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偏偏那個憨漢沒聽出來,實際上,他是盯上了老闆娘那根泡酒的壯人參,把那祖宗十八代都砍下來,絕對的滋陰補陽。
“看你太累了,幫你補補,明個兒我去買點黑豆,給你磨豆漿喝。”
他直接拿拖布彎腰拖地,也沒抽空看一眼即將火成竄天猴的邊牧。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累,需要補腎的。”
這個問題哈,簡單啊,“不就是作畫老哈著腰,怕你老腰間盤突出。”
腰間盤突出就腰間盤突出唄,為啥前面還要加個老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小寇子,你也需要補,先替我試試效果。”
被叫到的男人一口回絕,“我用不著,成天干不費腦子的事兒。”
你本來也沒那玩意兒,“當老闆的,得心疼哈腰拖地的員工啊,你照著剛才給那狗補腎的東西一模一樣的來一份,明天我監督你喝。”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勁呢,邵寇撂下木頭的拖布杆,站直身體回頭看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為了你好,怎麼反成了他的不是?
邊牧也站起來,兩人相對,“你說呢,這次沒喝酒也要耍個酒瘋是不是,昨天晚上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節操?什麼叫夾心派三合一?”
這個問題哈,就不簡單了,“呵呵,我酒勁兒還沒散乾淨,我去給你沏杯薑茶撤撤火氣。”
你他媽的酒勁兒沒散乾淨,幹嘛給我弄杯薑茶喝?
你個傻逼,邊牧斜他一眼,信步上樓梯,跟你嘮嗑的我,也挺傻逼的,自己明明應該跟個高大上的文化人聊聊修煉之事,何以如此墮落,跟他和糙漢子多費口舌,一定是冬天的緣故。
錯,明明就是春天即將到來的緣故。
於是,第二天,邵寇就見到了一個真正仙氣環繞的大家,早八點,樓梯處傳來聲響,他疑惑,夜貓子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邊牧這陣子放縱了,定好鬧鐘,早睡早起,沐浴焚香過後,手腕上掛著一串檀香的念珠,光腳下樓,臨近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神情自若的喊他,“小寇子,從今天早上開始,我要吃素,你自己上網查查,別犯忌諱。”
邵寇有些無語凝噎,這是什麼鬼,不會是雙重人格吧,昨天明明還強力的懟他,今兒早,怎麼就換了個髮型?
是的,邊牧從小信佛,而且還頗有淵源,雖然性格毛刺的不行,但他骨子裡是個佛系的男子。
翻譯過來就是,表面上炸子雞,內心裡如飲白水,對任何事件都平淡乏味,提不起什麼性質,也可以說是,三分鐘熱度,至於髮型,是的,不再是用摩絲高高豎起的刺蝟頭,而是鬆軟的垂著,額頭露出來,上面的一綹用黑色的發圈來回綁著,顯得那張俊美的臉愈發的精緻。
邵寇特意早起蒸了一大碗蝦皮雞蛋糕,還弄了點海鮮醬油撒上頭,賣相特別美,再有,就是昨天承諾的黑豆豆漿,這,怎麼又整這齣?
“那個,我已經做完了,咱從晌午的那頓開始吧。”
毒舌小畫家竟然柔和的沖他點點頭,轉身坐到餐桌前,手中的念珠平放,腰背挺直的目視前方。
不會是昨個晚上遭了霉頭,怎麼像換了一個人?
邵寇邊觀察他,邊把東西挨樣端上去,看他沒穿鞋,把自己的脫了,放到桌角旁邊,“你穿?”
邊牧心裡罵他傻逼,表面上依舊自若,沒搭話茬兒。
“哦,那還是我穿吧。”
有能耐把潔癖也裝沒了啊,城裡人,真會玩兒。
餐廳里,一向是毒舌互懟的天下,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兩人就餐時弄出來的一點聲音都如放大鏡一般,在空氣里知道的一清二楚,邵寇吃飯雖然粗魯,但還真的不發出呼嚕的聲音,邊牧更是箇中高手,碗匙碰觸都零分貝,一頓早飯,絕了。
邊牧對他最初的印象好轉,就是因為餐桌上最基本的禮儀,此刻意味深長的睨他一眼,隨即說了一句讓邵寇完美倒地的話,“你與我佛家有緣,可願,帶髮修行?”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這樣,我不習慣。”
說實話大王,就是他,沒錯了。
對面正位上的佛系男子突然就拿起念珠,逕自走開,他就不該跟他說話,憑白拉低自己的智商。
樓下原先就挑了單獨的一間臥室,按照日式的風格辟成茶室,拉開木門,外頭是泥土芬芳的小園子,現今還存留著霧雪皚皚,山尖上的一點兒白,遙遠如嫡仙飄動的銀髮,讓人目眩神迷,頭頂亮盞白熾燈泡,蒲團上跪坐著一麻衣男子,他雙眼輕合,唇啟著默默背誦佛經,淨心養氣。
而一牆之隔的邵寇則直接出門,去超市里,跟老闆娘閒嘮嗑,“嬸兒,你這有小老闆用的顏料嗎?”
櫃檯裡頭的老闆娘一股利落勁兒,直接大嗓門回他,“啊,缺了,拿過來挺多啊,那我打電話,讓他們再送來點。”
“哦?誰來送啊?”
邵寇幫忙把旁邊的啤酒套子摞上去,倒出來點地兒放空箱子。
“我把電話號給你,小老闆缺啥你就直接聯繫他,他是城裡專門負責採買的。”
負責採買?
“嬸兒,這個小老闆到底是哪兒人啊?”
他把旁邊的過道也清出來,放的都是過年時節的精品禮盒,賣的快差不多了。
“我可跟你說,好好的伺候著,到時候上市里,可得記得嬸子的情。”
市里?
邵寇停止動作,方正的臉上浮現出詫異神色,城裡人,指的是…
“那他,不是還要種果樹?”
這傻孩子,人家那純屬是休閒娛樂,還真以為用這個生活呢。
“我悄悄的跟你說,人家,不差錢,你抬頭往外看,這一座大山啊,都是人家的,底兒厚著呢。”
伸手杵了杵懵圈的某人,“機靈點,他可是塊兒大金溜子耶。”
作者有話要說: 邵寇:金溜子,你出來。
邊牧:幹嘛?
邵寇:你讓我咬咬。
邊牧:幹嘛?
邵寇:我看你是不是實心的。
邊牧:我是鉛球啊,還實心的?
邵寇搖頭:不,你是金子,只不過,我還沒驗出來,到底是千足金,還是萬足金?
邊牧:有什麼區別?
邵寇:能決定你在我心目中的閃光程度。
邊牧:你滾吧,我不需要閃光。
邵寇:是因為你的高亮粉底沒有了吧。
第14章 凍瘡
“機靈點,他可是塊兒大金溜子耶。”
太誘人了,有沒有,金子喂,是金子到哪都發光,這個自帶光環的男人,也太容易得到所有了,所以性格才這麼招人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