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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我不看,我不聽,我不,我不…

  呼呼,呼呼,呼呼,樓下的臥室里,邵寇滿頭大汗的坐起來,瞳色赤紅的呼哧出聲,腦中還在快速的回放剛才夢裡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心臟砰砰如錘,攻擊的他渾身都疼。

  這個夢,太諷刺了。

  邵寇撐著床沿站起來,喉嚨里的干癢抑制不住,疾步開門到衛生間,扶著馬桶嘔吐,直到雙腿都蹲的麻木了,才一屁股坐下,半晌才扶著牆站起來,淋浴頭下,連衣服都沒脫,直接沖涼水,寒冰刺骨,卻不及內心荒蕪。

  同一座房子,卻住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樓上的邊牧也在夢中,明媚暖陽里,圖書室里最邊角那兒坐著個白裙少女,扎著高馬尾,甩啊甩的,一直晃進了他的心裡。

  她走過來了,她在衝著自己笑,她的聲音真甜,像夏日裡的草莓冰淇淋,唇瓣也像粉嫩的果凍,真想湊上去裹它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想像里一般Q彈,她手裡拿著一本木色封皮的書,她說,你手上拿的是這個的第一部 嗎?你,看完了嗎?

  沒有,我一直在看你。

  他說的情話在任何時候都是認真的,他確實在透過紙張在看她的側顏。

  白裙少女霎時就變成了五月的櫻花粉,酣人醉人,那,能不能先借給我看,我把這本給你。

  我不想要書,只,想要你旁邊的座位,okay?

  她眉頭微蹙,輕點了下,安靜的坐到他一側,手指翻開還留有他餘溫的扉頁,那上面有一排楷書的題字。

  我愛你,有如春風吹楊柳,悠如梅雨系海風,猶如秋葉扇舞曲,又如冬梅翹枝角,它的美妙,在於你手心的觸覺,在於你胸腔的熱流,在於你每時每刻的望梅止渴,在於你隨時隨地的血脈僨張。

  夢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以至於邊牧在睜開眼的瞬間還在微笑,可是,這種美好在一秒後就被徹底抽空,絲毫不留,他努力回想昨夜的夢境,依舊空無,撓撓耳邊的碎發,掀了被子下床,伸展手臂拉開厚重的窗簾,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艷陽天。

  換件紅白條紋的英倫范開衫,踏著拖鞋下樓,已經十點多了,廚房裡沒人,安安靜靜的,出去了?

  他只會煮方便麵,鍋里放水,把面和調料一股腦兒放進去,開冰箱裡拽出來幾個大蝦扔裡頭,伸手拿起來最下邊的三文魚,這日期還有兩天就過期了,怎麼還放著,咣當,扔垃圾桶里,純牛奶也差一天,整箱都扔了,還有什麼,三文治也快了,扔掉,反正,只要還差個三五天的,全部扔掉。

  所以,等到邵寇幫嬸子把超市裡的貨都碼齊回來後,就見著地板上一小條的水跡,從廚房裡蔓延出來,尋著過去,看見一堆東西隨意的橫屍在瓷磚上,這,怎麼了?

  聽見聲音下樓的邊牧指著隨意的說,“以後過期的都扔掉。”

  “這,沒過期啊。”

  邵寇每天早上都會看日期,挑著快到期的做,省著浪費。

  要是站在樓梯口的邊牧知道,非得氣的吐血不可。

  “讓你扔就扔,吃的東西必須新鮮,你過來,幫忙按著這兒。”

  國畫上分布的人物眾多,邊牧需要挨個對比,讓他拿著另一面,他好來回觀察。

  “不行,都化水了,我收拾完。”

  當老闆的,最不喜歡的就是員工說不行兩個字,即使你理由充分,這是一種選擇,也是一種說話技巧。

  此時此地,邵寇就明顯的沒用心,他蹲下把這一堆小山都裝個黑色的口袋裡,背著去對面的超市,讓老闆娘處理,回來趕緊拿拖布把地板弄乾淨,別發泡起來,這老地板可不結實。

  “剛才要我幹嘛?”他擦乾淨手過來,看著俯身搞研究的男人。

  “要你靠邊,別擋著我光。”

  作者有話要說:  邵寇:剛才要我幹嘛?

  邊牧:麻煩你咻的一聲變身成土豆,滾的遠遠的。

  邵寇:土豆?

  邊牧:因為你土的奇特。

  邵寇:我是土特產啊?

  邊牧:而且你還像顆豆。

  邵寇脫光衣服:你說明白,我哪像豆。

  邊牧:你在自取其辱,你知道嗎?

  邵寇:我在體現我的自我價值。

  邊牧:胸前兩點是啥?我就問你,是不是豆?

  邵寇:紅豆?

  邊牧:你別噁心紅豆,行嗎,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你那玩意兒能發嗎?

  邵寇:你是不是沒事?沒事我走了。

  邊牧:你上哪?

  邵寇:我去找春天,給我也發一發。

  第13章 金子

  “要你靠邊,別擋著我光。”邊牧沒好氣的懟他一句,個缺心眼的,等你過來,黃花菜都涼好幾盤了。

  果真,那個老男人聽話的走開,慢慢的沒有聲音,他其實算是個急脾氣,手上有活了,就得趕緊弄出來,要不然,中間一歇著,再連續上就很難,這副國畫的任務量太重,只能細細的認真斟酌,不容有失。

  陽光逐漸從天平的這一端掉落到另一端去,落地窗的餘暉遍布,中午邵寇想去做飯,被他嫌棄有噪音,只能罷手,再度回屋裡去玩遊戲。

  時鐘停擺在下午五點,邵寇再度出門,小畫家也太拼了吧,就這麼一直哈著腰鼓掇,這腎,能受得了嗎?

  正好嬸子那有海馬,拿袋枸杞一起燉上,補補腎吧,小伙子。

  邊牧的精神高度集中,突然就聽的廚房裡傳來破裂的爆炸聲,驚的他渾身一哆嗦,嚇死人啊,你要。

  國畫上的筆痕突然加重,帶著金絲邊框架眼鏡的男人伏在上面細細找補,張嘴喊人,“小寇子,出來看看你乾的什麼好事。”

  這叫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邵寇也是聽見聲音,幾步竄過去,煤氣罩上的瓷白砂鍋裂開,操作台上全是崩出來的胖胖海馬和紅色枸杞,怎麼就裂了呢,伸手拿夾子扔掉,重新把海馬和枸杞洗淨,換了一個泥陶鍋里,開小火慢燉。

  “你是撿破爛的叫花子啊,掉地上的東西還能稀罕的撿起來再吃。”

  臥槽,不是認認真真的搞藝術呢嗎,怎麼突然冒出來,本來就是背著他整,以為他沒看到,就這麼對付得了,浪費可恥,可恥啊。

  圍裙有點歪扭的系在男人脖子上,隨著他的訕笑,也隨著忽閃忽閃,“呵呵,我重新做,重新做。”

  邊牧半個身子倚著牆,突然附後的兩個手背相互摩挲了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廚房,這個圍裙看著真礙眼。

  邵寇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又惹了他一把,只能眼睜睜的端著這一鍋的大補之物,送去給隔壁大爺家的金毛消化,哎,他有點鬱悶,沒有海馬和枸杞了,怎麼給小畫家補補呢?

  他的一片好心餵了狗,然而,這還沒完。

  晚上汆的清水丸子,拿著酸菜燉的五花肉和血腸,小炒回鍋肉,煎了兩條長刀魚,邊牧可能頭一回吃酸菜,覺得味道還不錯,可算沒開尊口毒舌,和諧的吃了一頓飯。

  飯後依舊是邵寇刷碗拖地,小畫家坐在沙發上瞎嘟囔指揮,門口陸續的傳來老大爺的喊叫聲,邵寇出去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那條金毛,吃了那麼多的大補東西,興奮的直蹬腿,繞著村子裡的土狗追著攆著強上,老大爺好不容易拽著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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