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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邵寇把兩雙筷子耍的四下翻飛,可謂出神入化。

  然而,這個小祖宗依舊有話懟他,“你能不能看著點我眼神,就你這樣的,要是在古代,准賞你一頓皮鞭炒肉。”

  還能愉快的吃頓飯嗎?

  有效的對抗這種神經分子,就該閉嘴,默默無聞。

  “你啞巴了?”

  真是,吃個飯還堵不住你嘴,不得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你讓我說什麼?”

  這句話就在距離不遠的清晨才說過,再次出現,卻沒起到相同的作用。

  同樣的問話,同樣的回答,不同樣的,是兩個人之間產生的,微妙的逆轉。

  “再說,皮鞭現在的用途是情趣助興,你確定它還能炒肉?”邵寇覺得自己該給自己封一個說實話大王。

  邊牧真是對他另眼相看,男人之間的話題,到了這個點,就是個快速的上升期。

  “我一直以為你憨厚,沒想到啊,內秀挺貧啊。”

  邵寇面不改色,給他夾了一筷子肉片,隨意說,“都是成年人,總有需求要滿足的。”

  這個樓到底是怎麼歪的,他倆都不知道,只是順著這個話題繼續。

  “你有女人?”

  這幾天見著他挺老實的,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亂搞?

  他信佛,自然就厭惡身邊的人糜爛成性。

  邵寇搖頭嘆息一聲,“沒有,哪個女人會跟個一無是處的男人。”

  “總有一兩個眼瞎的。”

  他的嘮嗑習慣邵寇已經摸清,真是沒誰了。

  “那我就等等我的盲人姑娘吧。”

  放下筷子,他側臉面對邊牧,神情認真。

  邊牧的輪廓頗為秀氣,也可以說是精緻,正如他自己認為的,是與生俱來的俊美,眼大神凝,此刻聽清了,有點好笑的意味牽動唇角,發出悅耳的愉快笑聲。

  “你對待你的盲人姑娘,就用皮鞭助興?”

  男人嘛,征服欲是必帶的,這種倒不是個新鮮事。

  邵寇無奈的隨著說,“不會,我會很珍惜,皮鞭什麼的,不尊重人。”

  對面的男人像是聽到了個有趣的笑話,笑聲越來越大,響亮的迴蕩在寬闊的客廳中。

  “要不說,你個莊稼漢沒見識呢,現在都要求靈魂和肉體交融,這種特殊的東西,像狐尾啊,貓耳朵啊,能最大程度的引起雄性激素的增長,而且女性也突破羞恥感,所產生出美妙的共鳴,你能聽懂不?”

  邵寇真他娘的想回一句,聽不懂,但他已經說不出口了。

  邊牧正說的來勁兒,突然對面的男人舉止怪異的急促站起來,疾步走向衛生間,咣當,門被關上,他看不見裡頭,這是被尿憋的?

  一門之隔,高大硬朗的男人跪在地上,頭低伏,看不清楚神色,一隻手緊緊的攥著馬桶邊緣,另一隻手抵著馬桶蓋,一貫筆直的脊背彎曲成蝦,從喉嚨里發出來難受痛苦的嘔吐聲,聲聲艱難入耳。

  餐廳里,邊牧同樣站起身來,從酒櫃裡拿出來瓶紅酒,他不敢用力,打不開,大聲喊邵寇,“小寇子。”

  等著人出來,指著紅酒上的兔耳型開瓶器,問他,“洗手了嗎?把這個打開,咱倆喝點兒。”

  邵寇是很聽話的,砰的打開,往高腳杯里倒了大半,聽的那個小祖宗又說,“你真一點講究都沒有啊,大老粗一個。”

  說完,自己用左手拿起來,晃晃,頗為陶醉的抿一口,舌尖輕頂著咽下去,慢慢感受著回甘,這酒啊,真香甜。

  同樣的,邵寇卻是個豪邁奔放的,拿起來就一口悶,趕上喝的是夏天的扎啤。

  邊牧眼角掃著他,暴殄天物,卻沒說什麼,他帶過來的酒,沒有一個是不過萬的,這些東西啊,實際上真沒什麼大用,一樣是喝進肚子裡,分什麼貴賤。

  “紅酒真沒勁兒。”邵寇剛才喝了口純糧食高度酒,再喝這個一對比,就天壤之別了,嘟囔出聲。

  這傻逼,真不識貨。

  “你喝啥有勁兒?”

  邵寇把廚房裡那瓶65度的二鍋頭拿出來,本來是留著燉魚的,閒著能抿兩口解個饞。

  “這個,來一小盅。”

  他怕小畫家沒喝過這麼嗆的,少倒了點,就著花生米,兩個男人酒水相對,聊起天。

  “小老闆,你覺得,我乾的怎麼樣?”

  邊牧斜眼瞧他,這人表面上憨厚,實際上有點腦子,知道這麼問他。

  “你自己覺得呢?”

  踢皮球的本事,你說你乾的挺好,臉得有多大,你說你乾的不好,那就只有呵呵了。

  “我覺得還行,就是心粗。”

  呵呵。

  邊牧眯眼捻了個花生豆嚼,“嗯,以後改著點。”

  說完,對面的那傻逼立刻就露出來傻逼專有的笑容,剛說你有點腦子,完了,一笑毀所有。

  “你能別笑了嗎,像個傻逼似的。”

  邵寇收住,眉峰一挑,誠摯的問,“小老闆,你們城裡人說話都這麼噎人嗎?”

  這一次,換邊牧爽朗的開懷大笑,笑夠了,搖頭,“我這人脾氣秉性與眾不同,就跟你說這一回,對不住,兄弟。”

  啥意思,以後依舊我行我素,噎著他也是活該,誰讓人家提前就跟你道歉了呢。

  “小老闆,你準備天暖和了,就整這片果林子?”

  邊牧轉動酒杯,嗯了聲。

  “我姥爺很喜歡這片山,他說這兒美的像風景油畫,然而,我並沒有看出來。”

  他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就住在姥爺家,他姥爺是位大文豪,風趣幽默,在他當時小小的心裡頭,覺得鬍鬚苒苒的老頭仙風道骨,學識淵博,沒有什麼能難的倒他,他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

  他說起故鄉,常念鄉愁,小橋,恕他眼拙,只看見根破木頭,流水,就那個村東頭的破水溝子,人家,這些排排坐的連個廁所都沒有的磚瓦房,真是,差距太大,所以,才造成他這麼大的怨念。

  本來想著,如詩如畫的地方,他該每日背著畫板到處採風,遇見一處奇景,耗上個三五日,終成大作,然而,現實是,他剛來的時候,粗糲的雪粒子呼呼的往他脖頸裡頭灌,呼嘯的大風差點把他卷跑,這是什麼鬼啊,要把他採去滋陰補陽嗎?

  所以,他只能整天呆在這個破二層樓里,等著春來發幾枝了,好出去耍。

  “小老闆,這山上可不發東西。”

  邊牧移眸看他,“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山里沒東西,像隔壁村子裡有一座小山,人家那裡頭蘑菇可厚了,咱這大山里卻啥都沒有。”

  邊牧擺手,無所謂的說,“到時候請專業的人來種,我姥爺當年就說想吃這山頭上的橘子,我是非得種出來,然後拿回去給他老人家嘗嘗。”

  離開飯桌,兩人都微醺,邊牧來了靈感,進畫室里閉關造畫,剩下邵寇,把那點白酒底兒都悶了,收拾碗筷,剩菜倒桶里,拿去隔壁大爺家餵狗,那大金毛天天的大魚大肉,他看肥的都快得三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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