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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回做熟了吧。”

  別再拉肚子,他可受不了。

  他看著那男人毫不猶豫的張嘴塞進去一個,嚼嚼咽了,才嫌棄的又毒舌,“你屬什麼的,嘴用的著張那麼大嗎?一口一口的吃,能累死你。”

  邵寇已經不指望他能好好說話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吃不吃?”

  你不吃,我就全吃了。

  邊牧眼一斜,“你是幹什麼的,你又忘了是吧。”

  我是幹什麼的,我是干你的。

  “你別說話了,張嘴。”

  用小刀切成塊兒,筷子夾了遞到他嘴邊,張開就塞進去,也沒管磕沒磕著牙,餵完他,自己也趁空咬口,就這麼來回交替著,突然小腿被他踹一腳,“換雙筷子。”

  邵寇抬頭,臉上明顯的不明白,為啥換一雙?

  “我剛才說的不是中國話啊,聽不明白?”

  忍,忍,我需要忍,站起來去換了一雙筷子,繼續給他夾,然後自己又夾,然後,又被踹了。

  “換雙筷子。”

  你有病吧,瞎折騰什麼。

  邊牧同樣覺得教導他成才,任重而道遠。

  “你經常和別人公用一雙筷子?”

  這回邵寇明白了他的點,原來是因為這個,確實不衛生,不過,“其實跟公用也差不多,你能確定下回用的不是我曾經用過的嗎?”

  真是個糙人,“你去重新買兩副筷子,分出花色來,嗯?”

  早飯終於告一段落,邵寇心累的照常給他磨咖啡,找了條方毛巾用熱水燙過,給他敷手,剛放上去,這事兒精小祖宗就嘶嘶的吵嚷著燙,不燙能有祛瘀的效果嗎?

  “忍忍吧,這樣好的快。”

  邊牧抿口咖啡,心裡想著,哼,要是好不了,就讓你跟著一塊兒殘廢。

  一上午倏然而過,兩人什麼也沒幹,就盯著這手背了,可算不淤血,邊牧吐口氣,打個哈欠,逕自上樓睡回籠覺了,站著的邵寇,手上搭著個濕涼毛巾,把桌上的馬克杯收了,也回房間躺床上眯瞪會兒。

  指針滴答,機械的一格一格轉圈,像極了一個恪守成規的老人,他在用一種自我的方式,找到節奏,譜寫曾經的歲月。

  然而,時光是最不可追的,沒有人能夠留住他,包括他自己。

  邵寇睜眼,抬手看了眼表,已經三點了,睡了一個下午,枕著手臂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腦袋裡天馬行空亂想一通,緩解掉心臟的不適後,坐起來深呼吸兩次,身體機能恢復了,才踏著拖鞋出來,看了眼安靜的樓上,估計他還得睡一會兒,冰箱裡沒什麼東西,切了盤水果放茶几上,緩上塊五花肉,切成四方麻將大小,放冷水裡抄一遍,小畫家不喜歡吃肉,上次做的紅燒肉一筷子都沒動,這回做點帶辣味的醬肉吧,放點干豆角進去,燒上砂鍋,燉它兩個小時。

  還有一條草魚,處理了內臟,先拿乾料醃上去腥,套上羽絨服去嬸子那買袋水煮魚的料,站在櫃檯前說幾句閒話,“嬸兒,怎麼沒瞧見你進貨呢?”

  “啊,年前積壓的貨太多,先銷銷,小老闆怎麼好幾天沒出屋子了?”

  論起來,老闆娘算是他的遠房姑姑,自帶著熱乎氣,嘴碎叨,“你啊,啥事都得多長個心眼,喏,煙,拿幾盒回去。”

  他拿起煙盒上下看看,被老闆娘打住,“哎,臭小子,不是給你的,讓你拿回去給小老闆的,他常抽這個。”

  “嬸兒,這是啥煙啊,我都沒瞧見過。”

  邵寇側身看了眼正擇菜的中年婦女,一身的玫紅色裙子,腳上是雙高腰黑色皮靴,面色紅潤著,她家那口子出外打工多少年了,這是,有人了?

  “呸,你能認識這個,市里正紅著的呢,一個月就批下來三條,貴的呦。”

  “嬸兒,你咋上這麼貴的煙呢,賣不出去。”

  邵寇往貨架裡頭瞄著,邊跟她說話。

  “你知道個啥,快拿好東西回吧,別惹著小老闆不高興,快點,磨蹭磨蹭的。”

  他還沒看出來個四五六,就讓她推著出去,咣當合上門。

  拎著塑膠袋低頭往回走,開門拖鞋,撂下東西,拿出來手機打開瀏覽了大概十分鐘,才鬆開眉頭,把水煮魚的料拿出來煮上,把魚骨頭去掉,切成薄片,放進去燙熟,放了幾顆小油菜葉,開鍋了,倒大瓷碗裡,端上桌。

  超市里買的酒鬼花生米,一盤子泡椒鳳爪,拌了個小蔥拌豆腐,拿出來瓶二鍋頭,他自己先倒上一小盅,滋溜滋溜嘗了口味道,夠勁兒,悶了,好不容易控制住手,把酒蓋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果然,不大會兒,就聽著樓上扯嗓子喊他,“小寇子。”

  邊牧單手上完廁所出來,瞧見下擺有點水跡,就想換掉,聽著他噹噹當上樓,抿唇站那,等著他。

  “換衣服。”

  “早上不才換的嗎?”

  邵寇下意識的反駁,但行動還是遵從,去櫃裡拿下來件白色的連帽衛衣。

  “那你早上吃飯了,晚上怎麼還要吃?”

  簡直了,一句話都不能好好說。

  “您說的都對。”

  把脫下來的衣服放床上,從頭上往下套,手指無意的經過他溫熱的脊背,兩人皆愣,視線相對,稍矮的男人控制不住的怒火升騰,個高的男人卻依舊無波無瀾,靜如死水。

  “我知道,你後背也值錢,再干十年我也賠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行了吧。”

  臥槽,這是什麼態度?但邊牧脫口而出的回答,卻令自己都大跌眼鏡。

  “嗯,褲子也換。”

  作者有話要說:  邊牧:褲子也換。

  邵寇:你使喚人有癮,是不是?

  邊牧:是,一會兒不使喚你,我渾身難受。

  邵寇:真是慣的你毛病。

  邊牧:有能耐你鹹魚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邵寇:鹹魚翻身,還是鹹魚。

  邊牧:那小寇子,你可就永遠也翻不了身了。

  第8章 作樂

  “嗯,褲子也換。”

  真是,什麼節奏?

  邵寇懷疑他有嚴重的潔癖,要不,不至於這麼較真吧。

  被當成個高位截肢癱瘓的邊牧內心也是咆哮的,他說了什麼,褲子也換?換個屁啊,把腦子換換吧,這蠢萌蠢萌的形象,還怎麼去塑造出一個高冷文藝的知識分子啊?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和個傻逼呆在一起久了,齒輪整的沒油,腦子都不好使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餐廳里一股辛辣味兒,邊牧瞪圓眼睛回頭,口氣惡劣,“你看我沒拉夠,故意的,是吧。”

  在邵寇看來,就是個拉肚,能怎麼滴,整的像得了癌症似的,真嬌氣。

  “冰箱裡沒別的了,再說,天冷,你吃點祛祛毒性。”

  誰聽過吃辣還能祛毒性的啊,胡謅八扯。

  但邊牧就是這樣的沒帶腦子,乖乖的坐下,等著男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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