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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一個解釋。”

  “好。”幸好還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有強暴他。”我答得很快。

  “我是說你為什麼要當內jian?你在替誰做事?”

  我心裡猛地沉了一下,沒吭聲。

  “陸叔叔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小念又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你要這麼對他們?”

  “他們是沒有。那你呢?你敢說你對我沒有半點虧欠的地方?”

  柯洛愣了愣,“那你何不直接沖我來?”

  我怎能說得出“不捨得”這種笑死人的台詞,只有雙手一攤,乾脆利落道:“好,這回是我錯了。”

  柯洛冷冷地瞪著我,我只覺得背上發涼,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希望他最好一心一意都在舒念身上,無暇分身,看都別看我一眼。

  “公司的事,我會向陸風請罪,我等他發落,你別插手。舒念的事,這回是我錯在先,我向他道歉。但看在他毫髮無傷的分上,”我頓了一下,笑了笑,“還有我們這些年的……交情。”

  柯洛看著我。

  我倒了杯酒,遞向他,低聲下氣:“就當LEE叔求你。放我一馬,我們言和吧。”

  柯洛看了我一會兒,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終於接過我手裡的杯子。

  瞬間我有種難以置信的輕鬆,但下一刻整杯酒就潑在我臉上。

  我半天沒回過神來,酒還順著下巴往下滴,聽得有人在外面敲門。

  “進來。”

  門口模糊的一個影子,“柯少爺,謝家的人來了,說人要交給他們。”

  柯洛看了我一眼,轉過頭,“你告訴他,人是我抓到的,自然歸我處置。”

  “但是他們非常堅持……”

  “你讓謝炎放心,我會收拾的。”

  我一顆心都沉下去了。

  我可以想像得出他對我有多麼仇大恨深,但至於要如何“收拾”,還是沒法估量。

  屋裡再次變得靜悄悄地,只聽得見我粗重的呼吸聲。

  很快敲門聲又響了,顯然謝家那邊不親自“收拾”我是不會善罷罷休。

  “柯少爺,您還是親自……”

  柯洛皺著眉,轉身的時候臉上是酷似陸風的陰霾。

  他一出去就從外面鎖上門,那“喀噠”一聲更是聽得我全身都冷了。

  謝炎多半是要把我大卸八塊才解恨。至於柯洛,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牙齒都有些作響。我承認我怕死,而且現在事情這樣不清不楚的,叫我怎麼能甘心。何況他們未必會給我一個痛快。

  趁那兩人在為由誰來處理我而爭論,我站起來,從窗邊往下看。

  太慶幸了,只是三樓而已,歐式古風的窗戶原本便於貴婦們迎接勇敢的情人們,現在則方便我逃命。

  整個人在窗外,一隻腳還在費力地要夠到落腳之處的時候,已經聽到門外有人對話的聲音。

  我心口怦怦跳起來。

  一旦他們發現房間裡沒人,我就算來得及到達地面,也休想跑得掉了。

  一踩上二樓窗台,我不再磨蹭,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時微微一蹲,除了腳上有些痛之外,倒是連腳踝也沒扭到。年輕時候摸爬滾打出來的,老了總算沒變得太笨。

  這別墅真是大得變態,走了那麼漫長一段鵝卵石路,我簡直要死心地以為已經被發現了。

  但出大門的時候居然沒被阻擋,門口警衛甚至不覺得我有什麼不對,看也不看就放行。

  我連慶幸的時間都沒有,不敢耽擱,忙急行而去。

  我狼狽不堪地躲了幾天,過得一塌糊塗。

  公寓自然是不敢回去的了,幸好還有放在加的地方應急現金和提款卡可以用,只是沒想到這麼早就派上用場,不免要連連罵自己晦氣。

  我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當初何必管那個男人的閒事,結果現在等於同時得罪謝家和陸家。

  錢我倒沒有很缺,但總這麼躲下去不是辦法。我成天跟只耗子一樣四處躲藏逃竄,為了安全,吃、睡都只能往窮酸破爛的地方去,見到個面熟的人都得扭頭走。

  T城暫時是待不下去,我無疑只能先換個地方避避風頭,等那兩家的火氣下去了再說。

  而要跑路沒那麼容易,我不敢回公寓,很多東西都拿不了,思來想去只能靠童善,好歹他是那兩家的敵人而不是朋友,何況他還有一大筆錢沒付給我。

  童善倒也算義氣,給他打完電話後才半個鐘頭,就有車來接我。

  我不是對童善沒有防心,只是我被逮住,對他沒好處。

  童善雖然從沒親自露過面,但顯然這回被抓住把柄的人不止我一介,遲早也會算到他頭上,他想撇得乾淨沒那麼容易。就算把我麼滅了口,他也巴結不了那兩家。

  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他倒還不如幫幫我,以後自然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大概我這回是賭對了。童善對我頗禮貌客氣,安排了一個安穩的地方給我待著,也答應我幫我弄新的證件護照。

  我不想搞到逃亡那麼誇張。但從他們轉給我的消息里我也知道柯洛在到處找我,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翻出來一般。

  謝炎都已經放棄,回S城了,他還這麼不依不撓地追蹤我。

  何必呢?他真的就這麼恨我?

  哪怕是條狗,被打得滿街跑了,他也該起些憐惜之心吧。

  還是說,我從一開始,就根本不能對柯洛有所期待?

  “童爺,你找我?”

  “啊喲,來坐來坐,唱兩杯。”童善笑咪咪地招呼我。

  “是不是護照到了?”

  “先別急,來坐來坐。年輕人要有耐性嘛。”

  要對這老東西搖尾乞憐,混到這分上,我不是一般的背。我憋著氣坐下來。都好幾天過去了,我還是沒拿到需要的護照,心裡不覺得彆扭那是假的。

  “童爺,說實話,那些東西沒這麼難辦吧?”

  “怎麼,你是對我不放心?”童善笑嘻嘻地,“你也知道的嘛,外面找你找得都快翻天了。”

  我沒作聲。有時候真會有衝動回去找柯洛,對著他的臉問他到底要把我怎麼樣才解恨。千刀萬剮,十大酷刑?

  我們有過的那些,對他來說,連一點點憐憫的分量也夠不上?

  胸中憋悶,我一口喝乾童善倒給我的酒。

  剛想喝第二杯,杯子卻從我手裡落下去,在地上碰得粉碎。我遲鈍地看著自己的手,有些昏昏沉沉。

  該死的。

  “你可不要怪我。”童善的和藹笑臉和聲音都變得模糊又遙遠,“實在是陸家逼得緊哪。不把你交出去,我日子也不好過,大家都不容易……”

  王八蛋。

  這老東西真混帳。

  但那個小鬼才是真的混帳。

  好像只是睡了一覺,我從噩夢裡醒過來,一睜眼,意料之中地看見柯洛的臉。

  “LEE叔。”

  這回死定了。

  我索性悠閒地“嗯”,應了他一聲。

  到這分上,我是不會再求他了。沒意思。

  只是不知怎麼的有些傷感。這就是我的下場?媽的。

  柯洛看了我一會兒,“你瘦了。”

  我笑了。過街老鼠哪只不是皮包骨頭。

  不會是想把我養肥了再燉著吃了吧?

  “你回來了就好。”

  嗯?好什麼?

  “你做內jian的事,我沒有告訴陸叔叔。”

  我有些意外,等著他的下文。

  “所以你可以回來公司上班,我不追究。”

  真是驚人的大方。我從床上慢慢坐起來。

  我非常吃驚,但沒有感激之情,甚至覺得根本不可信。

  前一秒還想著狠狠“收拾”我的人,突然卻要跟我盡棄前嫌。潑在我臉上那杯酒,近日來無休止的追蹤,難道是我的錯覺?

  “但有條件。”

  “什麼?”

  “你要向舒念道歉。”

  “還有?”

  “以後別再出現在他面前。”

  我有點想笑,這未免太簡單了,舒念的魅力果然是無窮大。但想了一想,又搖搖頭,“我做不到。”

  柯洛皺起眉毛望著我,“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他?”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也對畏畏縮縮、貪生怕死的日子厭倦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要是不放心,乾脆把我一槍解決了不是更方便?”

  柯洛沒再說話。我原本以為他會發作,最起碼給我點臉色瞧瞧。但他一聲不響,只那麼用黑眼睛看著我。

  有些傷心的神色。

  過了半晌,他才垂下眼睛,“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之後柯洛真的沒有再為難我,只是丟下我不管,也沒有絲毫囚禁和束縛。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懷疑他那種不動聲色,甚至覺得,搞不好我時日無多了。

  既然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那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抓緊時間做的。我去了S城。

  雖說謝炎已經不再發狂,收回了對我的緝殺令,但我也不能明目張胆在他們眼皮底下晃。

  我只遠遠跟著那個又笨又討厭的男人,看他下班,進書店,磨磨蹭蹭挑食譜.然後進超市,買東西,繞了三圈才選了小半車,還多事地幫著把水產區跳出來的糙魚抓回去,而後出來開車,回家,上樓。

  我看他跟我相似的臉,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明明以前還那么小那麼弱,現在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他大概,確實是過著還不錯的日子,

  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憑腿上的疤和臉上隱約的相似,就認定那人是我弟弟——我還沒自作多情到那種地步。

  不做DNA檢測,我什麼也不相信。

  我講科學。

  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是想看看他。

  跟了半天,估計那男人是不會再出門來了,我也腰酸背痛,正想打道回府,掏根煙出來抽了解乏,卻聽得有人在耳邊生硬道:“你又想對他做什麼?”

  我煙差點都掉了,轉頭只見柯洛皺眉看著我。

  我定了定神,用力抽口煙,悠閒地,“怎麼,我看看都不行?難道他是你家的?”

  柯洛面露無奈,“你就不能讓他清淨點嗎?他身體不好,別再騷擾他。”

  他那種愛之入骨的神色,不論怎麼掩飾都那麼明顯。

  我笑了,“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我改變主意了,他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才怪。

  柯洛臉色難看到最高點,似乎有些發抖,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了句:“你太讓人失望了。”

  暮色里他年輕的背影終於慢慢消失了。

  我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嘴賤,究竟是想要他不痛快,還是要我自己不痛快?

  我躲在路邊抽了會兒煙,決定再打電話給童善。要麼就讓我當一個徹底的壞人;這麼不上不下卡著,我難受。

  “小紋?怎麼是你。童爺在嗎?”

  接電話的是童善身連最受寵的一個女人。她雖然脾氣被寵得壞了,無法無天,心地倒是不差,也挺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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