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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柯洛對我沒興趣。
不過他再怎麼性致缺缺,答應我的還是要做到。晚上他照樣得到他家來被我蹂躪。
我把家裡布置得很舒服,氣氛良好,花店訂的花也送過來了,灑了一些玫瑰花瓣在浴缸里。另外也準備了一桌子菜色,還有紅酒。
當然我不做飯,這些是叫外賣送來的。據說舒念是家務全能,但我沒打算跟他學,免得炸掉半邊房子。
終於聽到門口鑰匙轉動的聲音時,我對著鏡子摸摸下巴,試圖做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可惜下巴颳得太乾淨了,沒有鬍子,那種壞壞的感覺不到位…
想到他是帶著獻奠的心情來的,就覺得很可愛。
門一打開,進來的果然是新鮮粉嫩的小美男。他來得不算早,但也不太晚。把菜送進微波爐熱一下我還是會的,一樣能享用豐盛的晚餐,不影響整個夜晚的品質。
柯洛看見餐桌上的大小盤盞,露出意外的神情,“你這是等我吃飯嗎?”
“哈……”
“我已經吃過了。”
“呃?”我瞬間打了個結巴,“是,是嗎?”
他看著我,“呃,抱歉,我是不是弄錯什麼了?你叫我來吃晚飯,真的是指用晚餐嗎?我以為你的意思是上床……”
我臉上笑得有點發僵,“不不,你沒弄錯。我就只是那個……呃,上床的意思。”
“你還沒吃晚飯吧,要不要先吃點?”
兩人份的晚餐我只匆匆吃了點米飯下去,酒也沒開。
旁邊坐著一個等候著上床完成服務的人,我所要做的也就是把肚子填飽了保證等下做愛的體力,其他的,都是多餘。
吃完忙擦乾淨嘴巴,急急忙忙漱了口。柯洛把外套脫了,而後兩人進房間,公式化地擁抱,親吻,脫下彼此的衣服。
還真是純粹的解決需要。
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自己的初衷,愛撫之中不忘提醒他:“我要當TOP。”
柯洛笑了,眼光往下看了看,“你現在這樣,行嗎?”
很奇怪地,今晚我完全不在狀態,親吻、愛撫了這麼久,下身也熱不起來,只是要死不活地涼颼颼的,沒有半點男性的雄風。
於是一下子就被柯洛推倒,掰開腿,試圖翻身的掙扎糾纏中,還是被他進入了。
再怎麼忿忿不平,肉體衝撞的快感確實存在,於是順理成章地熱烈糾纏,撞擊,而後高潮,最終抽出。
被壓在下面呼吸困難,我喘不過氣,有些沮喪,“好了,夠了。”
只做了一次我就覺得累,很乏味的感覺。
柯洛看了一眼我留在他腹部上的潮濕,還有我軟趴趴的下身,知道任務圓滿,便起身去浴室沖洗。
我躺著調整呼吸,忽略後方的痛楚,開始暗暗期待他從浴室出來後兩人一起入眠的時間。
在嘩嘩的水聲中等得迷迷糊糊的要入睡,之後的一切聲響都變得遙遠又模糊,突然聽到有人說:“我走了。”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睜眼對上那個衣冠整齊的青年,“什麼?”
“我先回去了。”
“……”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大概是覺得我神情不定,便問:“嗯?你還要做嗎?”
我“哈”地笑了,搖搖頭。
柯洛又站了一站,“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我沒什麼話可說,就笑了笑,“嗯”一聲,看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而後推門出去。
一點也不覺得困了。我有些索然無味,等他走了,坐起身來半靠著,又從床頭摸了煙來抽。
媽的,我對他來說算什麼?難道只是一個洞?
覺得這個比喻很好笑,哼笑一聲,繼續享受我那性事過後的一根煙,抽完了,丟掉煙尾,單手捂住眼睛。
我也偶爾會想,如果他真的讓我上了,我就會高高興興地鬆手了嗎?
我到底是真的想上他,還是以此為藉口,想要別的什麼。
這樣一想又對自己有點噁心。
我關了燈躺回床上,拉高被子蒙住頭,開始睡覺。
覺得累了,一個人睡覺太孤單的話,我還是,用錢買一個吧。
躺了一會還是清醒,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亂糟糟的,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
隱約聽得外面有動靜,是門把轉動的聲音。
可以用鑰匙入內的除了我自己以外只有一個人。我在被子裡一動不動,屏住呼吸聽他的動靜。
“已經睡了嗎?”
感覺他摸索到床邊,“吵醒你了嗎?”
我含糊地“嗯”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有東西忘了拿。”
我又“嗯”一聲,被子蓋在頭上,聲音顯得悶。
柯洛站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其實我回去,也沒什麼事。”
“……”
“可以在這裡過夜吧?”
“……”
耳邊是脫衣服的聲音,而後有溫熱的軀體滑進被子裡。
一雙手從背後把我抱住。
“LEE。”
“……”
“明天我可以來吃晚飯嗎?”
“……”
“真的有飯吃的那種。”
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點發熱,也許該感謝他這樣善良的安慰。
但總覺得,很不夠。
第七章
我並不會以為柯洛那麼說,第二天就真的會來。
跟漂亮男孩子上床的時候,興致上來,我還總說要把月亮摘給他們呢。
昨天那頓飯把我吃傷了,對外賣那種千篇一律的口味失去興趣,突然開始想念家常菜的味道。
經過超市的時候我進去挑了點菜。很久沒買過生食,腦子裡也沒有如何配菜的概念,東看看西看看,可能會用到的都買下來,最後拎了好大兩個袋子。
回到家把它們塞進冰箱的時候,才有點傷腦筋。我現在請不起傭人了,要吃只能自己做。於是蹲在冰箱前苦思冥想菜譜。
不要小看我,我當然會做飯。我又不是含金匙出身的少爺,基本的生存技能哪有不會的道理,我只是沒興趣。做飯不過是沒錢出去吃時的維生本能,沒什麼好以此為樂的。
切肉切得手上一股肉臊味,聞著不太舒服,洗了幾次手那個味道還是散不去,想炒青椒,一時也拿不定注意是該放幾個,需不需要姜,需不需要蔥。
蝦在袋子裡撲撲亂跳,漏出來的水順著台子往下滴,把廚房地板都弄濕了,讓人很想趕快弄死它們,但我還沒想好要拿它們怎麼辦。
胡亂準備了些配菜,也不講究好看不好看了,架上鍋子,等熱了放點油,油熱了再七七八八都倒進去,在劈哩啪啦的聲音里趕緊動手炒。
鍋里的吵鬧聲聽得人心慌意亂。辣椒跟蒜爆太多的緣故,廚房裡也油煙瀰漫,抽油煙機形同虛設。
我這種人,身上該是得體的古龍水或淡淡煙味,而不是讓人一聞就想起青椒肉絲。
所以我有備而來,穿著等下要換洗的舊浴衣,頭上戴了個浴帽,防止被油煙味侵襲,十分戒備地站著炒菜。
廚房裡熱鬧的動靜讓我聽不到外面的一切聲音。耳邊突然有人說“在準備晚飯嗎”的時候,我差點連鍋都扔了。
“嚇到你了?”柯洛笑著,“我進門打招呼了,你沒聽見。”
他剛從公司回來,清慡的白襯衫,黑色呢料西裝,沒有任何裝飾,但非常簡潔俊朗,仍然是大男孩的感覺。
“哈,沒有。”胸口怦怦跳,我乾笑兩聲,繼續若無其事炒鍋里那堆東西。臉上神態自若,內心卻恨不得作蒙克的吶喊狀。
竟然被他看到我戴著浴帽、穿邋遢浴衣的傻樣!
胡亂炒了最後一鏟,強作鎮定將黏連在一起的青椒肉絲盛進碟子裡,儘量以不太顯眼的動作把浴帽拿下來,迅速整整頭髮,作出瀟灑姿態,“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過要來吃晚飯的嗎,你忘了?”柯洛探頭看了一會兒,“嗯,好像……還……滿香的。接下來要做什麼菜?”
“蝦跟魚。”
“打算怎麼做?”
“……煮熟。”
柯洛笑看我一眼,“我餓了,還是我來吧,快一點。一個醬爆一個清蒸,好吧?”
看他抄起鍋子的姿勢就很老練。柯洛把鍋迅速沖洗乾淨了,擦乾,然後將那袋蝦拿過來,倒點滾水燙熟,去殼剔腸雙飛,濾干。
我買的蘑菇他也拿兩個過來切薄片。
而後鍋里下兩勺油,下辣椒和拍好的蒜,再下蘑菇片,快炒下來,蝦也倒進去,接著醬油、料酒,逐一而入。
他比我手腳麻利太多了。看他下鍋,翻炒,起鍋的動作有條不紊,雖然快,但是不慌不忙。連材料在鍋里劈哩啪啦的聲音聽起來都很悅耳。
做蝦之前,他已經先把店員處理過的多寶魚兩面抹上鹽巴和料酒,灑了蔥和辣椒絲跟薑片,送進微波爐去了。
熟透的蝦裝進盤子裡沒多久,微波爐也“叮”的一聲。
大功告成,時間還沒我用的一半多。
“你廚藝很不錯嘛。”
其實就算他把廚房炸了,我也一樣會誇他。
柯洛笑了,邊動手在清蒸魚上淋一些醬油露,“舒念教我的。他做飯才是真的厲害。”
我咳了一聲。
好吧,我是會做飯,但僅僅是煮熟吃掉的那種罷了,只為果腹的懶人加窮人吃法而已。等到後來,我有經濟能力來講究菜色和情趣的時候,也不肯再自己動手了,所以廚藝自然不可能跟那個舒念比。
我也不需要跟他做比較。
我做的菜看起來丑了點,但味道還行,達到食用與果腹的標準。柯洛的好很多,配飯下酒兩相宜。我兩、三下就把魚的單面吃得乾淨,而後撿渣渣。
“來,這邊還有,”柯洛抽掉中間魚骨,敲著筷子,“不准挑食,魚皮也得吃。”
我僵硬地乾笑著,看他把魚腹的細肉跟那堆滑膩的魚皮一起夾到我碗裡,活像他倒是我叔叔。有時候我們之間會有角色錯位的感覺。
早早吃完了相當家常的一頓飯,天色還沒黑透,我有點不知道要幹嘛了。戀人的話直接卿卿我我然後就可以滾床單。
我們這麼不尷不尬,放他回去又捨不得。
柯洛在我身邊坐了一會兒,突然說:“LEE,要一起去看演唱會嗎?”
“啊?”
“我有兩張票,”他從外套口袋裡抽出摺疊整齊的票券,“七點半開始,離這裡不遠,要去嗎?”
我吃驚地一抬眼,眼光從票上移到他臉上,兩人視線對個正著,都有點不好意思。
不知道他這能不能算是約我出去,但心裡高興,臉上就控制不住表情,“行啊。”
我對青年人的流行音樂所知甚少,那位柯洛喜歡的歌手徐衍,我也只記得他的美貌,對著海報幻想過罷了,全然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