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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重要的不是看什麼,而是跟誰一起看。
入場之後,我才明白為什麼出門的時候柯洛囑咐我穿舒服點的鞋子。原來還以為坐著享受,哪知道全場都是站著的。
效果燈才剛打出來,徐衍連影子都還沒呢,台下就群情亢奮,尖叫連連。
這種氣氛里確實難坐得住,所有人都齊刷刷站著,就算我位子再靠前,坐下也只有別人的背可以看了。
演唱會感覺不錯,舞台設計跟表演都很有氣勢,徐衍畢竟是荷爾蒙亂散發的美男,魅力不可擋,我這種完全狀況外的人也看得興致勃勃,拋棄了羞恥心,跟著大呼小叫。
但再怎麼對性感偶像發花痴,我的腳力跟熱血沸騰的十幾二十歲年輕人還是不能比,漸漸有點站不住了。
知道柯洛站我身側微後的地方,我半真半假往他身上靠,半個背貼著他胸口。柯洛沒閃開,反而微微挺直身體把我撐住。
台上那身材、樣貌一等一的俊美偶像,瞬間就被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幾乎沸騰的會場被舞台效果燈打得一片繽紛,我的知覺里只剩下背後那支撐著我的青年。貼在一起的地方微熱,感覺得到他胸口下蘊而未發的力量,還有規律的心跳。
這真是我看過的,最好的一場演唱會。
散場出來,我還有點暈陶陶的,走路一腳深一腳淺。結束前跟著大家一起熱烈喊“安可”把嗓子都喊啞掉的柯洛很可愛,不覺得他幼稚,只覺得充滿活力,熱情可以如此毫不掩飾地宣洩,這是他這樣年輕人的特權。
不想就這樣跟他分頭各自回家,我盤算著要偷偷把錢包或者手機留在他身上,他發現了自然會給我送回來,那樣的話……
手還來不及從他外套口袋裡抽出,他就有所察覺地低下頭,看著我那鬼鬼祟祟的手,“怎麼了?”
“……”我腦子轉得再快也想不出什麼鬼話,“哈,我以為這是我的口袋……”
柯洛笑了,“我可沒什麼東西讓你偷喲。”而後一隻手也擠進來,包住我那做案未遂攥著手機的拳頭,“你是冷了吧。”
他的手心很暖和,我也一點都不冷,我現在心裡暖透了。
維持著在他外套口袋裡的姿勢,兩人走了一段路,直到去停車場一起把車開出來。我實在很有把他壓在駕駛座上親吻的衝動,但看著他輪廓挺秀的側面,和微微顫動的纖長睫毛,不知怎麼的有些心虛氣短。
“時間還早,沒事的話,到我家,陪叔叔坐坐吧。”我知道我為什麼心虛了。因為明擺著自己像個不良怪叔叔。
“嗯,好啊。”他想了想,“我住的地方熱水器今天壞了,不知道修好沒,等下借你家先洗個澡吧。”
我頓時覺得自己像一頭驢子,他就是我眼前吊著的那根吃不著看得見的胡蘿蔔,晃得我頭昏眼花。
柯洛進浴室之前先把外衣脫了,免得弄濕。我在背後看他將襯衫褪去之後光裸著的上身,背部流暢有力的線條,很難不獸性大發,忍不住直勾勾盯著看。
柯洛轉過頭來,見了我的表情,有點臉紅。但還是把長褲也脫了,浴巾往腰上粗略一圍,擋住我眼光。
我有些自討沒趣,“小孩子家,這麼不大方。被長輩看到光屁股的樣子,不是每個人人生里都要經歷的嗎?”
他居然朝我皺了一下鼻子,“上一個覬覦我後面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
我嘴硬道:“你放心好了,我可沒打你主意。我又不是沒看過。”
他轉身進浴室,沒立刻將門關上,我雖然滿心知道不該這麼缺乏抵抗力,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
柯洛拿了噴頭調水溫,轉頭看我站在他後面,表情變得似笑非笑,“LEE叔……”
“不要誤會,我只是來上廁所的。”
柯洛單手拎著噴頭,看我一屁股坐在便器上,“LEE叔……上廁所的話,就算不好意思脫褲子,你好歹也該先把蓋子掀開啊。”
“……其實……突然不想上了。”
“嗯?”柯洛笑著,似乎在等我下文。
他跟我都非常清楚我是在想什麼,想要什麼。
但“幫我解決需要吧”這種話我現在說不出口。有了屢戰屢敗的教訓,我沒多大信心可以壓倒他。開口求他讓我上也就算了,求的若是讓他上我,那我不是太賤了嗎?
自尊跟慾念在激烈掙扎,短短几秒鐘就憋得我挺難受,而柯洛依舊笑著。看他那等我自圓其說,準備看我笑話的模樣,我突然腦子有點發熱。
“沒什麼,你洗吧。我出去了。”
不願意就不願意,這麼吊著我,有什麼好笑的。我也沒那麼饑渴。
柯洛在後面叫了一聲:“LEE叔。”
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想彌補點什麼,但我胸口被一口氣頂著,一用力就把浴室門關上了。
我不希罕他。上床是彼此娛樂的事情,看他每次那麼施捨,我都替他覺得難受。
不跟他做,我也不會死,何必那麼死乞白賴的沒出息。
“LEE,”柯洛開了門,從浴室探出腦袋看我,“是我惹你生氣了?”
“沒,”我咳了一聲,“你快洗澡去吧。”
“這樣啊,”柯洛繼續歪著腦袋,“你不想來一起洗嗎?”
“……”
拿根看得見吃不著的肉骨頭逗得我團團轉,很有意思嗎?我突然有點惱火:“洗個屁。”
柯洛卻“嗤”地笑出聲來,走到我身前蹲下。
“你啊,”他雙手捧著我的臉,“這麼大的人了,還鬧彆扭。”
我想我的臉一定是漲成豬肝色,“一邊去,小孩子胡說八道。”
我不是鬧彆扭,他根本不明白。
我快翻臉了,柯洛反而覺得很有趣似的,用力親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後又要再親第二下。我一把推開他。
我怎麼也該堅定一回,不要每次見了他就跟餓犬見了肉骨頭一樣眼巴巴地,沒皮沒臉,只有丟人的分。
“趕緊洗乾淨就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柯洛不依不饒地抓著我兩邊胳膊,“我今晚不回去了。”
“那你睡地板去吧。”
柯洛一笑,“啊,你捨得嗎?”
我對著他小獸一般白晃晃的牙齒,腦子又是一熱。
他也知道我捨不得。
無論我怎麼忽略、掩飾,他依舊看得很清楚,覺得有趣。
但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不是什麼好笑的東西。
胸腔里像有把火在燒,我憋足力氣惡狠狠推了他一把,柯洛只是微微一晃,而後順勢抓住我胳膊,笑著把我壓在沙發上,親了一下,嘴唇又退後一些,想看我意亂情迷的反應似的。
“幹什麼?”我凶相畢露地,“老子不想做,滾下去。”
柯洛還是笑,一點也不惱,只用力壓住我四肢,抿了抿嘴唇,而後低下頭,親著我脖子。濕潤熱烈的親吻之後,濕熱的氣息吹在我耳邊,“這可由不得你了,LEE叔。”
被他含著耳朵親吻,背上不由得一麻。
從來只有我強迫別人上床,還沒試過被強迫的。真稀奇。
他會這麼主動實在意外,我還以為我對他來說,只是根硬塞進嘴裡才能勉強啃啃的雞肋呢。
身下寬大的沙發柔軟,上方緊壓著的赤裸胸脯卻結實有力,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那種生動的熱度。要說我不動心,那是假的,但嘴裡還在叫罵:“媽的給我滾開,老子對你沒興趣。”
柯洛聽而不聞地硬壓過來吻住,自上而下,半強迫半挑逗地舔舐著,還有閒暇抬頭看我的表情,他真是自信滿滿。
而被他親到肚臍的時候,我沒兩下就沒骨氣地發出聲音,腿間的器官早就抬頭了。
他的確有自信的資本,我對他沒辦法產生抗體。對於他必然的勝利,我跟他心裡都相當清楚。
下身被他那靈巧的手指撩撥得又癢又熱,視野都變得朦朧。被壓制著,在敞開的腿間套弄,我呼吸粗重得不堪起來,腰也跟著繃緊了,本能地貼近他,尋求那一點更激烈些的摩擦。
等終於亢奮到最頂點,發泄在他手心裡,我一下子就腿軟了。出了一背汗,癱下來,只能躺在那裡等他上。身上發燙,臉也漲紅了,全都是丟盔棄甲的羞恥。
柯洛的笑臉在眼前放大,而後變得模糊。腰被他抱住,抬高,後面有堅硬的東西抵著入口,硬要擠進去。
我有些吃不消,忍不住開口:“你、你他的媽輕一點。”
柯洛略略停止,等我喘過一口氣,而後猛地往前挺入。我的慘叫噎在喉嚨里:“媽的……”
來不及調整呼吸,律動已然熱切起來,汗濕的身體疊合在一起撞擊搖晃,一切聲響都變得曖昧,喘息呻吟逐漸濃烈,交合的地方異樣地發燙。
兩人失控地動作著,粗重喘息,內部反覆抽送著的性器有些過於狠了。柯洛似乎欲望高漲,箍緊我的腰,用力頂著我。肆意了一番,還不滿足,“腿張開點。”
說什麼呢!我死瞪著他,固執地不動,要維護身為長輩的尊嚴。
柯洛乾脆撐開我雙腿,邊用力挺得更深,我忍不住開口叫罵:“你他媽的想弄死我……”
嘴唇又被堵住了,深入的親吻把我剩下的話都吞吃進去。感覺到他還真的手上使勁,我生怕自己筋被拉斷,急得要慘叫,腿卻順利地被壓到他滿意的那個角度,幾乎貼到頭側。
柯洛也意外似地嘆了一聲:“你好軟……”而後把全部重量壓上來,極度深入。
媽的,你當我身體是橡皮做的,想怎麼折就怎麼折?我都快四十歲了!
但我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在他動作之下有種被操縱的無力感,還有就是無法遏制的,洶湧的快感。
柯洛跟我在這種方面合得來,也相當放得開,難得身體契合度如此之高,這可能是他維持跟我的肉體關係的唯一動力。
我們做愛的花樣確實多得很,有些姿勢連我這種厚臉皮都臉紅了。
我想他跟舒念在一起,就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羞恥的姿勢。
他捨不得讓他羞恥吧,更不用說身體折成三十度角,拉傷了怎麼辦。
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男人是由性而愛的。對我們這種一夜情的族群而言,床上的感覺好,進一步交往的可能就大很多。
他總有一天會遵循生理本能的選擇,也說不定。
在客廳里翻來覆去數次以後,又回到臥室的床上去。
我終究是體力不足,就著被進入的姿勢趴在他身上,只顧喘息,一身的汗。
但是沒有叫停。
雖然我不說,他也已經知道我有多麼迷戀他。
激烈的律動中感官敏銳,意識卻朦朧,模糊聽見他叫:“LEE叔。”
“嗯?”我勉強回應他。
“LEE叔……”聲音從他喉嚨深處出來,帶著潮濕熾熱的氣息。低頭看得見他火熱的黑色眼睛,半眯著,獸類般的熱烈眼神。他沒有想說什麼,只是叫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