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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沿著那些北兵的後背和肩膀突然刺出的長矛,迅速粉碎了他們的企圖和希望,這些跳起來的輕兵,不是在躲閃不及之間被順勢刺中腿腳而滾落在地上,就是同時毫無遮掩的被好幾隻矛尖交錯刺穿身體,而挑高在空中又甩落下來。

  因此,都頭陸遠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悽厲的喊殺與叫喚聲中,與自己並肩的士卒原來越少,腳下的屍體越堆越多。

  然而隨著放出去的響箭,久候的援軍卻始終沒有到來,而他也被刺穿了肩膀和肚子,而有些不甘隨著身體噴泄而出的氣力,頹然跪倒在地上。

  「好像回老家結婚啊……」

  最後一刻他無意識的咕噥著,陷入了黑暗當中。

  與此同時長夏門內的臨時帥司,面沉如水滿是肅色的王端臣,也在凝視著沙盤上多出來的敵軍標識。

  宿元景,居然是宿元景,這個在北地威名赫赫而聞名遐邇,卻始終沒有在南線出現的北院宣徽使,太尉、上柱國、雍國公,九邊都檢點,終於帶領兵馬出現在了都亟道的戰場中。

  事實上,在接到河陽橋南關李處溫所部,好容易送出來求援的訊息之後,就直接下令安排在北面監視的馬隊,立即放下一切任務奔赴馳援。

  但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們雖然突破和擊潰了,聚集游曳在南關城外的零散北軍騎兵,但見到的只有狼狽不堪從南關城中掏出來的李處溫一行人。

  因為在送出求援的信使之後,李處溫的部下當中就發生了反亂;

  因為來自宿元景的淫威和強大壓力,再加上事先潛藏在交涉中的勸誘手段和許諾,第二都的都頭突然打開了南關城的北門,而讓等候在橋上的北軍一擁而入。

  最後,就連李處溫親自上陣也無法抵擋住對方,反而被其中的射鵰手一箭射落了帽盔,披頭散髮的避讓下來,連帶最後一點士氣和堅持也就此崩盤了。

  而通往黃河南岸的通路,自此被打開了,根據冒險留在附近監視的游哨回報,目前為止至少有上萬人馬出現在了關城之外,可謂是旦夕可致了。

  而接下來更加糟糕的是,留在洛都北面作為機動和監視,防止敵酋出逃兼帶準備接管河陽橋的天寧軍和廣勝軍,合計約伊一萬五千兵馬,也遭到了城中之敵的開門迎擊,在腹背受敵之下根本立足不住,就向著城西敗退下來了,目前只收容到了半數人馬而已。

  想到這裡,他就是無比痛恨起那個貪得無厭的李處溫來,大好的局面就是壞在他的身上了。

  然而,這種種危機和壓力、緊迫當前的同時,卻也讓王端臣有些暗自如釋重負的輕鬆,這也意味著北朝最後的底牌和後手,終於出現了。

  雖然他對於意外的狀況,早有所預備和留有餘力,但是大半數散布在城中的軍力,已經輪換在城外休整的其餘部伍,想要重新調集和重整起來,還是需要時間和周期的,同樣要有人來儘可能的爭取時間。

  他手中雖然還預留有兩個完整的軍序,乃是由監國親自指派在他麾下的御營前軍和御營右軍,但是這顯然還不夠。

  想到這裡,他突然發問道。

  「河南別遣軍在哪裡……」

  「還在城東牽制和側擊麼。」

  「請隨軍內使啟用御封的黃詔,為某宣行陣前便宜行事之責。」

  「悉令移防北向就地構築防線。」

  「不管用什麼手段和法子,最少要阻敵三日。」

  ……

  只是在宣達的學士和內官手中,接到黃封詔書的這一刻,河南別遣軍大使魏晨,卻是深刻體會到了,名為一路偏師卻是被人另眼相待和變相冷遇,只能在想起來的時候,權且當作二三流炮灰應急式的境遇,和種種潛在惡意與用心。

  經過這一路的攻戰,如今的宏威軍只有不足四千的在編員額,而宣威軍稍好一些,但是除卻傷員之後也只有一半的戰力。

  而他手上尚有四千剛補充過的殿前軍,卻是作為關鍵性的預備隊來使用的。

  唯有火器為主的前軍,雖然在三軍一部的戰鬥頻次最高,但因為偏於防守反擊式的戰術策略和手段的緣故;還保持著約莫八成以上的軍額,只是比較疲憊而已;

  而且,因為傷員能夠及時得到救治和轉運,相比其他兩隻殘損滿營而有些情緒低落的友軍,在士氣上還是保持了相當不錯的狀態;

  因此思來想去之後,按照身邊的大多數幕僚和部下的主要意見,正所謂是淮軍野戰善守第一,這阻敵的第一陣,自然是舍前軍還能取誰呢。

  更何況他們還有一隻潛在的外援,並不在戰鬥編制當中的那隻淮東軍;至少按照張霞木料的分析,在前軍遇到困難和險境的時候,他們顯然也有很大機率不會坐視不管的。

  當然,作為意味實質上的消耗帥臣,魏晨也不能輕率指望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個命令,就能輕鬆讓自己麾下最有戰鬥力的部隊承擔,自發起這個最危險的作戰任務;

  而是以上官的身份進行相應的交涉和協調,或者說,必須有所交換和妥協的條件,來調動這隻部隊的戰鬥意志和相對大局的服從。

  此外,中路大軍那裡的旨意,也不是白白接受而無條件執行的;既然前沿帥司要想讓這數萬河南別遣軍,那就必須在顧全大局的基礎上,更多的做些什麼而有所表示,或是更加全面的接受自己的條件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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