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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各種流竄於道路的,形形色色的難民和諸侯家打散潰兵,臨時轉職的流匪什麼的,收拾了不少。

  待到他們一一洗刷乾淨風塵與積垢,火頭營里準備好的戰地吃食,也裝載柳條大筐里挑著分送過來。

  卻不是常見的大餅或是蒸饅頭,而是在火上烤過的粘糕和豆包,還有帶鹹味的粿條,都是就地取材的當地風味吃食;

  許多人就這麼赤著膀子席地而坐,熱乎乎的吃在肚子裡,頓時覺得長途行軍而被裝具勒束的,已經疲憊麻痹的身子頓然泛活起來。

  然後,還有更多的東西被分發了下來。

  遼西松山堡的糧台,剛剛從海路得到一批勞軍的吃食物件,又轉運了過來。

  因此按照人頭,每個士兵都分到了一小包的干脯蜜餞,有的是江南特色的桃干,杏實,李子、烏梅和金橘片;有的是嶺外出產的橄欖條和干鳳梨、芒片、木莓、鹽葡萄,乃至北地風味的柿餅、蜜棗、山楂、沙果、海棠脯。

  甚至還有的蜜果、糖藕、瓜糖等異端產品。主要都是高甜或是重鹽,既有熱量也能提神的產物。

  士官們和軍官們則是清一色糖水浸漬的果子罐頭。

  ……

  而在萬里之遙的印度洋外海,別號肥孔的小孔特里諾亞,也隨著一隻船隊踏上了東歸的路程。

  今次之後,他可是與過往的一切,就此劃清界限,也徹底放棄了過往熟悉的一切。

  若不是那些人實在太過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他絲毫轉機和出路,他又何苦放下在大夏的現成基業,徹底的拐騙裹卷了天竺分社,在南海的絕大多數資源和財富。

  孤注一擲的組成這支龐大的船團東奔而去呢。

  畢竟,他所效力的派系已經失勢了,那位一貫庇佑和照應他的宇文家長輩,也在來自伊都新任總長的侵軋下自身難保。

  在這個時候,自己卻傻乎乎的帶著偌大的功勞和業績回去,想要報效一個好價錢,為自己謀取更多的便利和好處。

  卻沒想到因此捲入了激烈的權力鬥爭與侵軋的漩渦當中,那些占了上風的政敵和對手,自然不會輕易坐視,他帶來這麼一大筆功勞和業績,成為已經被打壓下去的老牌勢力,死灰復燃甚至鹹魚翻身的轉機和楔子。

  是以,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肥孔,就成了眾矢之的眼中釘和打擊對象;但是更讓他失望和寒心的是,那些和自己一個派系的昔日上司和同僚,將他帶來的好處和資源作為自保和妥協的籌碼,而紛紛出賣給了對方。

  只是為了換取一個比較體面的退場或是下台的結局。而不是恥辱的被人流放到東天竺的山區去充作苦役,或是下到大獄裡等待不可測的命運。

  於是,就連他自己改名換姓的事情,都被深挖了出來,而變成居心叵測的憑據之一,而能夠證明和幫助他的人,卻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甚至反戈一擊。

  是以,那些人乘機坐實了罪狀,將他身為聖脈後裔的最後一點憑仗和家名,都給剝奪掉了。

  然後,試圖用一個個精心包裝的謊言和讓人心存僥倖的假象,慢慢的將他手中單獨掌握的渠道和資源,給慢慢的壓榨出來。

  然而,他這些年在海外經營了好些屬於自己的勢力,在當地也有不少千絲萬縷的淵源和受益者,多少透露了些風聲出來。

  因此,這成為了以清帳為名,已經被軟禁起來的他,在正式抓捕下獄之前,一不做二不休偽造多份重要文書,搶先一步帶著親信和重要的帳冊,利用偽造的身份穿關越卡,一路南下出逃的最後生機。

  然後,他冒充了分社的特權的代表,而帶走了港口中的大部分船隻和貨物,還有沿途大量被他坑蒙拐騙上船,形形色色的工匠和技師;學徒與奴婢。

  既然要破門出逃,那就極盡所能對剩下的唯一選擇,最大限度的投其所好了。至少,他知道對方格外喜歡和歡迎什麼。

  望著漸漸消失的青灰色海岸線,他甚至會有一種預感。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或者說剩下的時光和歲月里,他將無緣再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了。

  船上還有少許麻煩和雜音,主要是一些意外被卷進這次出奔事件中來的隨船人員。

  比如從遠海和域外遠道而來的,某些不同膚色的番商和旅客,他們就相當於意外的添頭和不確定因素;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就只能暫且對不住,等到了地方再說了。

  第793章 萌動(十八)

  野草青青,人煙凋寂,百里不聞雞犬之聲,這就是遼河平原上最直觀的現狀。

  除了那些較大的城寨大邑里,還有些許人氣之外,其他地方幾乎成了蔓草瘋長和野生動物縱情往來的樂園。

  由此也可以感受到接連不斷的戰事,給這些首當其衝的地方,所帶來的可怕影響和惡劣後果,所謂的「興亡皆為其苦」的基本道理。

  而事實上這些仍舊未被放棄的據點的近郊,大片的農田和菜畦,也因為缺乏合用的勞力,而早已經被荒廢多時了。

  只有貼著城牆下,一些不用人怎麼費心照料和飼弄的瓜菜,才在架子和土梗山,亂糟糟生長的比較繁盛。

  偶爾能夠見到的也只有少許婦孺的身影,箇中的死氣沉沉和蕭條頹敗,與我當初從這裡經過時,那種沿途皆是歡欣鼓舞或是踴躍呼應的情形,形成了尤為鮮明的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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