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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讓少女一時之間風中凌亂的,頓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是受到懲罰的玩具……」
對方用一種平淡無波的聲調,相當認真的道。
然後,片刻之後她就沒有心思,計較這個小小的細節了。
「讓我來主持?……」
少女有些驚訝的道。
關於在遼西所取得的戰績成果,準備進行一輪戰利品宣示的遊街和慶典活動。
哪怕最底層的人們,也需要最微薄的娛樂手段,來作為辛苦繁重現實的精神麻醉和開解手段,當然了,某種意義上的宗教活動,也能渠道類似的作用。
只是區別在與一個是短期而迅速見效的,一個是長期而緩慢體現出來的。因此,淮東一年到頭,為數不多的幾個節日和假期,就成了最值得指望的事情了。
這些帶有親善性質的公開露面和活動,都需要她努力克制自己,從小就被環境刻在骨子裡的羞澀和膽怯,而作為那位夫君的代表,得體而大度出面參加和主持。
這對她來說就不啻是某種莫大的挑戰和試練。但在這件事情上她並不想退縮,也不想給那位夫君丟臉的。
第787章 萌動(十二)
達成初步協定之後,我也敲定了北面駐留的人選,以權淄州兵馬使沈霍伊,暫兼耀州兵馬都監。
當然劉厚和他的騎兵隊,還要繼續留下一段時間,協助他負責監視和督促遂州方面,關於後續條款的執行力度。
然後在南下回程的路上檢點得失,這一次出戰安東,可謂是利弊皆有。
其中最大的收穫,固然是較小的傷亡和其他代價,輕易得到遼西五州偌大地盤的實際控制權,好好經營下去的話,這不下於淮東三分之一地域的農牧業產出,也是相當讓人期待的。
但相應的是,作為淮東重要經濟來源——海外貿易的支柱之一,與安東道的貿易活動,可預期大幅萎縮與銳減的前景未來。
畢竟大家都亂了起來,而且一時半會不見得會消停下來;戰亂自然而然的破壞了社會經濟,也占用了寶貴的勞力。
諸如種田挖礦伐木等日常生產活動都需要人手的,而日常的民生需求和購買力,也會被壓縮到最低限度。
雖然可以通過輸出軍事物資和相關產品,在短期內來發一段時間的戰爭財,但是這種收益是難以成為常態和長久之道的。
但世上哪有那麼十全十美的事情。
另一方面,這些地方陸路占領下來,本軍的控制力度和兵力投放的緩衝餘地,也達到了一個極限。
我方現在可以說是又多了兩條戰線,以及相應軍事存在所需的維持耗費。
再加上除了最早伴隨本陣作戰的三千藩兵之外,我的淮東軍從當地重新徵募和收編的人馬,也達到了大小二十個營,約一萬四千多人;
如此之多人馬的衣食住行,糧草軍械和編管操練,哪怕是作為二線部隊和補充兵來經營,一不小心還是有消化不良之虞。
同樣需要足夠規模的主力部隊,來進行坐鎮和彈壓,同時輪換以忠誠而可靠的老兵,充作骨幹進行有效的控制和轉變。
因此,在開了遼西這個隔海相望的分基地之後,我倒是沒有更多心思,去參合羅氏內戰的是非紛擾了。
……
與此同時的遼城,議事大堂之內,正是人聲鼎沸之時。
「五州之地,那可是五州之地啊。」
有人情緒激昂的高喊到。
「本家犧牲了兩代藩主,死傷了無數的子弟和臣屬……」
「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盤,就這麼大半為人做了嫁衣麼。」
還有人陰陽怪氣的接口道。
「說是代管一時,日後還有可能拿回來麼。」
「那又怎麼樣,羅氏的根本還是在這遼東。」
自然也有人大聲的反駁道。
「只要遼東還在,羅氏的根基就難以動搖。」
「其他什麼的完全可以卷土再來,重新打算的……」
「再說了,拿這戶口凋敝,遍地皆是薛氏殘黨,幾乎被打爛的五州之地。」
亦有人幫腔道。
「換取一個長久強盟和助力,此乃是天大的好事才對。」
「這滿萬不可敵的名聲和風評,豈是那麼好善予的麼。」
又有人繼續剖析厲害。
「就連北國的大軍,都不得不暫避其鋒的。」
「也就更不應該給對方,留下背盟的口實和機會了……」
「別忘了,建安州等地,還在彼方手中呢……」
「就是,就是……」
還有人大聲的贊同。
「再說了,有這麼一個屏藩在南邊,當得安心無憂……」
「其中種種好處和利弊,豈又是區區幾州之地,可以隨便換來的……」
「此乃先主的深謀遠慮,也是藩代當機立斷的先見之明啊。」
「爾等鼠目寸光,不識大體之輩,安得如此呼。」
議事大堂里再次上演了有些嘈雜的紛爭一幕。
當然了,然後權位的移轉和變動,都是以相關人等的權益添減為出發點的,有人得到好處和晉身,自然有人現有的利益受損,而由此不甘寂寞的。
比如,內定劃分給各家管轄的地盤和產業,以及先前本家為了獲取後續的支持,而許諾出去新多出來的各級代官職位,可以說是大都就此打了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