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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頗多有所不滿的情緒和想法,也就成了一種常態了。只是他們大多數人既不敢,與既成事實的受益者——淮東鎮相爭一二,也沒法追究和聲討已經逃亡的羅肅先一黨的罪責。

  因此,就只能在本家擴大規模的善後議事大會上,以裹挾眾議的方式,給直接提了出來,將爭議的焦點對準了本家新出爐的現今領導層。

  當然了,他們雖然抱怨和攻擊的是在遼西的得失,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其實是通過間接的抗議和試探,希望能夠從新上任的代藩主這裡,拿到更多的好處和補償,或者說是在新權力格局裡,占有一席之地乃至更多的分量而已。

  畢竟,這些日子下來的一連串驚變和意外,讓羅藩時代沿襲下來相對穩定的上層結構可說是損失慘重。

  特別是在經歷東山城夜宴驚變的血洗;羅湛容在新城的變相分裂對峙;乃至羅肅先為首攛掇大權的本家事變當中,一批資深家族成員被裹挾出奔之後。

  無論是留守後方的本家,還是前沿大軍中的高層成員,能夠留存在現在的已經是數量不多了。再加上對於牽涉到叛亂當中,各色關係人等的清算;本家到地方的各個重要職位,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空缺。

  就不免讓原本家中,處於中下層的許多人,看到了自己出頭的機會和晉身的前景,而各種加倍賣力的越發活躍和上躥下跳的擾動起來。

  而這顯然是身為代藩主的羅允孝,最困擾也是最討厭的地方了。他還是習慣親自運籌帷幄或是身先士卒,堂堂正正擊敗敵人的手段,或是將阻礙和對手斬殺於馬下的處事方式。

  而不是在這裡與這些既熟悉且陌生的一大群人,虛與委蛇的勾心鬥角,明明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卻還要拼命揣測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和動作背後的真實含義和用心。

  但只要他還是代藩主一天,就不得不威嚴正謹的坐在這裡,忍受和面對這一切的紛紛擾擾和波瀾詭譎。

  就算什麼都不做,或是沒有決定好怎麼做,但至少要以上位者的身份擺出這麼一副,擁有足夠信心和城府,來面對任何事情的姿態和威嚴專斷來。

  這不由更讓他懷念夜裡享受的滋味;他目光似乎透過這些爭得面紅耳赤的表情和臉孔,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結束這一切,然後全身心投入到溫柔鄉離去了。

  更糟糕的是,羅肅先為首的叛逆,不但搜刮裹捲走家中最後一點積余,還把歷代歷年的帳簿和籍冊都也給帶走了;面對著他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和混亂,不由又增加了這位新任代藩主的煩惱和困擾了。

  就算是他不顧體面和名聲,想要刮地皮來暫時滿足麾下大軍的一時之需,那也得有按圖索驥的具體東西和對象吧。

  而殘餘叛黨尚未徹底消滅,首惡也未除;新城方面變相分立的問題尚未得以解決,無論是為了自保和足夠分量的威懾,他手下的這隻大軍,還是需要繼續維持下去的。

  而不是輕易讓他們解甲歸田,或是發還地方休整;但是從軍久征之下,將士們也是不乏疲憊倦怠,乃至思鄉歸還之心泛起。

  因此,這就需要他花費更大的代價,給予加倍的犒賞和鼓勵,才能維持住最基本的局面。

  因此,僅僅這才過了幾次例行會議,就已經讓他生出了諸如度日如年,乃至心力憔悴的錯覺來了。

  第788章 萌動(十三)

  遼東半島北部,建安州。

  正當一片車轔轔馬蕭蕭的肅殺景象。因為,這裡已經變成了東路偏師的駐泊大營了。

  而負責當地軍民事務的領頭人,也在新一輪清洗當中換成了,隨軍而來的羅藩使者羅顯生了。

  只是,而作為先鋒官的种師道,也在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紛忙碌碌成一片的軍營,與之前的肅殺森嚴和整然有序,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還是有些懈怠了。」

  他不由沉聲嘆息道。

  「稍一催促,就成了這幅情形了……」

  而這一切,僅僅因為前天才接受了地方的犒勞。

  「畢竟,時間還是倉促了些……」

  身邊一個聲音開脫道,卻是他的族弟也是旗牌官種稽古。

  「放在國朝大多數軍伍之中,也是力有未逮了……」

  「不是急切倉促,還須得指派我們先行一步……」

  种師道冷聲打斷他道。

  「先手營的名頭和資格,豈又是浪得的……」

  ……

  「我不管用什麼辦法……」

  「明天三桿之前,見到行進在道途的隊伍和車馬……」

  畢竟,在淮東軍的體系內呆的久了,自然眼界和標準,也就無限被拔高了。之前在大梁軍中服役過那些東西,也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自從擊破了那股北軍殘餘之後,這支軍馬就再沒有繼續深入羅氏的領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和是非,因而帶著俘虜和斬獲,重新退回到建安州等待命令。

  現在新的命令終於到來了。卻不是退還到事先劃定的積利州境內,也不用再北上了;

  而是原地改道向東,沿著烏骨水而行,挺進鴨綠水流域,伺機奪取大行城和烏骨城等當地的要衝。

  因為領有這些地方的大行城主羅亦光,烏骨州別家朱懷仁,在之的立場當中前傾向占據本家遼城的叛黨;並且尚未對撥亂反正後的羅氏本家有所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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