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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聲問倒。

  「大半是些金銀和貴貨。」

  「餘下都是酒水、布帛和草料……」

  按照後方的部署,青州鎮守府這次的阻擊方略中,出動四個主戰營,五個輔軍大隊,外加徐州境內的前軍四營,新成立的青州守捉軍六營人馬,十五個散兵團。

  以都虞侯兼馬步都監趙隆,馬步副都監韓良臣,為正輔統領,執行對北歸胡馬的截擊和捕俘方略,畢竟同樣需要大量可以作為消耗品的勞力,這些。

  這一次,卻是故意將這些胡馬兒的前哨放過去,然後集中起來打埋伏的。又做出小隊偵查和騷擾的姿態,而迫使這些胡馬子在過河之後,不得不在橋頭營地就地等待,以期更多的隊伍到來後好抱團重新上路。

  如今,這處至少聚集了五隻北歸隊伍的橋頭營地,總算是讓他們酣暢淋漓的一口氣吃了個飽。

  而在別的地方或許不好說,光是在淮北道東部的雪原上,他和他的同袍們在短時間內,就已經埋葬了至少大小十一隻北歸的輸送隊伍。

  所獲那些塞外胡馬,從南方搜掠而來的輜重物資和財貨,數量加起來也是頗為可觀的。

  ……

  「恭喜宇文娘子……」

  「賀喜宇文娘子……」

  「……」

  原本一片狼藉的柳泉老街與羅氏大宅,如今卻是張燈結彩,香花裝裱彩絹帷幔的一片喜慶氛圍。

  仿若是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就翻轉了過來。

  雖然幕府沒有出面,但宮中派出相熟的內史,親自上門安撫和嘉勉,當場頒旨封贈為六品恭使,直接表明了某種態度和立場。

  而作為居於風潮中心的當事人之一,也得到了貞勇義烈的評價,特別是她在家門口親手射出那一箭,簡直成了某種女子抗拒橫暴的典範了。

  尤其是相對於另一個,已經淪為某種鬧劇里的丑角和眾說紛紜的笑料話題來說,這種明顯的對比差異,就很是意味分明了。

  這種來自上層風向的變化,也讓許多始料未及的相關人士,敏銳的感受到了危機和不安,就像是覆亡之船上的老鼠一般,迫不及待的上躥下跳的謀求這轉機和出路。

  先是宗藩院裡十數位元老同時告老,然後是軍器監和將作監里,多位負責人去位,然後是通政司自左承制,東海道奏進使以下七人,或出放外州,或是遠派地方。再接著是司農司和少府寺下的……

  最後的餘波,則是當朝的北院宣徽使,曾經入閣為樞相,也當擔任過參知政事的北人黨大佬之一,安世高突然上書乞骸骨告老還鄉。

  並且一請就准,毫無往常的反覆慰留和封賞,追贈的也不是例行的三公或是三孤三少,而是很少見的提舉中外宮觀使的閒養之職。

  而安世高的去任歸老,也意味著原本朝中三足鼎立的老臣派,也因此失去了一根重要支柱,如此的動作和變化,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憂的是自家派系的失勢和衰微,喜的是更多的職位和晉身機會。

  相比朝中和官場中的變故和震動,體現在民間中的最直接變化,則是原本債市裡的大昌號、利源號、廣德昌、德聯社等等十數家大商家的紅利份子,突然有人開始大量拋出而跌價不止。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破產和私下逃亡的謠言與消息。

  而其中一些已經被證明不是空穴來風了,隨著那些被陸續被官府查封和禁閉的產業,又有更進一步加劇了這種跌價的風潮。

  而作為風暴的始源地,上城的幕府居城,大府修養的崇光閣內,當代的澄海公,也在小心客氣的陪著說話。

  與子嗣不旺而屢屢絕嗣的通海公一脈不同,澄海公家在分鎮各方的四大公室中,卻是以枝繁葉茂,子息眾多而為人稱道的。

  自然而然的歷代下來,積累了相當可觀的族人,號稱是國族之姓中,最是旺盛的支系。

  而到了當代的澄海公,早年更是濫情而出處留種而著稱,光是在國宗玉碟中錄名的子女,就足足有十一人,而其他未錄的血脈淵源,更是倍半於此。

  因此公家的世子之位,永遠也不會缺少備選之人。為今之計,這位比大相國還要年輕一些的澄海公,滿心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這一脈的傳續。

  畢竟,相比澄海公的管教不力,讓現任世子起了貪念,與人串謀奪取前沿功臣家產,凌逼欺辱人家婦孺之類,或是私下指使家將困禁朝官與其他有身份的人物也罷,只能算是個人嚴重失德無狀的罪名。

  但是,作為已經淡出權力中樞,而在幕後富貴居養的澄海公家的繼承人,居然私下與新任未久的江寧府尹陳逢泰、行在判官李肖乾、樞密簽事鄧廣銘,乃至身陷囹圄的前帥臣章玉吉等人暗通曲款,妄圖構陷前線力挽狂瀾的功臣。

  這般的羅織黨羽以共同進退,很可能危害到前方局勢和行在安危的事情,反而讓大府之尊更加在意和忌諱的多,也犯了人臣之諱。

  其中因由,就算是澄海公本人,也無法為之辯白和求情的,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力求大府寬憫,先保全自己這一脈的家系,而不是被當作某種恩賞,指給本家的旁系再說。

  因此,這位憂心沖沖的世子,在從家中趕去上城的半路上,就接到新的詔令,連基本覲見之禮都免了,讓他直接去宗正寺報導,聽到這個噩耗,那些下臣僚屬家將親隨,當場就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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