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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可以以北面討擊軍的身份,成為徐州一代乃至整個河南淮北之地,僅存的最高指揮序列,而名正言順的徵用這些物資和兼併殘餘的友軍各部。

  從理論上講,對方如果不願意服從的話,還可以以行戰地軍法之名,便宜處置各種「臨陣脫逃」,或是「抗命不尊」的行為。

  作為徐州城中的守軍,戰後尚存連傷兵在內的八千多員,除了崔邦弼名下剩餘的五個營,三千多行營護軍外,其餘分散在六七個番號中。

  在勢比人強之下,想要整編和吞併他們,簡直不要太容易。就算是作為守軍地位最高的一位,護軍統領崔邦弼本人,也表示了某種願意率部回歸之意,只要我能夠給他一個營頭的位置。

  不過,卻被我相當認真的婉拒了,畢竟,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

  之前頭上還有個帥司在那裡指手畫腳的,做各種事情都要有所束手束腳,考慮到名不正言不順的緣故,只能伺機兼併殘損的友軍,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我需要兼併的是他們各自所屬的番號,作為我麾下進一步擴充兵力的上限和理由。特別是待到有了地盤和兵源之後,就可以作為向國朝索要更多的錢糧輜重的補給和支援。

  就算事後國內想要裁撤或者削減這些部隊,在與朝中交涉時,也有足夠既成事實的底牌和籌碼,來討價還價不是。

  因此,我很明白的告訴他,在帥司暫時無法發揮職能的情況下,我需要留用他這個行營護軍的番號。甚至為此可以從我的麾下,抽取精幹兵員,來幫助他們補足和充實這隻行營護軍。

  乃至其他的軍號,也可以照此辦理,只是都必須歸在我的北面招討軍的旗下,統一號令行事,接受重新整編和人員調配。

  當聽到這個建議,或者說決定之後,崔邦弼幾乎是臉色變了數變,就像是有些寬慰和鬆懈,又像是有些遺憾和失落的嘆息了幾聲,最後還是很有些心情複雜的,當眾帶頭宣布接受了這個決定。

  這個結果,自然讓有些人歡喜,又讓有些人擔憂,歡喜的是在這凶戰危亡之際,能夠抱上了足夠硬的大腿,有軍隊集體的力量可以依仗;擔憂的是就此可能失去的舊日權勢和地位,或是對部屬的掌控和約束。

  但是在崔邦弼為首的行營護軍將領親身示範下,至少明面上並沒有出現多少,敢於公然反對和抗拒這個結果的人和事。而對於大多數中下層的普通將士來說,還是普遍樂見其成的。

  畢竟,在全線戰敗後一片風雨飄搖,前途未卜的局勢下,大多數倖存下來的人,都會本能的格外會渴望,獲得來自軍隊集體力量的庇護和抱團。

  於是,在得到充足的補給和休息之後,徐州城中的兵馬,再次進入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整軍運動中去。

  至少,經過殘酷的守城戰後,那些屍餐素位的,年老體衰的,虛冒浮濫、碌碌無為的各種不合格成分,幾都被戰場自然給淘汰了。

  剩下來的都是生存意志和經驗都還不錯,再加上一點戰場運氣的兵員。因此僅僅是再編起來並不算什麼難事。

  而在殘餘帥司機構里留守的那位判官,也很有被作為棄子的自覺,知趣的沒有給我的行事增添任何麻煩。

  只是當我偶然在部署面前商量,如何合理繞過這些留守行司行事的時候,作為旁聽的贊畫之一,前學弟蘇長生一句無意的話,卻突然如夢初醒的提點了我們。

  「請問,為何要繞過這些留守行司人員呢。」

  正所謂當局者迷,我把帥司當作某種外在擎制,而敬而遠之的太久了。都忘記了。

  為什麼就不能繼續利用行司的名義呢,哪怕是殘缺不全的前沿軍行司,也是名正言順的行司。更何況眼下在其中留守的,只有一群被大人物們拋棄了之後,根本心懷怨懟的倒霉蛋,同樣有著足夠的現實需要和安全保證。

  於是,在我請那位一貫作為擺設的隨軍曾宣慰,上門拜訪了一趟,又給出了足夠的交換條件和保證之後。

  這位權留守行司的判官,就帶著行司剩餘的人員和文書,堂而皇之的入駐我的行帳之中,也算是對外某種程度上的背書,也是對內的間接表態。

  哪怕是權行司的留守人員也有相應的職能,也是有資格以令制的形式,發布相應級別的文書和通告的。

  至少是在南撤的帥司,宣布重新恢復行駛職能,或是被正式撤銷之前,我還是可以繼續借用這個名義扯虎皮做大旗,於公於私最大限度的謀取好處和便利。

  這卻是打下徐州之後,又一個意外偶的好處。

  ……

  滔滔奔流的長江邊上。

  江寧行在的天安大殿,已經是人人憂色匆匆,大氣不敢亂出的模樣,這些日子一個壞消息接著一個,都讓人有些麻木不仁的,各種寡言少語了。

  直道一個飛馬急傳的通報聲,才重新打破這個令人窒息的氛圍。

  「稟告君上……江北來報……」

  「東南軍行司的各位使君,已經抵達揚州了,正在江都等候覲見……」

  這個消息,讓大殿之下聽候的臣子和官員們,再次轟的譁然起來,卻也是各種議論紛紛的,連負責秩序的殿中御史,一時之間都彈壓不下去。

  而在事實上,這些帥臣自徐州突圍後,就一路腳步不停的向南逃奔,因此僅僅用了四天時間,就穿過了兩淮的千里之地,而直奔到了長江邊上。為江水所阻後,這才重新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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