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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之前的計劃,又要泡湯了,雖然之前的憑信還可以用,但是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待合適的船期。

  從那個轉運判官那裡,倒是有所收穫,一些錢票和珠寶,這些東西我都留給了蘇景先,只留下一些便攜的金銀錢。

  第37章 逃離

  隨著船行在河水中的嘩嘩聲,齊州城在我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去。危機和風險,也似乎離我遠去了。

  期間雖然有劃著名舟船的官兵,過來盤問和查探,但在某種金錢和物質的潤滑下,只是在甲板上看了幾眼,虛張聲勢的喊上幾聲,就虛應了事。

  雖然船商配備的弓箭刀槍之類的,就在他們眼皮底下。

  為了規避可能的變數,我和蘇長生是分開行事的,因為受了傷需要另地修養,他主動要求稍遲一步走陸路。

  因為我兩是臨時,匆忙花大價錢加塞進來,因此作為額外捎帶的私客,待遇不會好到哪裡去,也就是船工開伙的時候,捎帶一份而已。

  泛黃的糙米飯,幾片水草一樣的綠葉菜,唯一的葷腥,就是半條缺油少鹽的煮魚,但是我還是沾點自帶的醬料,強迫自己吃下去。

  經過野外顛沛流離的日子,抱頭蹲也習慣了這種生活,悶聲不響的就吞了下去,唯一的消閒,就是躺在又濕又悶的船底艙里,和我依靠在一起,聽我說些故事解悶。

  然後再水聲月色中,滿是水草和河塘翻出來稀泥的味道中,相擁睡去,保持足夠的體力和精神,才能應對各種情況。

  我也籍以日常接觸的機會,稍稍了解我所在的周圍情形。

  這是一艘行走漕河特有的平板水輪船,共有三層艙房,其中兩層在船板下,一層在甲板上,分別是足夠分運人和貨物,還有相應的牲口的用途。裝滿之後,大概可以運三百石左右的貨物,或是數十號人客。

  因此,最顯著的就是船尾可以升放調節的碩大水輪,濕漉漉的木質輪葉,很有些蒸汽時代的懷古風格。

  而且在上層建築,同樣具有傳統的帆纜,在離岸或是水淺的地方,可以船艄和櫓作為助力,而進入狹窄的河巷或是需要逆流時時,用多重輪軸的腳踏水輪推進,到了寬闊的水域則利用風帆的力量加快行船。

  然後按照三五隻組成一隊,依靠自身攜帶的物資自持能力,只要有足夠的人手,大概可以獨力完成數百里的航程。

  於是往常大河兩旁拉縴的人群,就變成了船上蹬踏水輪的水夫,他們也是按照里程來從沿岸的行會僱傭的,按照不同的河段分作不同的鄉黨團體,有地方專人作保和做冊,上船自帶飲食,船家只需付錢給他們的領頭人就行了。

  因此南北的漕河及其支流之中,總是不乏他們的身影。但在這個時代,則是另一回事。

  南下的船隊經過。

  出了濟水支流的河渠之後,水面一下變得寬闊起來,我們行船的速度,也變得快了起來。

  進入波濤闊覽的大河之後,他們總算稍稍放鬆了戒備,讓我們這對「叔侄」,到甲板上來透氣。

  我這才發現,我們同行的還有十幾名其他客人,都集中最後這艘水輪船甲板上,算是短暫的碰個面,又躲會各自的艙房中。顯然大家都是有秘密,或是其他隱情的人。

  所謂的漕河風光,伴隨的並不總是春融初綻的景色,原本應該是人口稠密繁華的漕河兩岸,大部分時間都是人煙稀少的寂寥,甚至還有被焚掠過的痕跡。

  少數擁有人氣的集鎮,也是哨樓弓箭,高牆重圍,兵器在身,巡曳戒備著內外。至於河水裡漂泊的疑似浮屍和其他水流物,更是屢見不鮮的場景。

  這才讓人重新意識到。

  齊州的繁榮和某種程度上的安逸,在這個以飢餓和死亡為主旋律的亂世中,畢竟只是少數個例而已。

  雖然我們走在漕河故道至上,但是……

  而作為自隋煬帝下揚州以來的數百年間,水殿龍舟暢行南北,人貨數千里賴通波的盛況,早已經不復存在;昔日江淮通衢的貢船,滿載輕貴之貨,長程迢迢直抵長安西門外積水潭,最好的盛世年華也已經成為過眼黃花。

  只剩下沿岸斑駁不定的草木深叢,各種深藏在苔草染綠中的渡口碼頭,隨風蕩漾偶爾隱露出來的輪廓,還訴說著昔日的輝煌與繁盛。

  畢竟已經陸陸續續的亂了百多年,來自歲月和自然潛移默化的威力,漫長的足夠讓蔓草重新侵占和奪還,人類社會世代開拓,所積累下來的人工痕跡。

  事實上,自從這個時間線的乾元年間,因為中原淪陷和江淮大亂,而興起的大規模海運風潮,自隋以後興盛一時的東南漕運,就已經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敗的命運。

  而乙未之亂後,朝局的混亂和天下的動盪,更進一步造成了漕河水路的蕭條,年久失修和戰亂中的人為損毀,造成了運河水系的嚴重崩壞。

  失去約束的洪水和河流,衍生出各種淤塞和改道,沖毀額大片的良田也生造了大片的水澤,將漕河沿岸變得面目全非。

  隨著逐漸廢棄的堤岸和水利設施,原本貫通天下權力中樞的兩京,與東南財賦重地之間的水運大動脈,也變成了一段段深淺不一的大小內河。而戰亂中的拉據和相持,則更進一步的將漕河流域,人為阻隔成了大大小小的勢力範圍。

  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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